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每个时代总有些人是做了时事的牺牲品的。祥林嫂式的人不绝代啊!就是现在,你我身边仍大有人在。——题记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离开故乡已近三十年了,时光过得真快啊!恍如昨日,我还是腼腆少年,奋然骑车离开了家,从此踏上了茫茫生存旅途。沉静的时候,想起家乡的那些人、那些事,记忆还是停在了少时的回忆中,故乡的人和事便惭惭清晰起来了。 </p><p class="ql-block"> 疯老奶奶曾是我小时候惧怕的一个老太婆。她个子高高的,瘦长长的,背有点驼。花白的头发在脑后挽个发吉,穿一身黑衣,大襟褂子。小脚布鞋,裤脚总扎起来,衣服颇干净,约七十岁的一个乡村老太婆。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好象总在变天之际,她就会来街上。我的家乡是乡村的露水街市,每天有早市,街不宽,手扶拖拉机能过。傍晚黑夜来临之际,听见她小脚布鞋走在街上的石板路上,墎墎有声,口中喃喃自语,象辩解的说词。我不敢多听,也听不明白。 </p><p class="ql-block"> 她一来,大人们便说:疯老奶奶来了,天要变了。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怎么活的,她哪里吃,哪里睡。她并不乞讨,总有人施舍粥饭。我见她手捧大碗,用筷子左右一划,大口地喝粥,总把碗喝得干干净净,分外的香。</p><p class="ql-block"> 冬天的时候,她也跟我奶奶一样的,怀里端着火团,大黑围手巾盖着,还是便走便讲。来的多了,我们小孩也就不怕,围上她转跑。她也和悦地对你笑,嘴里还是讲。</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北关老聚和家的心地好,她常关照疯老奶奶。给她吃还留宿在她家杂屋里。后来听大人讲,她就是八里外小林胡家村的,她有儿子。难怪她来去无踪,有时她自己回家,长时她儿子寻来接走。 </p><p class="ql-block"> 她是做事的好手,农活针线都样样来。见她帮人家打麦,甩着竹镰,啪啪有声。街上好多人家都要她搓过麻绳,给她一碗粥饭就行。听说土改时定了她家为地主,没收了田地,村后的竹园也收了。苦做苦熬的家产没了,她一时接受不了,神经受了刺激。从此逢人就讲,有时还恶恶地骂,便成了疯子。 </p><p class="ql-block"> 后来就不见疯老奶奶来了,大人们天阴时会讲,疯老奶奶好久没来了,到哪起了吧?后来就一直就没见来过,想必她终于去了她最终该去的地方了吧。 一一记于16.2.11</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