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花木栀子花

山不转水转

6月20日，淅淅沥沥的小雨总算暂停了下来，但厚厚的云层仍然布满天空，让人觉得天也比平时低了许多，偶尔能看到太阳的光线穿过云层的夹缝有气无力地投射下来，这预示着雨天将要告一段落。

下午3时许，我踏着稀稀落落的水洼行走在弯弯绕绕的小径上，双目不停地扫视着小径的两侧，意在搜寻自已尚未拍摄过的经过雨水洗涮过的花花草草。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光阴，在一个土包上寻到一处贴着地皮生长，开着小白花的小景，于是我上前观赏。

小花不高，就20～30厘米的样子，稀稀拉拉的开着，东一朵西一朵静静地俏立于枝头，仔细观察，小花很有个性，花冠洁白无瑕，有的花朵中心的花瓣呈覆瓦状排列，一圏一圏的，极具观赏性。而有些花朵的花瓣则完全舒展开，露出中心的花蕊，雄蕊俏丽，雌蕊粗壮。

这种花便是我国秦汉以前使用最广的黄色染料——栀子。用栀子果实里的藏红花酸染黄的布料是当时最高级的服装用布。不过，那时的栀子形态平淡，株型单一，只有单瓣品种，虽香味可佳，但上不了厅堂，这种栀子花只有药用价值，观赏性不高。经过古代花农的定向培育，早已培育出很多复瓣栽培品种。本文展示的图片皆为复瓣栀子。

栀子花在现今不缺花的大背景下往往引不起世人关注，但在古代则是倍受青睐的大家闺秀，历代文人墨客对栀子留下大量诗作，如诗圣杜甫在《栀子》诗中写到“栀子比众木，人间诚未多。于身色有用，于道气相和。红取风霜实，青看雨露柯。无情移得汝，贵在映江波。”杜甫从栀子花的内在功用，外在观赏性到生存品格都给予了很高评价。

宋代诗人舒岳祥在《栀子花》中写到，“六出台成一寸心，银盘里许贮金簪。月中不著蝇点璧，春过翻疑蝶满林。陆地水光山院静，炎天冰片石坛深。扬州只说琼花好，漠漠风水何处寻。”意思是说用栀子花装饰发髻可以代替金簪，如同月亮般皎洁白璧无瑕，又似春天粉蝶纷飞满林，并以草地山林石坛水光禅院的幽静，来衬托栀子花的高贵。炎炎夏日如冰心一片带来清凉舒爽的感觉，比起扬州的琼花有过之而无不及。

唐代诗人刘禹锡在《咏栀子花》中写到“蜀国花已尽，越桃今又开。色疑琼树倚，香似玉京来。且赏同心处，那忧别叶催。佳人如拟咏，何必待寒梅。”意思是普天之下的繁花已经开尽，雅称“越桃”的栀子花如今又绽放了，花色之美令人怀疑是倚树的琼花，香气扑鼻犹如月宫里的玉液芳香。……

栀子花之所以能触发古代诗人的诗兴，除其自身的内在功用、外在观赏性和品格之外，其开放时间结点也恰到好处：石榴花等诸多花卉已经开尽，荷花则尚未大面积开，正当缺花时节，栀子填补了这一空白，使人们一年四季皆有花可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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