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记

布毛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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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记

文/布毛才仁

提及老鼠先想到《猫和老鼠》里杰瑞的机智灵活，呆萌可爱，正义善良的样子，很难和现实里过街人人喊打，然后食物上肆意妄为的攀爬，粮仓里贪婪无度的挥霍；以及居室到院舍墙角串连左邻右舍的地下洞穴形成庞大破坏性流水线的家鼠连系在一起。

实则现实中老鼠的确以后者般与人交涉而生存。小时候记忆里老鼠如成年男人大拇指般大小，腹部灰白色的，背毛灰褐色的。破坏力强，可以把糌粑袋，小麦面袋，大米袋等咬出一个个小洞，然后它的粪便尿液与人均定粮赛跑的气吁狼籍。那时母亲气的无处发泄，只能安抚自我，吃一堑长一智，得有一个家室简陋但存放妥当的方案。也就此恨记得有一次我一个人坐在家里，那时没手机没电视唯一的家电可能只有“手电筒”家里安安静静的，我在学习？扯淡除了喜欢写作文我不怎么爱学习，反正是安静的。那时家家户户有土灶，一只老鼠从它们家出来觅食，半警觉半随性沿着土灶火塘爬进去，夏天土灶没生火，我随手本能的抓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牛粪块朝它扔过去，不偏不倚小老鼠被我砸中致死。我想以老鼠的警觉性灵活度我抬手它就跑出视线之外。可是……我好一阵自责，之后的年岁里见到老鼠就会想在这件事。

不知何时起这般小鼷鼠逐渐被比它大五，六倍的大老鼠替代了。有一年发生了一件奇异事件，一只老鼠愣是把一个熟睡婴儿的鼻子给吃了，幸亏发现及吋要不后果不堪设想，这事件一时间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议论的话提，叫人唏嘘不已。这种鼠个大肥壮，尾巴粗长，都疑惑猫抓它还是它咬猫？我们这大人们说它是从内地运粮时一起运过来的，我想有些道理，进化的可能性不大，然后每年几窝几窝下崽不要几年遍地都是了。

再过数年我在异地上班，单位整个前院几排瓦房很多时候我一个人住，半夜天花板上从左到右，从右到左一整排屋顶都是那大老鼠千军万马的奔腾声，年轻的心灵总要穿插些灵异，恐怖的事件，巧恰同事那看那一阵子电视上播的《聊斋》。

又过几年调回，那几年办公室条件还是简陋，就一阵子大家听到窸窸窣窣老鼠的响动，虽说业务资料本着“防盗，防火，防蛀，防潮，防鼠”的原则保存在铁皮柜里加锁。但放在外的东西自然就造到破坏，大家就行动大扫除，大家各自清扫各个角落，突然被女同事一阵尖叫打破宁静。在不太常用桌子最底的抽屉里，一丛碎纸屑木屑的凌乱里一窝肉肉的粉嫩的老鼠幼崽蠕动着（后来大家情绪平稳后我看了一眼）。同事叫喊连天魂飞魄散，灵魂都无处安放。女同事们都不敢靠近，这清理的担子自然落在男同事肩上，他小心拉出抽屉拿到室外拉圾处连屑代鼠倒扣出来。虽然做法有些残忍但眼下只此法子，我们彻底清扫而沾沾自喜。此日照常上班，照常擦桌抹櫈开机营业。电脑开关试摁几次没有反应，检查线路电路发现被鼠咬的残不忍睹，明显老鼠是来寻仇的。之前它只是窸窸窣窣攻击空白纸张，吃剩的午餐，这下子我们用一早晨时间连线缠绝缘胶带。把所有线用透明胶缠一圈。之后几年办公室设施日新月异，办公地点搬迁数次，走在全国统一的办公室装饰。

老鼠繁衍生息的脚步一刻也没有停下，数亿年地球的绝大物种从濒临到灭绝，似乎只有老鼠进化的越来越壮大。前几年地震重建后，邻居家也不例外门面出租开了餐馆，后厨是简陋的木板房，很多老鼠不知不觉就此安家落户，源源不断的生儿育女，繁衍后代，左邻右舍的老鼠在原有的基础上必然成了它们子子孙孙开辟家院的安逸之地。不久餐馆寻求更好环境搬迁，邻居家也改善居环境后院盖起小楼房，挖地基自然要拆那间木板房并掘地三尺，老鼠窝点被掀翻四处逃窜，逃向四面八方我家也不例外成了避难所，这会儿它们顾不得尽力隐蔽下生活，沿着露天梯阶跑上跑下。有一阵子被老鼠害苦了，有人建议下药，放粘鼠板，放夹鼠板，我也挨个想像下药后，黏粘后，夹逮后的各种残状，最后决定放捕鼠笼，里面放些诱饵，这管用侵入室内的前后四只老鼠都捕获。捕到的老鼠我都担心它会咬断铁网子，跳窜有力健壮硕大。《诗经》里写硕鼠硕鼠究竟是大老鼠吧！有一次捕到老鼠只好我行动，提着它伸出所有胳膊的长度尽可能的远离它，一路害怕，一路担忧，一路负罪感的困扰，紧张之余半晌打开笼门将它放入对面无人居住的树林里自生自灭。家里没养猫我家土狗子龙猫却担起捕鼠责任，那一次明明咬到嘴里的老鼠却意外放了。原因是女儿见此情景害怕被咬死就喊叫起来，它也被吓到或者因为老鼠也是个活物终是松了嘴，然后女儿说被放的老鼠漫不经心圆臀肥肚的踱走了，我想象像及了一个强势的人挑衅一个弱势的人，而弱势的人因为本性善良道德绑架而显得束手无策的模样。直到现在狗子龙猫苗条的狐狸般身材和长相，藏狐般逮地拨鼠举动一样满院子追逐。但是老鼠依旧我行我素，而狗子龙猫依旧锲而不舍，始终没见它逮住一只老鼠。

说回老鼠们逐渐的安营扎寨，稳定居住点后除了院墙角落再没有侵入我们居住生活的房屋。但两年内破坏了放在车库的洗衣机，第一次洗衣机故障显示码e3，我先百度一下打开机盖，咬断了几根彩色软胶线。给维修师傅打电话说明损坏情况，几天后来了手里纂着几根胶线段，肩头跨着工具箱，二十来分钟搞定，然后要了仅要50元的费用走了。今年当我摁下开关直接没反应，检查电路正常，又打开机盖里面惊奇般只有零零落落的线路接头和咬碎的多色电线段渣渣。人气急时无处发泄只能安扶自我心平气和。无奈又叫师傅过来，他一看这会儿四川话拉的更长了，“这＿干啥了＿噻”！这下他说只能拉到他的维修店，每根线得接对了，否则不利安全，因为我离开家很长时间很多衣服要洗，师傅虽活很多傍晚就打电话上我来取。几次接触师傅是个温和，认真，善良的人。他实实在在按花去的成本和人工收费，两次拢共收取150元，这个想把人都“㖔”的商业时代，他成了一道光束。

对于老鼠的破坏行为，阿妈倒是很沉着，她笑着说“老鼠是莲花生大师都未能降伏的物种，人没有更好的办法手段对付它”。鼠或许根本没有意识到它扰乱人类的生活。它只为它的生存而日以继夜。

地球上啮齿科动物说有数千种，也有多数被人喜爱宠养被呵护的，只有家鼠讨人厌，让人烦。科学家研究发现人与鼠的基因相似度为90%，因此试验室里的小白鼠成了最佳的选择，堂而皇之的牺牲品。鼠也如同人类惟妙惟肖的分了三六九等。

人对人的贬义里常用“贼眉鼠眼，鼠目寸光，胆小如鼠，无名鼠辈，鼠窃狗盗”可见鼠有多让人类不待见，人对人又有多不待见。但李娟笔下这样写的“为什么受到比我们强大事物伤害说是命运，而吃了老鼠这样弱小动物的亏就仇恨它”。或许鼠也私下议论“生物学的角度里你人也不过是直立行走的无毛动物，你人和我们也只有有毛和无毛的区分而已。还衍生好人与坏人，高尚与卑鄙之类的概念，得了吧”。

鼠在漫长进化之旅与自然万物簇拥前行。对家鼠人类无形的选择共存，共处。在愤恨烦恼和离伤无奈里磨练着人的忍耐和底线。

布毛才仁 玉树人 自由写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