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我的小学老师

半个乡村人

在岁月的长河中，我总是怀揣着无尽的感恩与思念，尤其是对于那些曾在我们成长道路上点亮明灯的人。记忆中的小学时光，犹如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而我的老师便是那执笔者，用智慧与爱心描绘出每一个精彩的瞬间。从小学到大学，曾有众多老师授课与我，但令我最难忘的是小学二年级到四年级上学期教我的小学班主任卢老师，她是我学生时代最喜爱的老师。
6 月 21 日，我与同学 秋波 相约，从市内乘坐 397 路公交车，前往居住在乡村的卢老师家去看望她。为了这次看望，我们已经运筹了很长时间才得以成行。那天是中考的日子，为了避免堵车，我和老婆七点多钟就来到了车站，而 秋波 同学来的更早。大约七点四十分，我们上了公交车。老师家距离市内有四十多公里的路程，一路上我们边谈论往事边看车窗外景色。当公交车开到了故乡大地时，我们一边辨认着这是哪村那是哪屯，一边感慨着我们七十多年的人生。故乡有我们幼年的足印、少年的歌声、青年的理想；故乡，是我们年轻时拼尽全力要离开、年老时又经常思念的地方……

一个半小时后公交车行驶到了我们老师居住地的乡村站。下车后，秋波同学领着我们，向着离汽车站将近一千米的教师楼慢慢走去。时隔一年，再看 秋波 同学，苍老了许多，瘦弱的身躯腰开始弯曲了，脸上也增多了皱纹。当年班级里我最喜欢的那个清秀沉稳的小姑娘，如今已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太太。而今我也已经成了地道的、一点没有描写的老头儿。
因为急于见到老师心切，没觉得走多长时间，就来到了一栋绿色田野之中的教师楼。秋波同学将我们带到了这栋楼的一个楼口，走到二楼扣开了卢老师家的家门。老师的两个女儿在客厅靠门的两侧里迎接客人，我们把给老师带来的礼物和鲜花分别递给了她们。那鲜花本来应该亲手献给老师的，可主人没有那样安排，以为是老师身体不方便也只好作罢。
卢老师家是两室一厅的双阳房子，干净、整洁、条理，屋内环境使人感到特别温馨和亲切。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远处广袤的绿色大地，微风从窗外吹来，让人感到清新凉爽。从客厅来到西屋，我看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端坐在床上，她——就是我们经常思念的小学卢老师。我与老师已有四十多年未见，可看到已经八十四岁高龄的老师，依然和年轻时一样慈眉善目，和蔼可亲。我和老婆恭敬地给她行了鞠躬礼，见到我们到来，老师显得非常激动，眼睛湿润了，嘴角微微颤动着有点说不出话来。两个女儿见状急忙上前安慰让她不要激动，秋波 同学紧挨着坐在她的身边，用话语不断地劝说着她。

卢老师的爱人吴老师也曾是我们的老师并且是班主任，因病于今年二月份去世了。卢老师与老伴一辈子相濡以沫，感情甚笃，见我们到来，更是含泪诉说思念老伴的话语。秋波同学见状又继续用话语不断的对其进行劝慰。因为秋波同学每年都来看望她，关系特别亲近，所以劝慰的话语老师都听进去了。情绪很快得到了稳定并扭转了话题，开始说起我在她班上读小学时的许多往事。卢老师如数家珍似的把我小时候的许多事情一一道来，我真佩服她那超乎想象想的记忆力。虽然已年过耄耋之年，可讲述往事时依然层次清晰，语言简练。她说我小时候学习最用功，脚崴了之后在家自学，在休学的一年多时间里，每天都自学课程，并且按时完成作业让同学带给她批改。她还说出了上学时我年龄最小，XXX 和一些同村的同学总欺负我。讲述了我学习上如何努力刻苦，学习成绩在全班和全年级成绩最好，平时测验和期末考试总是得五分，被评为优秀学生等等。她还知道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的许多事情，真心的为我所取得的成就感到自豪，更为教出了我这样的学生感到骄傲。在她的教学生涯中，总是把我努力学习的事情，讲给她以后的历届学生，把我树立为师弟师妹们的学习榜样。
我认真、细心的听着她讲述，附和着她的话语，这时候卢老师已经不那么激动了，眼睛里流露出了自信和骄傲，尤其是听了她的女儿跟她说，你教过的学生都已经七十多岁了还来看你，你该有多幸福的话语之后，更是表现出了从心底里发出的高兴和欣慰。
卢老师是我最爱的一位老师，从小学到大学所有教过我的老师，她在我的心目中形象最为高大，在我的认知领域里，卢老师就是苏联电影《乡村教师》中的瓦尔瓦拉。她高小后毕业后就上了师范学校，十六岁开始做乡村教师，因为教学出色，退休后还被学校返聘，一直工作到六十五岁才结束教师生涯。她毕生致力于乡村小学教育，桃李满天下。

卢老师（前排左四）、吴老师（前排右三）、二排右四秋波同学、前排左一作者 说来惭愧，上次见面还是 1975 年大学的第一个寒假时，我去了两位老师家看望，时至今日已经快五十年了。在这近五十年的时间里，我忙工作、忙家庭、忙照顾老人、忙看护孙辈，整日都是精疲力尽，尤其是照顾老人这几年，更是心力交瘁，无力顾及其他。这次没能见到我们六、七年级时的班主任吴老师（卢老师老伴），成了终生遗憾。记得七十年代末至八十年代中期的时候，到区教育局开会时曾几次遇见吴老师，由于总是来去匆匆，每次与吴老师交谈时间都是很短就分开了，总觉得对吴老师不够热情，可当时的确是身不由己。最难忘的一次是吴老师热心关注我的婚姻问题......
卢老师原来住在乡村平房，1997 年乡里盖了教师楼后就搬到了楼上。近几年因为年龄大了，两个女儿常驻父母家照顾她们的晚年生活。我们到来之后，他的二女儿就就给爱人打电话尽快回来招待客人。二女婿是退休铁路工人，与岳母同住一栋楼，平时照顾老人是主力军。闲暇时间往往会开车去九龙河钓鱼，接到爱人电话后答应尽快回来。果然，十点多钟二女婿回来了，寒暄之后立刻张罗去饭店吃饭。原计划是不在老师这里吃饭的，可两个女儿说，如果你们不吃饭就走老人会生气的，你们走后她会向我们发脾气的。我们怕老师生气上火，只好从命。 两个女儿急忙给老师换好衣服，二女婿用轮椅推着老师去饭店，我们也随其身后下楼走向饭店。

那饭店规模挺大，虽然不是楼房，可它是这乡村里最大最豪华的饭店。我们来之前，就有一家定了能坐二十多人的大桌，准备举办生日宴。这里的环境优雅，有 N 个包房和散桌，店内布置不逊于城里的大饭店，女老板和服务员也都非常热情，服务细致周到。看上去老师的女儿们跟饭店老板很熟悉，可能是经常打交道。坐好后二女儿和四女儿点了六个菜，都是乡村饭店最好的菜品，二女婿点了饭店里最好的啤酒。这饭店的菜盘子真大，给的菜量也大，仅仅六个盘子就摆满了一大桌子。我们一共七个人边吃边跟老师继续唠嗑，老师在不断地给我们讲述她的职业生涯，讲她的农村生活。讲述我们的师生之情，讲诸多生活和工作往事。特别是讲了她和吴老师一辈子只生了五个女儿，没有儿子是她一生中的最大的痛点。听到这 花话，秋波打断了她的讲述跟她说，这五个女儿是你一生的最大的财富和幸福，如果你要是有五个儿子，那你就不会这样享福反而会遭罪的。伺候你的晚年也会成为最大的问题，现在每个女儿都对你特别好，女儿女婿以及后辈都对你孝敬和关爱，你是当今社会最幸福的老太太。老师听了这话之后，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也唠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怕老师在轮椅上坐不了太久，便向老师的女儿们提议说就到这里吧。我们分别与老师拍照合影，留下了永远的记忆。然后恋恋不舍的向老师告别，离开饭店，奔向了公交车站。

秋波同学、卢老师、我 这次看望让我们深刻的感受到了，老师当年的教诲如同一颗种子，在岁月的洗礼中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她的奉献精神和对教育的热爱，激励了我们在人生的道路上不断追求进步，成为了一个对社会有价值的人。回忆起当年的课堂，老师生动有趣的讲解仿佛就在昨日。那些耐心的教导，一次次的鼓励，都是我们前进道路上的动力源泉。老师不仅传授了知识，更重要的是培养了我们的品德和价值观。正是受到了老师潜移默化的影响，我才认为教师的职业是神圣的，做一位教师是光荣的，因此长大后我也成为了教师，从教将近四十年后退休。

我深知，这份师生情谊将会永远珍藏在我们心中。同时也暗自思量：老师已是耄耋之年，我们也都已年过古稀，还能相聚几次，也已经成了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