<p class="ql-block">【题记】夜空璀璨,繁星点点。记忆像浪花般清澈透明,眼下的颐养天年多么的惬意,上山下乡的点滴汇成了涓涓细流流淌在笔尖之下,一吐为快,一挥而就。</p><p class="ql-block"> —— 龚先德</p> <p class="ql-block"> 1970年夏,李家坝生产队收割谷子(水稻)的社员们,汗流浃背地背着满满的谷把子前往李家院子对面的大石坝,扬场、捞草、过筛……,不亦乐乎。也有两头廋牛拉着石磙懒散地跨着碎步。场面那头,三伏天的太阳晒上两天,谷子过了风车背进保管室,用围席围成囤子,完了再在面上用装满石灰的灰箱打上灰印(防自盗)的印记。李队长腰里同样挂着象征队长的马蹄闹钟。口里自言自语的不停的唠叨,最后大声吆吼:“晚上,开社员大会,任何人不得缺席。”</p> <p class="ql-block"> 晚上,蟋蟀低吟,蛙声高歌,荧火虫翩翩飞舞。真是一派原生态的田园气息。晚上10点,社是们都到齐,叶子烟味浓烈呛鼻,乳臭未干的顽童嘻笑不已。李队长递给我一张《万县日报》,借助生产队的马口灯,我的读报声远远盖不住女人们的喧嚣。队长开始讲话,首先传达公社三干会精神,早请示晚汇报工作要继续,不能因为农忙而间断。关于有的社员晚上关着门打蔑席的要适可而止。</p><p class="ql-block"> 接着,队长站起来声若洪钟:“明天,队里组织去县粮站交售公余粮,大家准备好背篼和口袋,”</p><p class="ql-block"> 社员大会在“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歌声中散会。</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一大早,保管室门大大开着,社员们忙着灌口袋,金黄色的谷子装满一袋又一袋。,会计发话了:背80斤评8分,100斤评10分,交完粮每人奖半斤大米兑饭吃。</p><p class="ql-block"> 我这个城里来的知识青年有了上次背洋芋的教训,只选择背80斤重的背子上了路。过王家岩生产队,开始下山,沿竹林石梯一步步下到河边。上坡路脚软,下坡路脚打闪,个中滋味只有过来人才知道。有两个妇女社员前胸挎着小娃,背后托着几十斤公粮,汗水湿了衣服,她们却浑然不觉。倘若现在的公子哥看到这一幕有何感想?上木船了,船工将竹竿往沙坝里一撑,船就漂向河对岸而去。河风掠过船舱,凉爽至极,心情平和了。</p><p class="ql-block"> 船到马路口,人们忙碌着小心下船,开始爬马路口大梯子,歇息几次,到了粮站教场坝。卸下重背子,收粮员戴着红袖章活像工头一样,踱着方步前来检查粮食了。吕同志抓起一把谷子咬了咬,有几袋必须再晒一晒。没有法子,晒呗。大家随意在地下一躺,鼾然而睡。下午两点,队长又去叫来吕同志咬谷子:“老李,李同志,晒干了!麻烦捡查一下。”全然不是在家的那个腰挎马蹄钟的队长。其实吕同志不姓李,实姓吕,老队长套一下近乎,李、吕不分了。</p><p class="ql-block"> 终于过了风车后就上磅称,交完了公粮。</p> <p class="ql-block"> 太阳的影子已经东斜。队长、会计把大伙带着。离开夏王庙,下南门,过老街,进到饮食公司的红苕馆,每一半斤米兑米饭,外加一碗海带汤。大蒸子饭真香,一碗“冒儿陀”米饭十分钟不到刨进肚里,只能是半饱。下午3时半。去下渡口的木船早已打道回府。只有乘新安社的过河船过河,沿着翠屏山公路过钟溪口,烟包滩……到家了!只见邻队的熊队长站在院坝里,瓦屋里冒出炊烟,媳妇在做饭,儿媳妇牵着白毛水牛吃着草。目睹这祥和的气氛,怎叫人不思念父母?我们开始爬崖,沿二蹬崖斜着陡坡上到天坪,走小路回到院子里,天也黑了,划根火柴点上煤油灯,借助一豆灯光站在水缸边喝了一碗凉水,田间的青蛙又开不停的叫着,应和着肚子的吐吐声,我的心又回到了父母的膝下。</p> <p class="ql-block"> 有位伟人说过,忘记了过去就意味着背叛。鲁迅在离开故乡的时候思考如何创造新生活,结论是:“……,走的人多了就成为了路。”那么,我们应该如何重温共和国的初心呢?拭目以待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