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回忆录

天天

担心头脑中的记忆被第二次大规模清洗，赶紧把36年前的这段临床实习经历，及由此而生的一些感想记录下来。那时的我们虽然行囊羞涩，口袋空空，但却有十年磨一剑的锋芒，也有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和想往，更有千金难买的大好时光。这世间，虽难免风云变换，更不堪物是人非，但心志，却可以如江河不改，似青山依旧。值得回忆的人生，无论苦与甜，对于生命来说，都应该是美好的！ ～准备～ 经过四年枯燥的基础课学习和简短的病房见习后，1987年的我，内心已长出了翅膀，渴望着临床实习。毕竟，一路从书本和课堂上走来的人生，需要一个更广阔的鲜活舞台。 　　长海、杨浦、市二、市四、南京、镇江六所实习医院中，长海医院是唯一的附属医院。因与大学校园仅一河（虬江）之隔，在长海实习更便于学员队的管理，所有的清规戒律几乎一成不变，所以那些比较调皮捣蛋的，或容易招惹是非的同学，都要留在长海实习。杨浦，市二，市四都在上海，也不怕出什么大的妖娥子，一个电话，队领导分分钟钟即可赶到。与南京总院相比，镇江不仅属“海”外，而且还是地方医院，天高皇帝远，当然应该派一支一惯都老实巴交的学生队伍。基于这些考虑，宋成才政委选择了我们8班的整建制12人，然后又从其它班抽来6人，共18个人，远赴镇江。 1988年的元旦刚过，我们就开始收拾行李。我翻出了两摞齐腰高的读书笔记，一张张活页纸上，记满了课堂学习时所见所闻，有老师传授的知识要点，也有偶然冒出的思想火花，点点滴滴都是我刻苦学习的见证。权衡再三，感觉这些东西以后不会再派上用场，尽管非常不舍，但为了轻装上阵，还是丢弃了。 用背包带打一个铺盖卷儿，换洗衣服塞进旅行箱，书和杂物再装进一个比较大的纸壳箱里，这些就是我的全部家当了。收拾完，与其他同学的行李一起扔上一辆军卡，随车我们到了上海北站。当挥别送行的队领导，坐上前往镇江的绿皮火车时，心里渐渐地生出了一种鲲鹏展翅的感觉。四年多的军校生活，我们像养在笼子里的小鸟，虽备受呵护，却也少见世面。 四个多小时后到达镇江，转车到达实习医院时，军卡上的行李已卸在了我们新的宿舍楼的门口。这是一栋宿舍与病房混合的五层小楼，一二层是泌尿外科，三四层住的是医院的单身医护及来自南京医学院的实习生，我们，以及医院新招的两届护校班的部分女生，住在顶层的五楼。 镇江市第一人民医院对我们的接待格外热情，各行政部门和临床科室的主任都纷纷表示了对我们的关心，连食堂里的小姑娘给我们打菜时也总是多盛上一点。 镇江实习的大组长李玉福，是我们原二区队的副区队长，组织能力和责任心都极强，我们安顿下来后，在实习前的准备会上，他边挥手边铿锵有力地说道：“从200多学员中，挑选我们18个人，来上海以外的地方医院实习，这是大队领导对我们的信任。首先，我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军医大学。到这里，临床实习是我们的核心任务，需要强调的是，实习过程中，我们要做到眼快腿快手快，也就是凡事要争先，要勤快，这样才能获得带教老师和病人的信任，才会有更多的实践机会。第二，临床工作要不怕苦不怕脏不怕累，及时完成大病历等一系列临床文书工作，导尿、吸痰、外科备皮等，都要争着做，这样才能学好扎实的基本功。第三，我们要搞好我们宿舍的环境卫生，房间的物品要摆放整齐，走廊要没有杂物，厕所要没有异味。环境卫生关乎我们的健康，也能反映出我们部队学员的精神面貌。最后，由老班长方勇同学负责，汇总每天的工作情况，并每天记录实习日志。”李玉福喝了囗水，放缓了语气继续说道：“我的这些话，也算是老生常谈了，关于如何做好实习，在出发前的动员大会上，临管处的蒋小龙处长和我们季中华大队长已反复多次讲过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不能再停留在口头上了。如果说，我们之前所学的医学基础知识是零件的话，到了临床实习，就是总装试验阶段。基础与临床学习环环相扣，但最后这一环最关键，用老赵老董他们的东北话说，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掉链子了！” 随后，我们18人按自愿原则分成三组，每组6人，分别到内科、外科和专科实习，然后每4个月轮换一次。 ～内科实习～ 内科有两个病区，内一科以心血管、肾和内分泌科为主，内二科以呼吸、消化和血液科为主。我、吴建、程伟三人，第一轮即在内一科实习。刚下科时真有点像林黛玉初进荣国府，时时观察周围的动静，一举一动也都处处小心地模仿着做。我的第一位带教老师白晨光，是一位内分科医生，工作非常严紧，一人兼任主治和住院医生的工作。每天早上交完班后都要查房，我拿着医嘱本跟着，边看病人边开医嘱。查完房回办公室后，要查找前一天的化验单报告，异常指标用红笔抄写到报告的页眉上，然后按时间顺序粘帖在化验单粘帖页上，整整齐齐地露出页眉上的红色异常指标。下午写病程记录，有时也跟着到各科室会诊。为了实习不偏科，偶尔也要跟着心内科的何国平老师去查房。 不到一个月，内、外、专三个方向都传来了医院对我们实习工作的好评，都说这批军大的学生素质高，动手能力也强。我们也感受到，母校的巨大声望，某种程度上也提升了我们实习生的地位。 2个月后，我们轮转到内二科，我跟着尚伟老师，主要是看消化疾病。每次轮到病房值班，在尚伟老师的指导下，都要写一分英文病历并抄写在黑板上，次日交班后供全科学习讨论。 1988这一年，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孕育着巨大的变化，刚步入社会的我们，年轻的心灵也向着成熟的方向发展。我们每个人都开始小心翼翼地接触世界的另一半，而这一群朝气蓬勃的小伙儿，自然也对世界的另一半有着很强的吸引力。 医院的业余生活很丰富，护校举办交谊舞会，特邀我们18个人参加，因大部分人都没有像样的便装，多数同学只好穿着军装去了舞场，刚换上的87式军装出现在舞会，倒也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教室里的桌椅推到四周凑成了十来个方桌，白桌布上放着些糖果和茶水。随着音乐缓缓响起，五颜六色的灯光亮了起来，忽明忽暗地映照着一张张秀美的脸庞。 我和室友吴建都不会跳，坐了一会儿便溜了出来往回走，上到宿舍五楼的步梯口时，恰巧遇到刚要下楼的两位护理大班女生，刘云和薛培青。因与我们同住五楼，一个月来低头不见抬头见，又同在内科实习，算是比较熟悉了。彼此打过招呼后，心不在焉地聊了几句：“你俩咋不去跳舞啊？”“我们俩不会呀！”“不会可以学啊！”“可惜学也学不会呀。”“那么，那么，我们俩也不会跳舞，咱们可以凑一桌打一会儿扑克呀，这总可以吧？”“好啊，好啊！” 事实证明，边玩牌边聊天，与边跳舞边聊天相比，信息交流的效率明显高很多。我边摸着牌边随口说道：“听说镇江可是历史文化名城啊！”听我说这话，刘云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我们这里人都说，镇江可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据说这还是当年乾隆下江南路过镇江时所赐。这里虽有“天下第一江山”之名，什么金山绮丽，焦山雄秀，北固险峻，也不过是传说而已。哪个比得了泰山和黄山呢？”我道：“这么比就没底了，各有所长啊。金山寺有白娘子水漫金山救许仙，北固亭有辛弃疾纵横千古《永遇乐》，等有空啊，一定要先到这两个地方去看看呢。”刘云回道：“这个简单，如果这个周末天气好，我们四个人可以一起先去一趟北固山，好景点要一个一个地慢慢玩儿。我们还可以带你们俩领略一下镇江的小吃呢，虽然说“面锅煮锅盖，香醋摆不坏，肴肉不当菜”是镇江小吃中的三绝，但现在最时兴的还是咱镇江的盐水鹅，保证你们吃完这顿想下顿。”我接道：“盐水鹅，有这么神吗？那一定要吃。”我喝了一口水，接着道：“还有啊，据说镇江是长江与京杭大运河的交汇点，西接南京，北邻扬州。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来镇江实习，这些地方也都要去看看呢。”刘云笑着回道：“想看大运河太简单了，出了我们医院大门口右转100多米有一条河，那就是京杭大运河，不过在这里可看不出大运河的壮观。至于南京、扬州麻，可以等‘五一’或‘十一’放假的时候去呀。” 吴建是镇江人，我们班这次来镇江实习，多少和他的争取有一定关系。他听我和刘云聊得起劲，只是笑而不语。小薛也总是满面微笑，偶尔插一两句。就这么一边聊着一边打着，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过去了。等参加舞会的同学回来时，我们的牌局也散场了。后来，打牌也成了一项经常性的娱乐活动，参与的同学也越来越多。 与读书时相比，临床实习还是比较辛苦的。吃饭、睡眠都没有以前规律了，因为值班熬夜，许多同学都染上了抽烟的习惯。星期一到星期六，早起晚归工作，只有星期天才能抓紧时间去周边玩一玩。焦山、北固山虽没想象的那么险秀，历史文化底蕴还是相当丰富的。“五一”也去了趟南京，游了中山陵、玄武湖，以及久负盛名的南京长江大桥。四个月的内科实习很快就过去了。 ～外科实习～ 外科实习的奇闻异事，多半都是听来的。第一轮在外科轮转的李玉福、董焱鑫等同学常说，他们在外科实习，动手机会特别的多，单在普外科开的阑尾炎和疝气修补术，每个人都有二十多次的主刀经历。但也特别提醒我们，外科实习最好不要碰上林永祥和伊引荣做带教老师。林不太把实习生当回事，什么也不教不说，还整天训人，手术台上训人更狠，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帮他拉勾1分钟，差不多要挨骂60秒。更过分的是，连术前备皮都不让你做，据说他们管床医生亲自备皮，自己可以挣2块钱。伊的人品没问题，只是动作太慢，戴均铎或李华一个小时能做完的手术，他两个小时也下不来，拖拖拉拉的，所以，大家私下里都叫他“伊拉客”。 等我和吴建轮转到普外科，很幸庆我们的带教老师分别是李华和戴均铎，这两位老师在普外科，都是出了名的好手，我很顺利地就做了六次主刀。 此后盛夏季节开始了，因为天气太热，带教的李华老师决定这段时间小手术一律不做了，而此时，戴老师也刚好开始了休假模式。尽管我觉得有点郁闷，但心里却想，疝气手术虽然可以择期，但急性阑尾炎总得做吧。过两天，急诊还真收了一位典型的急性阑尾炎患者，当我写好病例准备上手术时，李老师告诉我这个病人可以保守治疗，挂几天抗生素便可以痊愈了。于是，我外科实习的主刀纪录便停在了6例上。 尽管主刀做不成了，但外科实习还是最辛苦的，不仅要跟着老师管病房做手术，还要跟着一起值急诊班。急诊值班的晚上，11点钟以后的外科急诊，基本上都是我们实习生来看，一般性的清创缝合、以及急腹症术前处理等，根本不敢叫醒带教老师，等第二天早上，把夜里遇到的情况逐一向带教老师汇报，然后获得的表扬和批评，就是我们最好的学机会了。当然，如果遇到危重情况，护士会直接叫来上级医生。 真没想到，这一年夏天，镇江的天气会这么热，连续二十几天38℃以上的天气，远超过前四年在上海的暑期感受。开始两天，多喝点水还能硬挺，第三天值班，躺在值班室的床上热得实在睡不着，于是搬到办公室的长条桌上去睡，吊扇在头顶强劲地吹着热风。实在困倦乏累，躺一会儿就睡着了。到了后半夜两点多钟，突然醒来，感觉喉咙干痛，头晕脑胀。起来想找口水喝，可是没找到，看到另一张桌子上有一角昨晚吃剩的西瓜，也没多想拿起来就吃。吃完西瓜喉咙舒服了一点，但肚子却造起反来，丝丝拉拉地胀痛到天亮，起床时还感觉到有点恶心。因为没发热也没呕吐，我自己给自己下了个诊断：轻度胃肠炎，所以也没太当回事。 20岁出头时的人体，修复能力最强，生点小毛小病，以往的经验是好好地睡上一觉就能好。可是那年的天气太热了，位于顶楼的卧室简直像一个烤箱，根本没法好好休息。这样过了两天，反而觉得病势沉重起来。一大早，吴建帮我打来稀饭，虽然感觉到饿但却吃不下几口。到医生值班室去输了两天液，不但不见好转，反而觉得更加虚弱了。见到我面黄肌瘦的样子，带教老师让我住院，可是得知我的医保单位在离这里很远的一家部队医院时，便催促我找自己的部队领导，可我们的领导远在上海，哪那么好找啊？ 部分同学对我很关心，纷纷来问我需要什么帮助。做为一名实习医生，我一直在分析自己的病情演变并寻找着破解之道。每当同学来问我，我都会把前因后果说一遍，然后说道：“我感觉一丁点的胃肠蠕动都没有，基本上处于麻痹性肠梗阻状态，因天气炎热而无法休息，过度消耗又水米难进，这就是问题的症结。”王勇同学听说后，建议我道：“如果去空调房间输几天液体，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但医院只有手术室刚装了两台空调，显然很难办到。不过也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下。等晚上，我帮你拿套被褥到楼顶盖上，那上面到了夜里可凉快了，至少可以保证你睡个好觉！” 当晚十点多钟，当我从厕所屋顶的一处缺口爬到楼顶上时，看到有好多包括南医的同学都已在上面纳凉了。我一露头就感觉四面来风，果然甚是凉快！在上面睡了一宿，第二天，就感觉身体轻松了一些，也能吃点东西了。 这样过了三四天，突然看到天边乌云翻滚，又闻雷声大作，起初我还担心下雨了不能再上楼顶休息了，但当凉丝丝的一滴雨水打在我的鼻尖上时，我意识到可以不用每晚再上楼顶了。随着雷声轰鸣，我的胃肠也加快了蠕动。过了两天，我到菜场去买了一只童子鸡，再加上点土豆、葱姜炖了一锅，好好地给自己补了一下。那之后，体力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剩下一个多月到胸外科，骨科，泌尿外科实习，每个科室十来天，基本上是打酱油的角色。 ～专科实习～ 进入9月，天气转凉时我也轮转到了专科实习。专科包括急诊、皮肤、小儿、妇产、五官、口腔、眼科等。除妇产科主要是在病房外，其他学科基本上都是在门诊。眼科实习快结束时，带教老师和我说：“你五官端正，鼻梁挺直，唇厚齿齐，但有一个小缺点，就是单眼皮，显得两目无神。我帮你开个双眼皮吧？”一开始我还觉得老师跟我开玩笑，第二天她又问我想好了没有，如果我同意，用压线法半个小时，当天就可以帮我做好。我犹豫了一下，心想：二目有神固然好，但临床实习结束后，回上海万一让领导看不惯，再影自己毕业分配，岂不是因小失大了。老师似乎也看出了我的顾虑，此后再也未提及此事。 九月下旬轮转到急诊科，上午跟着查房后就没啥事了。此时，急诊科团支部正计划着“十一”的团建活动，经过意向征寻，决定去扬州一日游，并邀请我们实习生一起去。9月30号晚上的准备会在三楼的一间宿里举行，我和吴建过来时，看到房间里坐满了穿红毛衣的女孩子，感觉都不认识。团支部书记见状向我们解释道：“我们这些护士平时穿着工作服戴着口罩，今天穿便装，你们肯定认不出来了。等明天去扬州玩一天，大家就认识了。” 第二天，万里无云，秋高气爽。我和吴建各骑一辆借来的自行车，与大部队在“京口－瓜州”渡口汇合。望着岸畔垂柳成行，柳丝依依随风摇曳时，突然想起了王安石的《泊船瓜洲》：“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乘船过了长江，又骑上自行车，在新修但还没正式通车的镇扬公路上飞奔，只觉得两耳生风，路桩如星驰电闪般向后移动。两个多小时后到达瘦西湖。下车时才感觉到两腿酸软，还险些摔了一跤。 大家先在大明寺平山堂前合了影，然后再细品这里的景物。看堂前石碑上的铭文，方知这平山堂始建于宋仁宗庆历八年(1048年)，当时任扬州太守的欧阳修极赏这里的清幽古朴，于是筑堂。坐此堂上，江南诸山历历在目，似与堂平，平山堂因而得名。大明寺位于瘦西湖西北角的山峰上，因始建于南朝宋孝武帝大明年间（公元457-464年），因而得名。我们现在看到的寺是清同治年间建的。唐代名僧鉴真东渡日本前，即在大明寺传经授戒，该寺因此名扬天下。瘦西湖是由隋、唐、宋、元、明、清等不同时代的城濠连缀而成的带状景观，并始终与大运河保持着水源相通的互动关系。瘦西湖本名保障湖。乾隆年间钱塘诗人汪沆慕名来到扬州后将其唤作瘦西湖。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当我在妇产科跟着老师刚接生了一个小生命，走出产房时，就听到护士喊我接电话，告诉我是急诊打过来的。我拿起话筒，对面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说道：“喂，您好！你是赵医生吧，下午有空，请到急诊部办公室来一下吧，我们在扬州拍的照片洗出来了，有一张从桥上俯拍的照片，大家看了都说意境很美，两位青衫帅哥和两位红衣美女泛舟湖上，快来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 稍后，我去急诊办公室拿回了照片，并继续着最后那段忙并快乐的实习生活。转眼到了12月，一年的实习生话结束了，我们又回到了上海，完成最后的学业，并等待毕业分配。 ～后来～ 2003年，实习十五周年时，曾有过一次镇江聚会。2018年夏初，在大组长李玉福的大力号召下，镇江实习大组再次相约，同赴镇江，共庆实习三十周年。在卲教、吴建等同学的精心安排下，场面宏大，内容丰富，各得所愿。焱鑫说工作太忙，没能参加，虽留下了不少遗憾，但却写一段很有内涵的文字，字里行间，隐约了许许多多的故事线索和少为人知的佳话。2019年出差到北京，毕业后一直在北京工作的方勇、王勇、周伟还提到了当年与南医实习同学的互动，一些模糊的记忆又浮现在眼前，真是“短相识，长相忆”啊。 甘露识君初相见，焦山别后总思念，何当痛饮北固亭，泪漫金山摭羞面！ 时隔卅载回镇江。米醋佐味肴肉香。盐水卤鹅锅盖面，睹物思人忆小芳。 滨江花路永芬芳，焦山影丽万年长。月光邀约桂花下，至今犹有拂面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