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漫 天 星 光</p><p class="ql-block"> 第三章 悔不当初</p><p class="ql-block"> 转眼来到5月份，虽然每次月考都有进步，但越往前，名次进步越难。那些成绩好的学生晚睡早起一贯地努力，成绩很稳。</p><p class="ql-block"> 这半年坚持不懈的努力，不仅提升了成绩，也改变他的性格和心理。曾经黑夜白天偷看武打小说的他，看见还有的同学在借读，感觉那同学以及昨天的自己真是幼稚，曾经沧海难为水。也曾和舍友大谈过金庸、梁羽生、台球及班级的女生，如今听起来感觉是那么的刺耳，有道不同不相为谋之感。</p><p class="ql-block"> 高一时的同桌，那个回家复读考了中师的小女生姜丽丽，都来信鼓励他了，看来他“努力上进”的大名远扬了，这令他既激动又惭愧。</p><p class="ql-block"> 他想起和姜丽丽同桌那半年，有时候很大方地帮他擦桌子、收卷子、送好吃的；有时候又矫情地哭，埋怨他踩了她的脚不说“对不起”、埋怨他打哈欠也传染给她了等。如今人家在中师学校读书，很快就有工作能当老师了，自己还前途茫茫。头一次他感觉“地位”这东西是有的，而且很奇妙，真的能左右人的思维，倘若自己回家种地，想娶个她这样的媳妇都困难吧？</p><p class="ql-block"> 玩儿，时间过得快。忙于正事，时间更是飞逝。</p><p class="ql-block"> 无聊、病痛、烦躁或等待的时候，会感觉时间是极缓慢的，几乎停滞不前。</p><p class="ql-block"> 等待高考分数发榜的日子，他要疯。</p><p class="ql-block"> 无数次回忆高考的那三天自己不是那么清醒聪明，很多时候是蒙蒙噪噪的。数学和物理都没有答完，甚至最后一道大题都没来得及看。可能是因为太过于紧张和底气不足，高考前一周就睡眠不好，考试的时候感觉眼睛总是涩涩的。</p><p class="ql-block"> 估分、填报志愿也没有什么把握。人贵有自知之明，可估分的时候真的不自知了。</p><p class="ql-block"> 越回忆越烦躁，他后悔自己以前未努力，否则今天应该不是烦躁，而是憧憬，是后福无穷。</p><p class="ql-block"> 他的烦躁已经改变了家里的气氛。就连弟弟妹妹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他总感觉大屋子狰狞出的一个小屋子，自己在小屋里如坐针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认为是“狰狞出”。父亲的烟比以前抽得更勤了，但一直没怎么和他过说什么。只有母亲，没事的时候爱在他身边做针线活，偶尔叫他吃饭，或让他出去找同学玩一玩。</p><p class="ql-block"> 杜小强还是落榜了。</p><p class="ql-block"> 班主任老师告诉他，和当地的一个师范专科学校的分数线差13分，和你报的东北师范大学差了50分。不过，你已经相当不错了！</p><p class="ql-block"> “如果我当年中考参加那些中师中专考试肯定能考上，说不定现在已经有工作了。父母不懂，孩子当然更不知道。看看人家齐延东，学习不如我呢，人家就知道初中考中专，上了工业学校。就连黑蛋补习了一年，也考上中师了，不用下庄稼地。”他和妈妈牢骚这些的时候，父亲杜力杰进屋了。</p><p class="ql-block"> 父亲没有看他，而是白了一眼他妈妈。像是在和他妈说：“后悔啦？找由子呢？有用吗？”</p><p class="ql-block"> 父亲在屋里来回踱了两圈，猛吸一口烟，又赶快吐出烟，像是终于找到合适的说话时机。</p><p class="ql-block"> “你是能考上大学的人。你上高中尽玩儿了，这才努力几天？就想考上？哼！如果你考上了，那努力三年的考不上，还有天理吗？”</p><p class="ql-block"> 父亲知道他玩了两年？短短几句话一针见血，让他惊慌、羞愧和茫然，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p><p class="ql-block"> 父亲缓了缓语气又说：“如果你还像考大学这一年的那个劲儿，从今天起就在家复习，赶明个儿给你找个补习班。明年考上一样光荣，英雄不问出处。如果你想玩俩月再去补习，就别去了，明天跟我上地去干活！”</p><p class="ql-block"> 他突然感觉父亲说的这些话一定是和谁请教过学来的，或者是琢磨了良久归纳出来的，简单明了。他懂了，并且如果不是父亲点拨，他真的没有想过从今天就复习，因为他曾经想过出去打工挣点儿补习费。</p><p class="ql-block"> 突然，他的心情比以前好多了，想解释的、想表达的几乎都可以省略了，而且有了目标。</p><p class="ql-block"> 父亲临出门又说了一句：“你是个能考上大学的料，你得给你弟弟妹妹带个好头！考个好大学。将来他们也就都能考个好大学。”</p><p class="ql-block"> 母亲一边跟着父亲往外走，一边笑着大声说：“都考个好大学，你能供得起啊？”</p><p class="ql-block"> “那咋供不起？他们学习好，我的地就种得好，啥啥都丰收！”他们边说边笑，边悄悄地给杜小强拉上了屋门。</p><p class="ql-block"> 杜小强泪如泉涌。（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