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匆岁月在湖山

写手阿敏

<p class="ql-block">  一别卌四年,光阴如梭间,多少回梦里依稀见,湖山岁月太匆忙。</p><p class="ql-block"> 记得大二一开学,新任班主任蔡中南老师就急忙召集班委开会,原来学校不知怎么安排的,就在临近秋收的日子里,我们化学班幸运地被排到上学校农场抢收秋稻。班委会后,确定后勤由柯建伟和吴德良负责,我则是负责炊事班和后期宣传工作。于是我们收拾起行装,一群人浩浩荡荡奔赴战场——龙溪师范大房农场学农基地。</p> <p class="ql-block">  心是兴奋的,好像小时候跟老师去野炊那样,一到场部也还行,有集体宿舍,就是旁边多了个小食堂,一个长相特别和霭的胖大妈来指导我们做饭和做菜。我们就这样安顿下来了。说心里话我从小学过干农活,不大想当炊事班长,(主要是我喜欢睡懒觉,而炊事员必须每天早起),不过蔡老师说班委(特别是柯建伟)一致推荐我干这活,我一向是最顾大局的人,就答应了。接着我按自愿报名的形式招募到蔡琳俊、林和鸣和高卫东几个同学,印象中还有熊莹(?)。第二天凌晨五点,同学们还在梦乡中,我们炊事员们都起床到位,开始履行起一日三餐的职责。一切在胖大妈在旁边指导,慢慢就能按部就班地搞好饭菜了,不过分配肉菜时没有学会抖手,所以最后炊事班人员头一餐都吃素!我心里感觉非常的过意不去,幸好心胸十分宽广的同仁们没有责怪我。</p><p class="ql-block"> 场部留给我的斑驳印象除了满地鸡屎和牛粪,其他都记不起来了……</p><p class="ql-block"> 几天后我们男同学又被告知,我们的目的地其实还很远,是在几里开外的大湖山顶,那里有一片艰苦岁月被开垦的梯田,那才是我们的主战场。于是全体男同学(除了身体不好的陈朝发安排在场部放牛)又匆匆收拾好行装,往更险峻的湖山出发。</p> <p class="ql-block">  一路上大家心情还不错,歌声悠扬,特别是林少平的美丽歌喉响彻云霄。沿途的景色陌生而优美,空气清新充满负氧离子,野花遍地,山泉潺潺,记得当时正跟琳俊同学学习写古词,所以我是一路起走一路吟风弄月。下面就是我当年写的《水调歌头·湖山》(因年代久远,今凭借超人的记忆强硬回忆起来,有误差):雾锁千嶂立,大小两湖山,云断天涯何去,曲径通幽泉。古道苍苔似毯,奇花异草成行,惊鸟扬翅慌。秋风吹不尽,云散天染蓝!心膨湃、情切切、意忙忙。抛切凡尘琐事,清梦寄云端。欲将全身汗水,遍撒地头田间,健儿勇登攀。回首望来处,豪情壮志扬!(当年自我感觉良好,现在看来文革气息浓厚)。</p><p class="ql-block"> 景色优美然现实残忍,我们这些上山的男同学最后全部累趴在山上的通铺上,不过炊事员是不能休息了,得赶紧烧火做饭。</p><p class="ql-block"> 山上有清洌的山泉,就是没有准备烧饭的木柴,需要我们自己去砍柴,好在我们有优秀的砍柴工林和鸣,他教会我怎么用铁钎劈树桩,还教会我如何选取容易烧又不起烟的枫树,不过找不到足够的枫树,最后我们无奈地砍了几根松木,必须在做完饭后,马上把松木塞进灶里加热,然后第二天一早再拿出来劈,个中辛苦无人知。</p> <p class="ql-block">  以下釆自林添贵同学的回忆录:</p><p class="ql-block"> 1.连续睡了十多个小时。那次是夏收季还是秋收季?好像在秋收季,印象中山区的早晚有点冷, 晚餐后山区宿舍周边一片漆黑,哪儿都去不了,加上收割水稻劳作也够疲劳的,我好像是从晚上七点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八点?)才醒来,连续睡了十多个小时。</p><p class="ql-block"> 2.“现在朝哪个方向嘛行”。收割水稻、稻谷脱粒、装袋搬走。在阳光曝晒下干这些体力活,虽出汗不少流失了水分,但时间一长,人还是要小解的。田野没厕所,怎么办? 这个对于来自农村的男同学而言不算问题,但对女同学来说确实是现实问题了。或许是问题反映给大队长了。只见大队长手一挥说,“女同学提前收工,都回去(驻地宿舍区)”。 女同学都走远了,又听到大队长大声的说:“现在朝哪个方向嘛行!”男同学们听明白了,笑声顿时充满田野。大队长果断的一句话,把难题都化解了。后来想起时,无不敬佩大队长的智慧和难以忘怀的人情味。3.漂亮的女同学。班上有九位女同学(九位应该没错),有没有都参加大房农场收割水稻的劳动?记不清了。俺属于班上的小弟弟,文体娱乐短板,社会化程度较低,不善于言辞和交际,自然而然的就很少跟女同学说话,印象中的女生总藏有吃不完的零食。大房农场田野里,在太阳下的女同学们戴着遮阳帽和男同学们一样的收割水稻,一样的流汗,一样的吃苦耐劳。劳作之后,流汗之后,在短暂的歇息间,忽然间发现,刚刚擦了汗水的女同学特别的可爱特别的漂亮啊!有个别情景记忆深刻,难以忘怀又难以言表。(以上两个段落版权归添贵所有)编者按。</p> <p class="ql-block">  我还记得在山上的时候因为经费或者什么原因,我们的菜主要是酱油煮萝卜,山泉太冷同学们都拉稀了,略懂点中医的我赶紧在每天下午,煮上几大桶的红糖姜水供应前线的兄弟。</p><p class="ql-block"> 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山上极冷,在冰冷的田里劳作的同学们真辛苦!于是夜晚的宿舍里就响起一首闽南语歌:透早就出门,天色渐渐光,受苦没人问,走到田中央,为了顾三顿、顾三顿,不怕田水冷霜霜。</p><p class="ql-block"> 幸福和痛苦的时光过得不紧不慢,记得我时常在砍柴休息时间,一边望着满山遍野的野柿子,还有那一片片火红的枫林,一边构思着我的散文诗:在一条幽深的林间小道上,我寻觅着那些被上帝遗忘的诗句,在蔚蓝的云端空间里,我放飞了我的思绪和梦想,我要把我的的心,寄放在这如绿绵绵的草毯的山顶,然后看着轻快的小鸟们,在我身边一边跳舞一边欢唱。再看向那远处的杂草从中,一条觅食的狗慢慢地走向远方……</p><p class="ql-block"> 现在看来,当年的我颇有几分苦中作乐的精神。</p><p class="ql-block"> 湖山之行还给我留下的其他几件记忆犹新的片段:</p><p class="ql-block"> 一是朝发同学负责放牛,他又热衷于写作,所以用他的名字写了一首五言诗:朝发放牛去……后面的不知写了没有,我记忆中他只写了这一句。</p><p class="ql-block"> 二是有一次农场的井涸了,于是劳动委员郭挥能带头跃入井中,不怕艰难困苦奋力掏井,终于保证了大家的用水。</p><p class="ql-block"> 第三是团支部书记赵跃在回程前的聚餐时喝醉了,几个同学赶忙拿了脸盆让他吐,他一边吐一边说,我平时老是看到跃敏等同学喝得醉醺醺的,还以为喝醉挺开心的,哪想到原来是这么的难受,以后我再也不喝醉了,真难受呀!一直反复说了一个晚上。不知后来赵越老兄在商场应酬时有没有再喝醉过,是不是每次喝醉时,都会想起在湖山农场的那些美好往事?</p><p class="ql-block"> 第四是劳动后用无记名方式投票选举积极分子,我没想到的是我竟然也被选上了,在开心之余我也受到个别同学的质疑,不过我在这么多年后仍然要感谢投我的同学们,我在学校表现是非常的不好,我做的事那么的少,而你们却给了我那么多!我永生难忘,唯有再说一声谢谢!</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最后还有一件让我心中百感交集又终身难忘的事,我本身是班级负责宣传的班委,按惯例每个班级劳动之余必须出一期板报,印象中是六张招贴纸,我们班有漳州青年美术创作小组长的赵跃书记,有擅长写一手漂亮小楷的卢玉秀小姐(先生),有15岁时就能龙飞凤舞写出气势磅礴草书的林少平大师,所以在学校时,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们班级的板报质量历来全校无出其右!每次评比都高居榜首。可惜的是,农场的这次任务我差点输在没有稿件这事上,本来我们班还是有许多的文学爱好者的,可不知为什么我一求他们给予支持时(估计是大家都太累),竟然收到零份来稿,这下真的是让我有巧妇夫无米为炊之感,一急之下,我自己大包大揽,一夜之间赶出了一篇《水调歌头?湖山》、一篇散文、一首自由诗(也叫新诗)、一篇劳动工作总结(好像)等。</p><p class="ql-block"> 在我们四人共同努力下,板报全部弄好上墙了,这时蔡老师过来检查,一开始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后来他指出了一个问题,就是所有文章都缺少署名,老师问我是怎么回事?这让一向低调的我手挠着后脑勺说不出话,在老师一再逼问下,我羞愧地承认自己没有做好充分的动员工作,以致于所有稿件全部出自我一人之手,没想到蔡老师并没有丝毫责备我的意思,而是体贴入微地说,没事,尽管稿件都是你一人写的,但是我们仍然要按惯例署上姓名,于是满墙上都是我的名字,现在感觉当时年仅17岁的我好狂好狂!!!据说我们之后的物理班把这件事传回了学校,好像后来有不少的粉丝在打听我。这事情的结果就是我把赵跃、少平和玉秀的镜头全部抢了,现在想想真对不起这三个同学,唉嗯索瑞!!咽克斯克忧斯密!</p><p class="ql-block"> 大学的时光是最无忧无虑的,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现在回忆起当年特别的让人心潮澎湃。</p><p class="ql-block"> 一切是多么的令人难忘,又是多么宝贵的人生体验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