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清泪尽 纸灰起</p><p class="ql-block">——清明悼爱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清明时节年年过，每年去父亲墓地、去祖父祖母墓地、去曾祖父墓地烧纸、上香，叩头祭拜……2010年的清明节前夕，我带着女儿来到刚刚磊起三个月的一堆新黄土，追悼我的爱妻。从老家燕子坪的深山采集一大袋四季常青的“墨墨冬”及专治跌打损伤的民间草药万年青，在新坟的封土堆上抚慰着爱妻的灵魂，心里默默的询问着我的爱妻，你在那个世界还好吗?</p><p class="ql-block"> 那个黑色夜晚，你与女儿在沿着这盘山公路散步健身，意外跌下悬坎，救护车、警报车、消防车各种凄厉的警笛声撕心裂肺，赶来事故现场的亲朋好友声嘶力竭地哭喊均没有拉住我爱妻离去的脚步……天啦，天都是黑的啊——从此，我们阴阳两隔，一夜之间，痛苦让我白了头，两个孩子永远失去了亲爱的妈妈，我永远失去了我的最爱啊！</p><p class="ql-block">你知道吗?因为你的匆匆离去，惊呆了一个小县城，许许多多连你姓名也不知道的人在张贴的讣告前，泣不成声，许许多多素不相识的人前来与你告别，你老公的朋友们、同事们，领导们有人居然控制不住，失声痛哭。令人不解的是，有的县领导为竟为你这个普普通通的农民通宵守灵，我想，这大概是为你曾经若干年民办教师忍辱负重的安慰吧，为你若干年的村干部形象的一种肯定与补偿吧！你在家庭贤妻良母的画面，将永不褪色地定格在乡里乡亲心底里，正是如此，你老公这样一个贫困潦倒的无能之徒，也能用数十台灵车队伍簇拥着你，来到这古容美“八峰耸翠”之地——安详长眠！</p><p class="ql-block">送你上山的这天晚上，尊重民俗“燃火送亮”，我及我们的儿女们，久久没有离你而去，在满是墓地新土的祭拜场地上打滚，一直在噩梦和揪心中煎熬！默默希望你能看见我跪着双膝，以泪洗面的负罪形象，唉呀，真应该向你实实在在请罪，为什么没有能力让你有生之年，哪怕是过上半天好日子？为什么就不能让你随同姐妹们去歌舞世界一展你曾经的梦想呢？为什么更无能为力让你去外面的看看五彩缤纷的精彩世界？</p><p class="ql-block"> 连小孩每每开学季节，老公月薪几十元连小孩学费几十也无能为力支付，你不顾自己起码尊严，四处求借，你为支撑起家庭精神大厦，毅然辞去民办教师、辞去村支书、辞去计生专干，义无反顾地奔波湘鄂川陕为贩薇菜受尽辛劳与屈辱……</p><p class="ql-block"> 你离开我们才三个多月，小山城关于你的一切传说、追忆逐渐淡出，可是在我和孩子的心里，你就是整个的世界!没有你了我们实实在在是一直在没有世界的黑夜里痛苦度日，我这才真正明白你经常怪我是一个事业狂，你怪我对小孩太粗"心，对家庭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做爸爸的责任，你走了之后，痛苦和悔恨吞噬了我，我觉得我太失败，事业再成功有什么用，没有了家，一切都是枉然。我把一切痛苦的屈辱的记忆全部埋进心底，我的憔悴你再也看不到，再也不关心了。</p><p class="ql-block"> 我的爱妻，你知道吗，这世上最爱你的人是我，是我，你走之后，我基本没睡好一个安稳觉，睡梦里尽是你的笑脸，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泪水一次次涌，他们努力地在一些细节上模仿你为人好一个安稳觉，睡梦里尽是你的笑脸，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泪水一次次涌出。值得欣慰的是两个小孩逐渐懂事了，他们努力地在一些细节上模仿你为人的包容大度，为爸爸创造开心，企图千方百计把爸爸从痛苦中解脱出来。</p><p class="ql-block"> 记得一位诗人写过“清泪尽，纸灰起。”今年的清明节我们一家人”脸上带着泪痕，思绪总是在伫立在你的坟前，燃起纸钱，祭奠亡灵，泪洒风起，纸灰飘飞。你也该欣慰了，生前知道我这个老公及小孩之至爱，死后能得到我们全家之至哀。尽管你英年早逝，但是自己的灵魂仍然活在所爱的人的生命里，不会老去，不会消失，年年岁岁在你的生命里再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