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徒”到“少帅”

大漠孤烟

<p class="ql-block">——记黄陵县原副县长郭兴才先生</p> <p class="ql-block">  我是一个爱胡思乱想却又懒得动手动笔的人,但那天从黄陵回来,总觉得自己需要写点什么,才能安抚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p><p class="ql-block"> 2024年6月19日早晨,付金荣老师打来电话,说是要去黄陵拜访老作家郭兴才老师,刚好我那天也没啥安排,便欣然应允。又联系了青年诗人赵占军老师,铜川大视野主编马建国老师,还有铜川新锐诗人、明月诗社副社长兼秘书长李婷老师,一起驱车前往,我当司机。</p><p class="ql-block"> 黄陵地属延安,和我们铜川新区相隔两区一县,两地文友往来很少。路上付老师向我们介绍了郭老师的大致情况,说郭老师原来是个学者型官员,是从黄陵县副县长的位子上退下来的,一直笔耕不辍,喜欢写作和书法。我便猜测,很多的所谓学者型官员,退下来以后,无所事事,便拿起纸笔,写写画画,附庸风雅,官员是真,但真正潜下心做学问的却是寥寥,也不知这位郭老师会不会也是我心里想的那种大多数呢?</p><p class="ql-block">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川行跋涉,我们一行人来到郭老师的工作室,郭老师健步迎了出来,和他一起在等我们的还有风趣幽默的丁红德老师。郭老师个子不高,儒雅温和,一派长者之风,看不到丝毫经过官场历练过的世故与做派,我们感受到的只有亲切、随和和真诚。</p><p class="ql-block"> 就像见到认识多年的老友,他热情的招呼我们坐下,泡茶、切好早已备好的西瓜,招呼我们吃瓜喝茶,清暑解渴,我们感觉就像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样,大家很快就熟络自在起来,没有任何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和拘谨。</p><p class="ql-block"> 闲聊中得知,郭老师初中还没毕业就因生活所迫去当时的供销社做了临时工,工作大概不到两年又因故不得不回家待业,几年后建筑队招工,才有机会被招工到当地一个建筑工队做学徒,再后来又进入城建局、县委领导班子等,直至退休。</p><p class="ql-block"> 我忽然有些好奇:一个临时工,连个正式编制都没有,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地方最高领导岗位的呢?这跨越是不是也太有些匪夷所思了呢?是不是有什么“高人”指路或者“奇迹”发生呢?</p><p class="ql-block"> 听到我的疑惑,郭老师点头笑道:那是因为,在我人生的关键时刻,总会遇到“贵人”相助。</p><p class="ql-block"> 我更加好奇:一个人一生的运气真的可以这么好吗?</p><p class="ql-block"> 他接着说,在供销社的时候,他遇到的第一个师傅鼓励并教他学会了如何做会计;他在建筑队的时候,工队的师傅带他教他,又让他开始学习建筑设计专业,并对他要求很严格。经过多年的工地实践和他不断深入的刻苦学习和钻研,让他从一个临时工成为了工队不可或缺的注册建筑师,从初级到中级,又从中级到高级,只有建筑行业的人才知道,考一个高级注册建筑师有多难。后来因为城市发展建设的需要,被调入城市建设规划局做整个城市的规划与建设,又因工作出色,成为主抓城市建设的县级领导干部。即使是年满退休后,又被县城建局返聘长达十八年之久,最后不得已,只能以年老体衰和身体健康原因为借口,硬是离开了那个岗位,这才能得以回家颐养,专心致志干自己想干的事,醉心于自己喜欢的书法和写作,这几年才不断的写出了一些自己想写的东西。</p><p class="ql-block"> 他说的轻描淡写,我却听的心浪翻涌。他把自己所有的艰难经历都说成是他总能遇到“好人”相助,可是我们知道,没有异于常人的辛苦付出,又怎么能够出类拔萃的勇立潮头呢?</p><p class="ql-block"> 松柏能够参天,一定不是靠谁帮扶一下就能站起来的,因为它自身天生就有一股子挺拔向上的力量;有些人却如同藤蔓,即使长的再长,却只会扑地攀爬,就算帮扶再好,仅凭自己,也是永远站不起来的。</p><p class="ql-block"> 这大概就是精神的力量吧。</p><p class="ql-block"> 看到工作室四周墙壁上挂了很多遒劲雄浑、姿态各异的书法作品,经过询问得知,那都是郭老师自己的作品。我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因为我也喜欢书法,但总是不得要领,便试着问郭老师可否赐墨,以便回去临摹揣度,郭老师欣然答应,并来者有份,大家皆欢喜不已,连声致谢。</p><p class="ql-block"> 郭老师还常年在他的工作室义务给我们当地的一些书法爱好者免费教习书法呢。一旁的丁红德老师说道。</p><p class="ql-block"> 他们可真幸福啊。我不由的由衷羡慕,不由的再一次打量着眼前这个个子不高、温文尔雅的老人,忽然感觉他是那么的高大,他已经不仅仅是在为自己而活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这里的文友,都称郭老“少帅”呢。丁红德老师又一次说道。</p><p class="ql-block"> “少帅”?我们又一次疑惑。</p><p class="ql-block"> 是啊,丁老师不由感慨道。郭老六十岁退休,七十岁开始创作了他的第一步长篇小说《玉蝉》,八十岁又推出了他的另一部长篇小说《萤火》,现在每天仍然笔耕不辍,他不仅在教导我们如何做人做事,更是身体力行的为我们做着榜样,比我们这些所谓的年轻人(丁老师年满六十,也是去年才退休的)都更加努力,我们都自觉自愿的围聚在他的身边,所以我们称他为我们的“少帅”。</p><p class="ql-block"> 少者,年轻也;帅者,领袖也,还兼有“酷”或榜样的意思。</p><p class="ql-block"> 惟妙惟肖,佩服他们形容的精准。</p><p class="ql-block"> 看到墙上有著名作家高建群老师的一付墨宝,似是为郭老师七十岁的时候所出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玉蝉》的贺辞。郭老师又拿出了他近两年所著的另一部长篇小说《萤火》,分别签名,每人赠送一本,并说这本书里所写的很多事都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之所以起名萤火,也就是每个人的力量虽然微弱,但依然要有自己的光芒。接过郭老的赠书,更是让我们欣喜不已。</p><p class="ql-block"> 临别之际,八十三岁高龄的郭老师和我们依依惜别,并表示自己又在酝酿自己的下一部长篇小说……</p><p class="ql-block"> 回来的路上,我突然问我身旁的八零后青年诗人赵占军老师:你觉得自己还能写几年?</p><p class="ql-block"> 赵老师眨了眨自己那不算太大的小眼睛:我是八零后,但比起人家郭老师这个“八零”后,还是差的太远呢。</p><p class="ql-block"> 我大笑道:是啊,和郭老比起来,我们真的还很年轻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