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古槐似铁阅沧桑 刘荣山</p><p class="ql-block"> 村中古槐 张锡芳</p><p class="ql-block">前明阅历到而今,人事沧桑感不禁。</p><p class="ql-block">四百年来柯似铁,XXXX放色如金。</p><p class="ql-block">萧疏映月疑无影,高耸干霄讵有心。</p><p class="ql-block">暗里鬼神呵护久,老樵斤斧莫相侵。</p><p class="ql-block">张锡芳(1882-1946),字颂年,浦头进士街张氏后人,清末秀才、民国塾师,这首七律是他晚年的作品。张锡芳诗原稿因年代较长,颔联有三个字残缺,为尊重作者,正文选录仍保持原貌。本文作者试补之为“四百年来柯似铁,(三千花)放色如金”。张锡芳生逢清朝末世,虽祖荫不再,但仍秉承先人遗风,刻苦攻读,20岁出头便考中秀才。然而随着科举之路不可避免地走到尽头,成为民国子民的张锡芳不得不转而受聘西席。</p><p class="ql-block">清末民初,浦头文人烘托出“浦村八景”,“村中古槐”即其中之一。古槐树位于进士街南约半里路,周边居民密集,相传始植于明朝万历年间,直径0.6米,向东南方向偃卧,虽挺拔不足,但苍劲有余,形成一种文人雅士极欣赏的遒劲屈曲之态,令人称奇,由于角度较大,久而影响承重,附近的村民便在树下用砖砌出一个高墩子支撑着它。每天早晚,练武的人在这里旁若无人地打拳,很多小孩从根部爬上古槐,再从偃卧处跳下来玩耍,农闲时分,树下更是坐满了聊天的男女老少,。每逢立夏这天,古槐树下特别热闹,老街酱油店和药店老板会轮流将一杆大秤吊在树丫上,秤钩上放一根宽带,这样男女老幼都来称体重,你称完了我来称,顽皮的小孩子称了还要再称。远观之黄发垂髫、长衫短衣其乐融融,好一个安定祥和的乡村画图。</p><p class="ql-block">然而,民国政府苛捐杂税愈来愈多,百姓生活渐渐艰难。自从日本人驻扎到不远处的口岸镇,经常有伪军来骚扰,这一切渐渐变本加剧民不聊生了。这天下午,从刁铺方向来了两个骑马的人,长衫马褂像两个生意人。其中一个中等个子,微胖,带着墨镜,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另一个则显得非常壮实。此时古槐树下,浦头村新来的抗日民主小学的校长(地下党)正好也在这里。戴墨镜的人一口的四川腔,一一跟大家打招呼,然后亲切地和大家交谈,询问大家现在生意怎么样,庄稼长势好吗?戴墨镜的人健谈而亲切,跟谁都谈得来,说的话让人听了很舒服。古槐树下有人下象棋,戴墨镜的人饶有兴趣地观战。夕阳西下,两位骑马人上马告辞,一路朝着吴桥方向飞奔而去。若干年后,浦头的老人仍津津乐道,说当年共产党的大人物从泰州城谈判归来路过浦头,曾在古槐树下歇息过。</p><p class="ql-block">1945年8月抗战胜利,古槐树下群众奔走相告。不到半年,风云突变,新四军北撤,古槐树下各色人等粉墨登场,叛徒带着怀乡团到处搜捕共产党地下党员,夕阳下的古槐树一片血色。1949年渡江前夕,中国人民解放军华东野战军第20军大军集结江北,军部就设在浦头,准备饮马江南。古槐树下堆满了草绳、门板、担架,麻袋中装满了干粮。大军秋毫无犯,干部登高讲话,士兵列队通过…</p><p class="ql-block">50年代末,地方政府拓宽环镇东路南段时,古槐树被一群饥饿的贫下中农扒掉,四百年沧桑到此断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