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中的等待

义薄云天

　绝望中的等待

图|文|薛仁礼

6月24日下午，经提前联系，我和保国、缠明去丹州街道办李家畔村摘杏。

此时，是杏子成熟的时节，我驾车驶入西川、进羊圈沟，一段路程后左拐爬坡上山，第一个村，就是李家畔村。在村里几经辗转，我们来到一户人家的小院。

这位男主人，热情得让人暖心。在小院，他坐在藤椅上吃着杏子，看到我们后，便起身拄着拐杖，趔趄、礼貌地迎着我们走来。那模样，直叫人心生怜惜。

原来，他叫李灯宝，60多岁。前些年开三轮车肇事，一条腿被截肢了，后来装了假肢。那时，他开车贩菜、干农活、当代办收苹果，自强不息......只见，他的眼神中透着坚毅和乐观，尽管经历了诸多磨难，却依然明亮有神。身材略显消瘦，但脊背还算挺直，仿佛在诉说着他不屈服于命运的倔强。那粗糙的双手，见证了他曾经辛勤劳作的过往。

女主人，身材匀称，面容和蔼，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热情与善良，嘴角总是挂着亲切的微笑，两颊还泛着劳动带来的红晕。她生有4个儿女，因为家里穷，娶不起媳妇，大儿子被招亲蒲城。二儿子早逝，三儿子现在南方打工，女儿早已出嫁。

在他妻子的引领下，我们没有进屋，而是直接走向他家的后花园。园子里，一畦畦的豆角、西红柿、辣子、茄子、黄瓜等蔬菜长势喜人。穿过这片生机盎然的菜园，地畔上几棵杏树挺立着。那杏子，有的黄澄澄令人垂涎欲滴，有的胭脂红格外耀眼夺目。热情的女主人为我们介绍着：“这棵树上的黄色杏子，个大且香甜无比；那一树是胭脂色，红中还带着一抹青，味道酸酸甜甜，鲜美至极。你尝尝这颗，酸中带甜；你尝尝那颗，全是甜的。”地畔上的那棵树，树冠呈现出开心形，主树冠的直径足有一搂粗，三枝向上的树径也有40公分。随后，他的妻子贴心地搬来梯子，我们小心翼翼地爬上梯子，开始采摘杏子。“叶底青青杏子垂”，只见杏子挂满枝头，有的黄中带红，有的通体金黄，像一盏盏小巧的灯笼，在绿叶的衬托下随风摇曳。我们迫不及待地伸手摘下那圆润的杏子，感受着它们在掌心的重量，仿佛握住了满满的甜蜜。我们将采摘的杏子，装入塑料袋、纸箱和塑料桶中。欢声笑语在田野回荡，我们一边品尝着杏子那酸甜的滋味，一边享受着这惬意的采摘时光，那场景真是令人陶醉，成为了记忆中一抹璀璨的亮色。

我们带着杏子回到主人家。可以看到，家里破败不堪，刚进门靠左手，是一张单人床，炕栏下是三人沙发，看上去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在交谈中，我才得知他患有肝癌，最近他刚做了手术，腰里绷着一条带子。他说：伤口现在还没有愈合。我下意识地说可以买一些头孢之类的消炎药物，可话一出口我就有些懊悔了，这些普通的消炎药物恐怕也是无济于事。当我们临走的时候，我紧紧握住他的手，轻声说要保重、要坚强。他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而我也深深体会到了病魔缠身的那种无情，以及生命所面临的绝望与无奈。

这几日，李灯宝的影子在我脑海挥之不去，满是怜悯和凄婉。我一直想，他只能在妻子陪伴下度过余生。这就是现实生活，生活充满困难，如沉重的山压得人喘不过气，如无尽暗夜让人摸索前行，如暴风雨中的海浪冲击着我们，如粗糙砂纸磨去我们的稚嫩，我们在生活的荆棘路上艰难跋涉，留下沧桑坚韧，虽每天都在与困难战斗，但依然倔强活着，在困难的枷锁下锤炼着意志，带着疲惫身躯和酸痛心灵，留下生活困难的印记。

有小诗：“黄河奔流注大海，杏子好吃口难开。黎民桑田苦为命，不知福云何日来。”从早到晚，生活的困难从未远离，倦怠的身心是它留下的残酷烙印，而我们依然在困难中奋力前行。

这便是我所看到、想到的现实生活。

2024年6月26日

　薛仁礼，笔名凌波。中共党员，研究生文化。2005年9月6日，在保持党员先进性教育实践活动中，得到了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组织部部长贺国强的亲切接见，其工作被充分肯定和表扬，并在全国乡镇基层党组织中被推广、学习和借鉴。延安市社会科学界专家。陕西省作协作家；中国新文学学会乡土诗人分会会员；青年文学家杂志社理事会理事。延安市摄协摄影家；中国摄影网记者、摄影师，论坛注册会员。著有《筑梦》《那些事儿》《写满宜川爱》《情满自然资源》《筑梦经发人》《岁月记忆》《宜川习俗》《宜川县地名志》《政治理论学习与研究》等9部书作。撰写、编纂200万字的书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