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老罗,我是非要说的,但又感到很难说,因为,除了他的性格内敛外,还有随着相识的时间越久,反而越来越不了解他了。</p><p class="ql-block"> 可能是他的年龄增长更加成熟了,也可能是蹲在政府机关的时间太长了,心扉越来越紧锁,嘴巴越来越紧捂,客观环境使他筑起了一堵自我保护的墙。</p><p class="ql-block"> 这也是官场的一种常见病。</p><p class="ql-block"> 看来,长期在仕途上的人,是容易把同学、朋友间的感情淡化的。</p><p class="ql-block"> 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不知道他身边的同事与朋友们看法如何?</p><p class="ql-block"> 老罗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单纯热情的人。我们彼此也比较熟悉与了解,那我就多聊些那时候的事吧。</p><p class="ql-block"> 我班有三十位同学,其中十二位是女生,浙江是五位男生。我们专业的上、下年级里,浙江的人数和女生都比较多,唯独我班这个模样。不知道当时专业的招生领导是怎样想的,有句话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读书亦然!何况在毕业分配去向与户籍迁移限制极其严格的年代,更是断了我们想在班里找女友的念想。</p><p class="ql-block"> 我们五人中,一位是杭州老李,一位是兰溪老王,还有就是宁波的老罗和我及上海来甬插队的知青老周。老周的假期都回上海的家。因此,真正的宁波同乡就是老罗和我。</p><p class="ql-block"> 老罗是我班的党小组长,虽然不善言辞,但工作非常踏实负责。我班共有八名党员,刚巧四男四女,都分别担任了小小的班干部,这也是那个时代的一种特色。</p><p class="ql-block"> 老罗与我不仅是同学、同乡及同住一室,相处接触的时间最长,还是我班里两个当过兵的人。可想我们当时的关系之亲密。</p><p class="ql-block"> 暑寒假期间,我们都互相探访过彼此的家。我更是多次去过他家,连他的哥姐弟妹都认识。他工作后在家举行的婚礼我也参加了。他的朴实热情好客的父母,我至今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p><p class="ql-block"> 说到同乡的亲密无间情谊与年轻时的纯真无忌,我必须要带上两位宁波慈城的同学:一位是我们专业低一级的老陈,另一位是同级光仪糸的女生沈同学。不知是通过老罗还是老陈,我们认识了这位个性活泼直爽,热情大方的沈同学。她给我们在校时的生活增加了活力与生气,性格好的女生,魅力就是这样的神奇。五十年过去了,我们四人至今还保持着亲切的同学关系。</p><p class="ql-block"> 1976年暑假期间,老罗、老陈和我三个楞头青一起相约,不知轻重的想去沈同学家玩。老罗、老陈与沈同学的家,都在宁波市江北区,相距不太远。我家在镇海区九龙湖镇,就有点远了。我前一天住在慈城老陈家,第二天上午,我们三人从慈城镇去乍山村的沈家,约五公里路,记得用两辆自行车骑去,一路上说说笑笑兴奋无比。快到沈家的龚冯小山村时,我们为抄近路推着自行车从田埂上走,因田埂太狭窄,我推着车一晃站不稳,一只脚踩进了边上的水稻田里,崭新的解放鞋沾满了泥水,初次上门竟出了难堪的“洋相”。</p><p class="ql-block"> 正值家乡农村最忙的“双抢”时段,有句乡谚:“稻熟呒太婆”,指的就是连高龄的太婆在这段日子里都要出力帮忙。我们若是去沈家帮忙干点自留地的农活,那还差不多,而是去玩耍吃喝,给人家忙上添忙,这像话么?事后想想岂止不懂事,简极乱弹琴。</p><p class="ql-block"> 沈同学的父母真是淳朴实诚、热情好容的人,那天早早就去集市买来了鱼肉菜肴,还杀了一只鸡,忙里忙外盛情地招待我们。要知道那个年代杀鸡是待贵客呀!</p><p class="ql-block"> 难怪那天沈家的门口,三五成群的晒谷妇女或路过或特意的探视不断,还有一些人干脆待在门口细声的嘁嘁私语:哪个是女婿?是个子高点的?小白脸的?还是鞋上有泥的?小白脸年纪轻了,鞋上有泥的又老又瘦又丑,那位高个子(老罗)最好最相配。啧啧!她们认为我们是毛脚女婿上门来了,帮着在做参谋呢。</p><p class="ql-block"> 这次平常而又内涵丰富的沈家之行,我们四人会忘记吗?肯定不会!</p><p class="ql-block"> 在此,我还要透露一个久藏心中的秘密:沈同学真是一位乐于助人热心肠的好人,知道我对她班的一位lu姓女同学有爱慕之心,便帮我去传话探询牵线。此事自然是——剃头挑子,但沈同学的恩情,我是不会忘的。</p> <p class="ql-block"> 老罗是部队退伍后到家乡的综合社工作,工龄五年以上属于带薪上学,经济条件相对较好。他很孝顺,把大部分的工资交给父母,自己只留少许,平时生活很节俭。</p><p class="ql-block"> 他和我已在社会上经历多年,年龄亦不小了,在校时都想找个称心的伴侣。他在这方面显示了内敛的性格,守口如瓶绝不透露半点风声。旁人根本看不出来。同室的我和老王起先也不知情,临毕业前,我们从一封他的女友来信,终于发现了他的恋爱秘密,且已定局。好傢伙,竟瞒了我俩这么久。</p><p class="ql-block"> 老罗的内敛沉稳还表现在毕业分配工作的事情上。临毕业时,同学们都焦急而忧心,忙于奔走相托,想得到一个理想的工作。老罗却不急不躁,不言不语,情绪平静而稳定,只是一拿到毕业证书,就立马回宁波。谁也不知道他的分配去向。</p><p class="ql-block"> 待我时隔近一个月,经过七挫八折九转,从先分配去宁波地区的梅山盐场,再到宁波市的农药厂,最后才落实到江东区工业办公室。当我到市组织部拿报到通知书的那天,才知道他早已坐在宁波市计划委员会办公室,拿了一个月工资了。他妈的!同吃同住同窗三年,分配工作是件大事,竟连一个屁都不放,真沉得住气。</p><p class="ql-block"> 知道吗?在计划经济的年代,市计划委员会是个什么样的部门,地方工业经济的命脉!明白了吧,它的岗位重要性,谁能进得了?</p><p class="ql-block"> 话说回来,老罗待我真的很好。他知道我迟迟找不到对象,如同老王一样,都把他们的至亲介绍给我,尽心尽力地帮我牵线搭桥,两位都是极其优秀的姑娘。只因我实在是外丑内次,抑或是缘分未至,均未果。但他俩的关爱与恩情,我铭记在心。</p><p class="ql-block"> 一段时间,老罗和我校机械系同届毕业的一位h同学,同在一个办公室。他分管化工、重、轻工等局,h分管机械、电子等部门,两张办公桌一起,相对而坐,天天相见。按理说同学加同事,相处能融洽,但他俩的性格与处事方式不同,虽不互相牴牾,却难说到一起。连我偶尔去他们处的人,也能看出一些端倪。</p><p class="ql-block"> 老罗为人低调内敛,不太与人计较,不愿与人争辩,一般不会得罪人。这不是说他没有主见与看法,只是換一种场合把自己的意见表达出来。他办事谨慎,考虑全面,小心翼翼,唯恐出错,似不干练,实有内功,表面木纳,内心精明。领导其实是喜欢他这样的人,听话好使会办事,更不会与之争功,往往会把好事让他去办理。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上升空间就比同室的h大。</p><p class="ql-block"> 老罗从毕业工作到退休,长达三十多年一直浸润在政府机关,却没被染上官场习气,这很不容易。</p><p class="ql-block"> 他私底下有句口头禅:若不是圈子里的人,休想进入他们的层次。虽是失落无奈之叹,然可见他是深谙官场之道的。</p><p class="ql-block"> 老罗对我们同学很有情谊,而且好客慷慨。外地同学来宁波,他总是热情招待抢着埋单。我班同学去年宁波聚会,他拿来一些酒,实诚的行为,让人倍受感动。</p><p class="ql-block"> 老罗退休后有点喜欢独处,是不是内敛性格的一种深化。他喜欢一个人旅行,见到哪个地方有看点,或性价比高,就立马背起双肩包前往,有点像年轻人说走就走的味道。</p><p class="ql-block"> 我们同学上次在长沙聚会时,最后一天的下午是自由活动,大家都三五成群相邀或逛景或访友或购物。我和老王邀老罗同行,去处可由他定。他婉拒。结果他后来一个人去登了岳麓山,徒步十多公里,差点儿迷路,直到大家吃晚餐时才匆匆赶来。</p><p class="ql-block"> 还有他在海南岛置有一间小候鸟巢,冬季去度假,往往不带家人同行,而是喜欢独处。</p><p class="ql-block"> 以上所写的老罗,只是我的肤浅感觉与片面看法,肯定有许多差错的地方,权当是朋友间的闲聊,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老罗海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