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花溪少女

殷友成

散文：花溪少女
扬州 殷友成

笔者注：我毕业于医科大学临床医学，后来又函授自学心理咨询并在上海心理咨询中心进修学习。工作中，退休后常遇到青年学生的自卑或忧郁状况。写此文的目的主要是奉献给青年人，让他们从中受到启发与受益，实践中颇见成效。
为发表此文，近作画《花溪公园》一幅，仍难以表达花溪之美。

花溪公园在距贵阳20公里的郊区，新世纪后我在贵阳参加全国医院管理会议，一日利用休息游览了这个被称之“中国第一爱河”的佳境。因为这里有巴金与萧珊在此度蜜月的住处，有周恩来与邓颖超在这里划船游览的史实。花溪，依山傍水，溪水环流，是一个原始、自然又充满浪漫爱情故事的花园。漫步在潺潺的流水旁，青翠的树林中，幽静而惬意；走在水中漫长的磴桥上，惊险而刺激。贵州几所高校在此附近，一对对情侣留连在百花争艳，百鸟争鸣的诗情画意之中。
当我走进竹林深处，一丛丛茂盛而苍翠的竹子，疏密相间，曲径通幽。优雅和宁静。竹子在自由自在地随风摇曳，柔软而多姿。我想留影于这怡人景色之中，视其周围，仅有一对二十岁左右的恋人，在石桌边相对而坐，显得温馨、快乐和亲密。请男孩帮忙，他用惊异的目光看我，欲立还坐，他对我这个陌生人有点羞涩而畏怯。旁边的女孩，典型的南方少女，娇小玲珑。粉嫩的白里透红的脸孔，细眉，大眼，真是秀色可餐。看上去轻盈而丰满，优美而端庄，像园中亭亭玉立的盛开的百合花，处处动人，好一株别有风韵的百合花。一张灿烂的面容，一付可爱的模样。我说请你，她微笑而不答，迟疑而不决。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仿佛在说，试试看。她飘然而来，我将相机递给她，告诉她如何掌控自动调光和拍摄。当她来接相机时，我惊呆了。她只有一只完整的手，左手臂前端缺如。裸露的残肢似维纳斯的断臂。
她接去相机，我不知道她怎么帮我。但看到她如此有勇气，又自信和坚定，仿佛感受到她的性格就像我身边茁壮生长的竹子。不管风吹雨打，依然坚韧而挺拔。如果她有一点自卑或害羞，她绝不会将自己如此严重的缺陷暴露在我的面前。她的心灵与她一样美丽而纯洁。她用残缺的左手前臂稳住相机，右手按钮，连拍两张，利索而爽快。在我惊讶之际，连声感谢，她又是嫣然一笑，胜似千金。
小姑娘的手可以看出是后天致残，我想她曾有过无限的悲痛和失望，甚至丧失了生活的信心和勇气。一个美丽少女失去了灵巧的手意味着失去了完美的形象，失去了健全的生活，失去了竞争的能力，也包括少女特有的人生梦想。还会造成心灵的创伤。
我面前的女孩在失去左手时一定度过了极度的困境。选择了自强和自立，坚强和坚毅，顽强地生活下来。如果女孩自卑或自闭，甚至忧郁，那将是多么的可怕与可悲。现在己从这一切可怕的阴影中走出来了。这是她的成功和胜利。也一定会为她的人生和未来带来财富和光明。
那残臂的贵州少女拍摄的花溪留影，我很满意，看到照片也会想起这坚强而美丽的姑娘，同时也使我想起米洛的阿芙罗蒂德（俗称断臂维纳斯），她那半裸的姿势，使整个形象产生巨大的魅力，亭亭立姿优美动人，各部分的起伏变化富有音乐的节奏感。美神给人的感受纯洁和典雅，庄重和妩媚。残缺就不完整，似乎就不完美，然而令人称奇的是，女神双臂虽失，却使人感到完好无损。以无比抗拒的美征服我们。曾有人探索志在恢复两臂的原型，但不管什么设计方案，没有一个可以令人信服。断臂的维纳斯，是上天赐与后人的美神，这种残缺的美丽给人无尽的瑕想空间。艺术家和欣赏者可以驰骋自己想象的翅膀，可以构筑自己心中的美神，可以品味心目中美神那失去的臂膀是怎样的优雅和美丽。这位贵州少女同样有着维纳斯之美。
有人说残缺有何美之谈，其实，只要你欢喜就美，并不在乎她的完整。我们每个人都存在或多或少的缺陷，并不是想像中的完美，但我们都说，自己是最棒的，就是一种美。耳熟能详的“美不美 家乡水”告诉我们，只要是家乡水就是美，我们都坚信，只要自信就是美。
她，一个美丽的贵州花溪少女，是残缺的却完美的姑娘，希望她有一个美丽的人生。

原创于: 2008-09-24
2024年6月26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