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荫书屋散文：翱翔两万里 点水大洋洲——澳大利亚半月游

胭脂

翱翔两万里 点水大洋洲

——澳大利亚半月游

大洋洲旧称澳大利亚洲，我国与之分踞赤道南北，由华中的南京起飞，要经过十小时许，方能抵达悉尼，故与北京有三小时的时差。元月的冬季，那里是一派夏日风光。澳大利亚疆域广袤达七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人口只有二千多万，约半数集中于城市，故除城市外，便见地广人稀。我游历半月，涉足三州，城市、公园、海岸、森林、牧场，虽行程数千里，也不过蜻蜓点水，走马观花，故称“点水大洋洲”。

　　悉尼的街景和港湾

悉尼是新南威尔士洲之首府，亦为澳大利亚面积最大、人口首屈一指的大城市，其市区面积达1687平方公里，人口500余万，是联合国连年评选的“全球最宜居住城市”。悉尼市容整洁，古建筑颇多，广场、雕像、博物馆星罗棋布，道路不甚宽，然畅通、有序。有专门的旅游观光客车环游全市，其车分两层，上顶敞开，故视野广阔。落座后有耳麦发至每人，随着车辆行进，可收听各种语言介绍沿途景物、教堂、建筑、展馆等，俱结合历史详加讲解。车行一周约一个半小时，可对悉尼之市容、历史烙上初步印象。我下榻的公寓式酒店，门首不大，但内里宽敞明亮，亦极安静舒适。房间里布局合理，设施齐全，餐桌、灶台、厨具齐备，不逊五星宾馆。踞十七层窗口瞭望街景，马路、房屋，甚至广场和港湾，皆收眼底，很是惬意。傍晚出去游览不远处的皇家植物园亦极方便，该园建于1816年，占地24公顷，濒临海湾，与著名的悉尼歌剧院隔湾相望。园中植被丰茂，清新幽静，大片绿色浅草坪极为养眼，数量众多的休闲椅广布其间。在彼可见到许多不知名的奇花秀木，也有独木成林的榕树，高大直挺的棕榈，间或矗立绿荫中的木屋和石雕，极显古香古色。园边不宽的柏油路，靠右侧有序停放一些小汽车，那是指定的停车场，每数十米有一桩，上面设有计时和收费装置，游人停车投币，都凭自觉。由植物园归途中，一条马路左侧，排列了十几辆奇形怪状的小汽车，皆为百年车龄的各类老爷车，有的敞蓬、有的封盖、有的颜色极艳，涂着怪异标志，疑是展览会。夜幕降临时，昏暗中众车先后启动、亮灯，竟依次起步，鱼贯编队绝尘而去，片刻不见踪影，不知所终。

世界闻名的悉尼歌剧院，是20世纪最具特色的建筑之一，由丹麦设计师约恩·乌松主持，1959年始建，1973年落成，2007年联合国评为世界遗产。其坐落悉尼港一角，特有的巨帆造型，与背后的港湾大桥相谐成趣。我们购票得入，走马观花。剧院由两个主厅和几个小型剧场、演出厅和附属设施组成，占地1.8公顷，长183米，宽118米，高度达67米，外观似三组巨大的贝壳片。其三面临海，环境开阔，最为独特的是音乐厅中的大风琴，号称世界之最，由10500根风管构成，耗时十年（1969－1979）始组建成形。从97米宽的台阶沿阶而下，周围是一片海湾景色。悉尼湾之达令港，吃水极深，不但有大型邮轮频频停靠出入，澳国海军之“墨尔本”号航空母舰亦泊驻于此，庞大的舰体在几艘舰只的恃护下，似在静静地享受那海面上频吹的风。

游览悉尼湾北岸的塔龙加动物园，需乘船前往。这是一座盘山式的动物园，下船后先乘索道至山顶，然后降阶而游。此园中散养的袋鼠，慵懒的考拉，少见的无尾熊、鸭嘴兽、袋獾、犀牛及诸多爬行类都是澳洲的代表性动物，还有黑猩猩、企鹅、水獭、海豹及各种澳洲鸟类，令参观内容极显丰富，来此一游，要用半天功夫。回程当然还须乘船，抵岸步行数里，便见305米的悉尼塔，此塔建于1970年，容积极大，须经过西田购物中心，乘电梯上得数层，方能转到上塔的电梯门首，凭登塔观光票，始获准登梯。悉尼塔250米处，有360°观景台，透过环围的巨大玻璃窗，可瞭全城景色。其中的旋转餐厅虽然价格不菲，依然人满为患，如非预约，自是一座难求，餐厅居中一通道不甚宽敞，内侧是置放各种食物的柜台或橱架，由食客自取，外侧则是一个个半隔断的小餐厅，栉比排列，用餐时亦不妨碍浏览市容。餐品并无特殊，烤肉、海鲜、甜品诸项，与大型餐馆无异，只是有一种烤肠，是用袋鼠肉烹制，令我印象颇深。

　　圣灵群岛之大堡礁

澳大利亚昆士兰洲的圣灵群岛中部，有一片景色迷人的珊瑚礁，这片珊瑚礁沿东北海岸沿伸2300公里，由2900个单独的礁丛组成，面积几等于整个英国。其所处浅海大陆架，水深仅二、三十米，极好地满足珊瑚生存的三大要素，即温暖浅水、充足日照和低营养盐环境。五彩斑斓的活珊瑚礁形成于数百万年前，目前仍在持续繁茂生长，上百种鱼类与软硬珊瑚共生，区域辽阔的大堡礁，可谓名副其实的大自然奇观。

位于昆士兰海域的汉密尔顿岛，是大堡礁之中心地带。在圣灵群岛之74个岛屿中，其是唯一拥有商业机场的岛屿，由悉尼乘大型客机，两小时即可到达。岛上的码头颇具规模，可泊数十游舟。分布广泛的度假别墅、豪华酒店大厦、花店、超市和教堂，有规律的分布于岛的中心区域，几条不宽的林荫路逶迤连绵，连接一群群的建筑之外，还通向不甚高峻的山坡和海岸，15分钟一趟的岛内班车，为旅客提供出行的方便。别墅和酒店，还提供4座的高尔夫车，俱是电力驱动，故无污染之虞，停车场亦多，使用极方便。多色彩的花卉和丰茂的植物，把全岛装扮得极为靓丽。在岛上驾高尔夫车，于绿荫中穿梭，虽有许多交汇路口和坡道，人们俱依交规左侧行驶，并无不便之感。

　　著名的心形礁，就在这片名为哈迪的珊瑚礁群之中，欲览全貌，须由岛上机场乘直升机（也有小型固定翼飞机）前往。那是一种小型“黑鹰”民用型，可乘6人。飞行时间约38分钟，鸟瞰脚下，海面浅蓝，平如镜面，晶莹透澈，远接天涯。海豚、海龟、巨蚌、石斑鱼不时现身，海中的珊瑚礁群，自然构成桃状心形，清晰可见。直升机盘旋片刻，即向海面上浮坪降落，几块充做降落场的浮坪，比篮球场略大，稳定性极佳。下了飞机，即有快艇来接，约10分钟，小艇停靠观景平台，平台有如巨轮，上下数层，下层是更衣室、码头。中间是甲板，上有宽大的遮阳棚，成排的座椅，可坐瞭海上景观，边际上的标杆上，常憩各类海鸟，体形各类各异，忽来忽去，起落频频。甲板往上的楼梯，通往上层宽大的餐厅，供应冷热饮和快餐类的食物和点心。在更衣处，可以领到潜水装具，有工作人员讲解要领，并率队探索水下的活珊瑚。还有一种半潜船，船底透明，可载旅客观看千姿百态的珊瑚礁群，抵近观赏与飞机上的鸟瞰大不相同，近观之珊瑚，其貌多彩，其形婀娜，如玉树、如花卉、如雕塑、如飘带。五光十色，各呈不同形态，有的凝重如岩，有的摇曳若舞，俱都充满生机。此间鱼类亦是与众不同，小者只寸余，大者可盈尺，赤橙黄绿青蓝紫尚不足以尽绘其光鲜色彩，宽扁圆长的各类形体，亦令人大饱眼福，锦鳞穿梭，琳琅满目，神态自然，美不胜收。潜船停靠观景台后，可去餐厅小坐，打点饮食与酒店无异。餐后步上甲板，吹微微海风，观粼粼波光，亦是十分诗意。近黄昏时，大型快艇来接，旅客有序登舟，约两小时可抵汉密尔顿。旅客虽集中然并不拥挤。盖因为保护生态，当地政府严令，观景台不留旅客过夜，且无论飞机还是快艇，每日登临者，不可逾三百人之数。

心形礁不远处，还有被誉为白天堂海滩之白日梦岛海滨。该处惟乘快艇可赴。其岛上未有建筑，多为低矮灌木植被，海滩长七公里，白沙细如齑粉，踏之柔如厚毯，滩前数百米水深及膝，清澈透明，温润可人，中午的日光映之，水面粼粼，波纹不惊，透到水底的沙面，投下的影痕有如龟甲，从岸边远眺，海面如镜，近岸浅白，远处渐蓝，数里外的几个岛屿，如同嵌在宝镜中的浮雕，与天边云影相衬，便是自然的风景画面。人莅滩边，如置仙境，于此徜徉，乃知何为流连忘返。时到傍晚旅舟来接，登之回程，舟尾犁出白玉，夕阳点燃红霞，诸人多有留恋，频频回首，留影以念。

美哉！大堡礁。美哉！白天堂海滩。美哉！圣灵群岛。

　　大 洋 路 风 光

大洋路始建于1919年，于1932年全线贯通，全长近300公里。由墨尔本西南，沿维多利亚西海岸蜿蜒伸展，沿途奇景迭出，风光旖旎。有游人如织的海滩，夕阳衬照的海中岩柱，茂密无垠的原始森林，险峻如削的山崖陡壁。我们驱越野车乘轮渡渡过海湾行驶半日，中途转入一段砂石路面，很快湮没在高大的乔木林中。偶尔经过林间广阔的草场，1米多高圆柱形的草垛，几乎等距地分布在阔野中，约一二十米一个，有如列队的士兵，数百米的地段上排满，景象亦极壮观，随着黄昏临近，预定住处抵达。那是一处牧场边缘的几幢民房，周边除了一些农机、卡车，便是草坪和树木，几幢平房类圆木屋，保持数十米间距，都很宽大。室内家电齐备，然保留了墙边的大壁炉。室内家具都很适用，沙发床、长餐桌、灶房食具，还有设计合理的照明设施，令人感到舒适、温馨。宽敞的窗外，是很大的木制平台，距地两尺，坐在平台的长椅上，眼前是茸茸的绿草坪，直延伸到几百米外郁郁葱葱的森林，红日西沉，天将暗。忽然，由西天始，燃起满天红云，鲜绿的草坪连同墨色的森林，与漫天赤色相映，雄壮靓丽之极。入夜，天如深帷，然满缀的星星和依稀可辨的浮云，又似充满故事的童话世界。清晨去探草捆阵，澳国地广人稀，畜牧业发达，种植牧草，乃为农民生计。播种、收割全是高度机械化，森林间开拓的牧草种植区，偌大地域仅是数人管理，牧草长到成熟，高逾一米，农民驾联合收割机，边割边捆，一个来回长数百米宽十余米区域的牧草即收割毕，同时机械打捆，安放于地，便呈现我们看到的景观，晾晒些日子后，农民又开叉车，逐一将草捆装上随行的卡车，送至收购处，便去享受他们的小康生活了。

早餐后继续前行，回到柏油公路，按路标指点，到达一大片桉树林带，很快地发现在高枝上憩息的几只考拉，这种哺乳动物慵懒、可爱，动作极缓。片刻，又有几台汽车驶来，一批旅客和我们一样，仰望、搜寻、惊呼、拍照，然后离去。我们继续前行，在一个大型高尔夫球场中，看到七八只袋鼠，当地人警告说不可靠近，它们会伤人，然毕竟有铁网阻隔，我们也只是远远地观赏一番而已。

颇有名气的大洋路，并不很宽，但很平坦、畅通。一路无太多车辆，行驶速度多在六、七十公里的样子，较少有人超车，更鲜有喇叭声。路过几个小镇也都是街道清洁，绿树成荫，建筑几无高层，然色彩靓丽，造型不俗。餐馆或超市人不多，交谈多用英语，食物丰盛，卫生不错，虽属西餐，也堪称美味。

行车次日傍晚，入宿的农家距公路约两公里，绿荫深处，稀疏的几幢平房毗连。与日前不同者，房前有栅栏，附近的小房是马厩，草坪上有几只觅虫的鸡，窗明几净的室内采光极好，门和窗罩有纱网。大约是畜牧业发达，此处的苍蝇多且硕大。在海滨景区的高冈上，遍野是密簇的灌木，枝叶俱硬，绿中泛蓝，触之棘手。丛间纵横交错无数小径，漫步其间，海风劲拂，也吹不走无处不在的苍蝇，虽频频挥手驱之，亦不能奏功。虽如此，该处风景可甲天下，故而虽地非闹市，却也罕见地游人如织。步上高处，仰视高天，白云袅袅，天蓝如洗；俯瞰足下，海潮不息，连绵如缎。拍岸不歇的浪花，宛如白绿相嵌之翡翠，水中巨大的断壁岩迹，色呈暗红，巍然如磐石。数里之外，便是12使徒石之所在。12使徒石，属于坎贝尔港国家公园，这名闻天下的景点，原是高达数丈的12座独立礁石，海水的不断侵蚀，加之长年风化，令其岩面斑驳。形态各异的巨型礁石，矗立近岸的海中，犹巨人之面孔，故依《圣经》之典，命名12使徒。早期已有三座倒塌，2013年的一场风暴，又摧垮一座（退潮时可见遗基），现存8座，依然坚守如初。前行二公里，还可见一座“伦敦桥”，原为洛克阿德大峡谷和海中巨礁连接之岬，其中间经海浪久淘，形成两大圆洞，岩礁因呈双拱形，1990年1月，与陆地连接的圆拱塌落，成了断桥。无论断桥，还是使徒礁，立于波涛之中，蓝水赤礁，兼有海潮激荡掀起的层层浪花，完美地勾勒出了天地间壮美的画面。沿山冈上梯道降阶而下，抵近海滩，潮涌鼓浪，回起阵阵轰响，足以令人感受大自然的巨大能量。

海岸的高冈上，木制的观景栈道串连着无数个观景台，又迤逦连接通往公路停车场的小径，无论海边冈上还是公路两边，都是植被满满，一片苍绿，天高海阔，处处呈出大自然雄浑的笔触。

由大洋路返程，一路顺利，车流不大，行驶有序，自然十分轻松，直至墨尔本城边，始见拥挤。进入中心区，单向四道的路上，车流缓缓。然虽拥挤而不堵塞。墨尔本市区极大，郊外犹为辽阔。道路不宽，建筑不密，极少高层，浓荫中的民宅多为平房，然庭院深深且森森，私人院落中常常是硕大花园，花卉丰硕且不说，百年古树亦不足奇。别墅中房间众多，功能齐全，餐厅、厨房、客厅、卧室、车库、仓房不少，还附带泳池，我小憩数日，尽享桃源之静。

澳大利亚半月之旅，开拓眼界，观摩猎奇，尽品异国风光。然回归城市，犹近墨尔本机场，熙熙攘攘如潮的人流，密集排列的小汽车，汉语配置的巨大广告牌，又恍如回归国内。进入候机大厅，大家排队办理手续，发送行李，熟悉的黄面孔多多。临黄昏，领牌登机，翌日晨日，抵达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