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永生（二）

马妈妈 74298785

学界翘楚

文：马妈妈。图：自存。

国立厦门大学机电系高材生

父亲永生（二）

经常有写父亲的冲动，每每又压抑了下来，深叹一口气。此刻已经忍不住泪流，为我那慈祥伟岸的父亲，为那场黑白颠倒的浩刧，为我这写不出所以然的秃笔。

这一生中，最亲近最敬仰的人就是父亲了。他非常爱孩子，人们常说“父爱如山”，他的爱不仅如大山，还如春风。曾听一些高干子女说：他们在家中其实很少接触到父亲，就是一种严肃感距离感甚至有点怕父亲。而我是太幸福了。

那年，我读小学六年级。父亲所在的学院从城外搬到市内。我随父母先搬到了学院里。后来，要把祖父祖母弟弟们从城外搬家到学院里。父亲走以前交代我，要到学院的食堂里，把全家人要吃的饭蒸好。一再地交代并问我记住了没有？我说记住啦。可是到了那一天，我穿了新衣服，兴高采烈的到学校去参加活动了。去当国庆游行的欢呼队。回到家早把蒸饭的事情丢到了脑后。天黑下来了。一大家子老老少少七八口，搬着家具来到了学院。该吃饭了。才发现我根本就没蒸饭。大人们只好又累又忙地架锅烧晚饭。我因为玩得兴奋，把什么都忘了，居然还倒打一耙说：你们没交代啊。父亲见我确实忘了，虽然无奈，却也没有批评我。不过他的宽容，也引起了我的反思，终于回想起来，他确实交代过。这件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上初中的时候，音乐老师选了一些学生组成合唱团。我们参加了福州市的比赛，夺取了第一名。当晚我穿着演出服白绸裙子回到家。父亲看到了，慈爱地对我说：你穿这裙子很好看，叫你妈妈也帮你做一条吧。当时女孩子都是穿花布裙子，没有穿绸裙子的，那得多贵呀。我自觉地没有跟妈妈说要。但是父亲的这句话却温暖了我的一生。我想起有一次，他参加省农工民主党会议。回来后对母亲说：与会的都是西装革履，只有他是卡叽布中山装。回来后也没有添新衣服。他身为名流只有三套卡叽布衣。却舍得为我做绸裙子。他太爱我了。

父亲对孩子们关怀备至，体贴入微，不论是生活上学习上还是其他方方面面。记得有一次，物理半期考我考了96分，全班第一名；可是接下来一次考，我只考了69分，很不稳定的。第一名父亲没有表扬，69分也没有批评，他总是润物细无声。有一次他当着我的面对我母亲说：丽不是聪明，是用功。我明白了他这是“敲打”我：不要自以为聪明，要勤奋学习。他对孩子们从来没有一句重话。就像这句话吧，他尽可以直接对我说：你不能自作聪明。可是他却这么婉转地既告诫又鼓励我。我想他是千万父亲中突出的一个，少有的慈悲爱孩子，却又很懂得教育培养孩子。他充分地照顾了我的自尊心，同时也让我明白要怎么做。孩子们在非常宽松的环境中成长了。他的爱如大山，又如春风春雨。

父亲还告诉我要发扬老家瑶山的吃苦精神。他说老家瑶山的劳动妇女，冬天脚后跟冻裂了，就用针线把裂缝缝起来了，要我向她们学习。他还带我去看那些挑着担子上大学的大学生。60年代我省各地考上外省的大学生，会在学院的操场上集中起来然后有人带他们去火车站。其中不乏赤着脚挑着行李的穷学生。父亲要我学习他们在学业上的出类拔萃同时还要我学习他们勤俭朴素吃苦耐劳的精神。

高二文理分科时，我正做文学梦，一心想念文科。父亲苦口婆心地劝我读理科。他的过细工作，让我选择了理科并深切地体会到“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一生受益匪浅。亲爱的父亲，在人生的关键时刻，你又一次为我保驾护航。

……

在那场是非颠倒、哀鸿遍野的浩劫中，父亲不幸蒙难。不是说的很清楚吗？“是整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可是他这个历史清白、业务精湛、无权无势的党外知识分子，却被推上祭台。虽已平反昭雪，终是心头永痛。赋长调一阕，哭我父亲：

雨霖铃·哭父亲

（词林正韵。仄声。第七部 翰韵。格一 柳永体。）

鸣蝉声怨。绛河波隐，斗室帘暗。

心思如潮涌浪，

熏风不解，兰笺吹散。

任烛珠多明灭，晚鸦噪庭院。

念九天、千里云涛，万仞悬崖雁书断。

昔时厦大才华展。

更精研、业界同仁赞。

高标亮节纯粹，

似朗月、柏松岩岸。

泪忆椿庭，元是、春风化雨温暖。

玉管颤、青鳥殷勤，碧落为探看。

才华横溢

注：曾经写了一篇《父亲永生》，这篇文章只是作为后续补充。想深入了解的，可以参看《父亲永生》一文。父亲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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