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行之三

野老闲游

扬洲何园  个园

　　何园又名寄嘯山莊、何家花园。是一座大型住宅园林。全园由东西花园、住宅楼群、片石山房三部分组成。它即吸取了中国传统造园艺朮的精华，又融入了西洋建筑的现代。通过嶙峋的山石，磅礴连绵的貼壁假山，把建筑群置于山麓池边，並因地势高低而点缀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串楼复廊逶迤曲折，蜿蜒不断，山水建筑浑然一体，形成何园建筑最为艺术的特色。园中的植物配置也独具匠心，即有一年四季之佈局，又有一日之中早晚的变化，极尽人工雕琢之美。

　　由复廊分隔成的花园东部是以厅堂为中心的院落。南面一厅名为“牡丹亭”，在其东墙上面嵌有“凤凰牡丹”砖雕，它是扬州晚清时期一件不可多得的工艺品，故此亭称做“牡丹亭”。北面是一座船形的厅堂，名为“船厅”。厅前地面用瓦片和石子铺设成水波纹状，人履期间如行水上，四周围有白石，在建筑手法上称为“玉带围腰”，船的四面为窗，廊上有楹联，“月做主人梅做客，花为四壁船为家”，点出了船与水的意境。在船厅的东北有一片假山，依着南墙，东墙，北墙蜿蜒而去，这种用太湖石堆砌的假山，玲珑剔透，山脚有一弯清池，山上还建有两座古木掩映中的六角小亭，游人登亭，环顾四周，东园风光尽收眼底。设若踏着东园假山的蹬道而上，可以直达“读书楼”，何园读书楼是清光绪年间被钦点的，专为园主何芷舠长子何声灝读书处，后来便成为何家历代子弟的读书场所。何声灏因发奋读书，在会试、殿诚、朝考中一路过关斩将，最终被光绪帝钦点为翰林院庶吉士。因受其寒窗苦读传统的影响，现分布海内外的何家后人都取得了杰出的成就，其中就有著名科学家科学院院士何作庥。

　　西园是后花园的主要景点，空间开阔，中央有一个大水池，楼亭廊坊环池而建，池东有一个四面环水的水亭，侧有石板曲桥，旧称“鱼梁”。从北面出去到明楼，南出转入复道。庭中驻足可依栏临水，俯视游鱼之乐，也可凭栏而坐，环视楼阁之美。波光粼粼，飞阁流丹。这种水心方亭，在扬洲园林中称做“小方壶”。所谓方壶，就是说有 海中仙山的意韵。

水池北面有楼七楹，飞檐翘角，中间三间稍突出，两侧各有两间，收敛而舒展，屋角微翘，状如蝴蝶，故称“蝴蝶厅”，是主人用来宴请宾客的地方。楼上有五楹，因楼面朝南临水，站在楼上凭栏而眺，全园景色尽收。厅内墙上有历代名人木刻书画等等，其中不乏诸多精品。

楼的上下均有逶迤曲折的回廊复道相連，全长400 余米，可以绕园一周，因而又称“串楼”。如此上下形成一个立体交通模式，戏称为中國最早的立交桥。

　　煦春堂亦名与归堂 正座建筑所用木料均为楠木，所以扬州人也称它为“楠木大厅”，是扬州迄今为止面积最大保存最完正的。其用料浑厚气势轩昂，是园主人专门用来接待賓客的地方。正面廊前的抱柱上有一幅楹联：“退士一生藜莧食，散入万里江湖天”，显然是园主何芷舠当时心境的写照。楠木厅内金柱上的那幅对联为：“莫放春秋佳日过，最难風雨故人来”，这也切合了园主人当时的心境。煦春堂的门窗全部采用国外进口玻璃装饰，一是采光好，二是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景緻就如同欣赏一幅立体动态的風景画。

　　西园的最南端是赏月楼，为园主生母居所。二楼扶拦为延年益寿铸铁图文，凭栏俯视，地面花街为凤鳯占枝图，假山左侧种女贞，寓其母坚贞，右侧种侧栢与腊梅，意为苦尽甘来，长寿自有后福，正面种紫薇和石榴，寓其多子多孫。此楼虽偏于一隅，但正体布局，均寓情于景，足见园主对母亲感情之深，至情至孝。

　　片石山房原名“双槐园”，是何园的园中园，所以何园又有大花园，小花园之说，相传是石涛和尚叠石的人间孤本。进入片石山房门厅有滴泉，形成“注雨观瀑”之景。南岸三间水榭，别具匠心，与假山主峰遥遥相对，西室建有半壁书屋，石涛曾写过一首诗云：“白云迷古洞，流水心瘪然，半壁好书屋，知是隐真仙”。中室涌趵泉伴有琴桌，恰是琴声幽幽，泉水潺潺。东室有古槐树根棋台，抬头见一竹石图，正可谓琴棋书画俱在。

以湖石紧贴墙壁堆叠假山，主峰在西首，山上一株寒梅，东边一株罗汉松，树令均过百。山脚有石洞屋两间。因正个山体均为小石头叠砌而成，故称“片石山房”。

　　个园是一座以竹石为主体的园林。在似与不似之间。最为人乐道者，为四季假山之说。园内真正的一年四季变化也营造的非常巧妙，让人能感觉到石山宜春游夏宜看秋宜登冬宜居的情趣。

　　“个园”的名称一是因园主爱竹，二是取意竹的叶状像一个“个”字。清代袁枚有“月映竹成千个字”之句。故名。

末入园门即可见左右方花台内种植的竹子，挺拔修美，高可伸过院墙，綠竹之间长短参差地竖立着石笋数支，如雨后春筝，以假衬真，点出春的意境。縷縷阳光把稀疏竹影映射在园门的墙上，形成袁枚所指的千千“个”字。前又有十二生肖的假山石，清秀精巧，石形怪异，皆在似与不似之间，仔细玩味颇为生动逼真。竹石相映之景正式拉开“个园”四季各异的大幕。

　　进园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建筑为“宜雨轩”。四季假山均繞其垒之。四面敞开的窗户皆能赏四季景色，无论睛雨。正如大厅外抱柱上的楹联所写：“朝宜弄琴暮宜鼓瑟，旧雨适至今雨初来”。过“宜雨轩”西拐便是由太湖石叠成的夏山，秀石剔透，小巧玲珑。它的特点是运用叠石的层次多，立面丰富。湖石的“皺、漏、透”的特点得到充分展示。夏山腹内还藏有一个“穹隆石室”。夏山依楼而垒，此楼是园中的主要建筑，名为“抱山楼”，楼前悬一巨扁“壶天自春”，两旁抱柱悬扬洲当代书画名家李圣和女士撰书一联：“准左古名都，记十里珠帘，二分明月；园林今胜地，看千竿寒翠，四在煙岚”。

抱山楼前有一个六角小亭“清漪亭”，周围也立有许多太湖石，外围有一湾绿水环抱。池水碧波荡漾。这种水中有石，石中有亭的佈居，“清漪”二字恰如其氛的点出清風徐来水波不兴的美妙。

　　循楼而去，“秋从夏雨中来”，长廊尽头便是秋山。由黄石叠成，山中有峰，峰中有洞。洞内叠石极为精巧：石室、石门、石窗、石桌、石床……，中洞称“仙人洞”。山顶有飞阁凉亭，二层平台，登临拂云亭如入九天。

秋景在山道的处理上颇为讲究：山口、山谷、陡壁、上山、下山、隥阶、悬崖、山洞、深潭、天桥……步移景換。秋山位于庭院之东，面映夕阳西下之时，黄石、丹枫，倍增秋色。秋山可谓是全园的高潲。山形雄奇挺拔，山道盘旋崎岖，犹如安微黄山。传说个园的秋山是石涛的叠石遗作，而石涛确实善画黄山之景，故此秋山便真正地兼具了黄山神韵。

　　冬景充分运用了“色、形、声”各种表现手法，赋与其更丰富的内容。大胆运用洁白园润的宣石㬪放在南墙地下，部分山顶借助于阳光的照射，放出耀眼的光泽，给人以积雪末化的暇想，且假山石多以狮子的象形，大小不一颇有“雪压雄狮”的画面感。而更令人赞叹的是这里还运用了声学原理。墙上开有24个洞口，被称为“風音洞”。洞口进風呼呼作响，犹如北風呼啸。如此，在不大的地方展现了高超的园艺技朮，给人以充分的视觉与听覚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