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

王化南

　　很久没坐久违的绿皮火车在硬座车厢过夜了，偶然的机会让我享受了一次。

跟以前一样，车一到站，哗啦哗啦下了一大批，然后呼哧呼哧又上了一大群，总是保持超员状态。车厢内灯光彻夜长明，售货员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盒饭从25元一盒起卖，随着夜深逐渐降到15块，最后一次送餐降到极限的10块。零食销售也不甘示弱，新样的食品很快售罄，留下的还是那一车啤酒饮料花生米。

午夜一点一过，车厢里安静下来了，大家采取不同的姿势让自己疲惫的身体得以放松。有趴在桌子上的，有伏在自己膝盖上的，有斜靠在座椅上张着大嘴巴的，还有些扶着座椅靠背站着迷糊的。过道上也站满了人，他们是睁着眼睛不睡觉的，偶尔会有人让出座位让久站的人稍休息一会。车厢连接处有三个不常用的上下旅客的门是无座者的天堂，铺张报纸就可躺下入睡，堪比五星级酒店，只是靠近厕所，味重了一点。

夜更深了，车厢完全静了，只听到车轮与轨道有节奏的摩擦声，偶尔有会车时的风动声。睡着的人全都耷拉着脑袋看不到面目，没睡的人则是睁着大眼瞪小眼，仿佛要看穿这个黑夜。

绿皮硬座车厢里的乘客与高铁乘客是完全不同。高铁乘客不是探亲、访友就是出差、旅游。绿皮火车硬座车厢的乘客则不是去打工的路上，就是从工地赶往家乡，还有一些是跨省倒运物美价廉时髦商品的地摊小贩，乘坐绿皮火车的硬座车厢纯粹是因为廉价的车票，钱比时间更重要，倘若这样的人少了，说明国家更富庶了，大家一起加油。

长夜总归会过去，曙光终究会来临，熬过这漫长的黑夜，美好的明天就在前头，天明之际，就是列车到站之时，愿清晨的朝霞洗刷掉乘客们的身心疲劳，让大家充满活力地投入到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