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前言:我眼中的你,构不成你的万分之一,却是一览无余的我。</p> <p class="ql-block">六月的江南,绿植深深浅浅,天气时晴时雨,晃荡于闷热与潮湿的极限拉扯中,人的困意极易生起,人也怠于阅读与思考。</p> <p class="ql-block">贪恋室内的清凉不愿外出,我打开朋友圈,各类扼腕长叹x熟人英年早逝的文字刷屏。震惊生死无常的同时,一些关于人性人心的恍惚迷惑,犹如透过厚重集雨云的烈日,星星点点,闪闪烁烁。</p> <p class="ql-block">熟悉与陌生,这种有着形而上哲学意味的命题,对《法学》与《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都曾二次会考的我,会有“人类一思考,上帝就会笑”的发怵。纠结半天,没有放弃将思绪的脉络理清,尝试深入浅出地用一些简单的文字记录。</p> <p class="ql-block">言他是熟人,皆因曾与其前妻共事。</p><p class="ql-block">其妻是我的前辈也是我的“偶像”,大我八岁左右,五官周正大气,性格爽朗干脆,自恃甚高。当年拥有青春却无法拥有与之相匹配钞能力的我,着迷的是她简单大方有格调的衣品,她曾告诫我:衣服要少而精,不在多而Low。这样的消费观放在物质相对匮乏的九十年代,着实有些“激进”,我秉持她这一消费理念至今,受益匪浅。</p><p class="ql-block">怀着是谁娶到这样一位妙女子的好奇心,我悉心打量过适时前来探班的他:而立之年,中等个,有宣传部领导身份的加持,平易近人,却绝非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浊世翩翩佳公子,我的心下便不免有几分菲薄。</p><p class="ql-block">知道他们的婚姻一直有些磕磕绊绊,吵吵闹闹,真正离婚的一刻倒是安安静静,自自然然。</p><p class="ql-block">离婚后,她调回市区,没多久就从单位出来下海经商,短短几年赤手空拳,在餐饮界打下一片江山,又率行业先河连开两三家连锁,一时名声大噪。</p><p class="ql-block">离婚后,他调离宣传口去了某局任职。同在一个县区,接待工作的特殊性,我们常有接触,见面他一贯的随和热闹,事业却如贪图安逸的小船,憩息在风和日丽的河道,就此搁浅。</p><p class="ql-block">一位是业界翘楚,愈发靓丽。一位在政界泯然于众,日见油腻。高低立判下,于他我不禁又多了几分鄙薄。</p> <p class="ql-block">言他陌生,是在朋友圈的而今纪念文章中我看到:</p><p class="ql-block">那个写下“我把生命庄重地抵押给黎明”诗句的是他;</p><p class="ql-block">那个拍下动人心魄洞庭晚景摄影的是他;那个热心公益的达人是他;</p><p class="ql-block">那个赠人光明捐献眼角膜的还是他</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在纪念他的文字中:</p><p class="ql-block">认识到一个大写的他;</p><p class="ql-block">一个有趣,有才情的他;</p><p class="ql-block">一个真正豁达的人间逍遥客</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不是同名同姓。</p><p class="ql-block">不是世俗意义上的成功。</p> <p class="ql-block">曾经的夫妻都是太用力生活的人,分道扬镳后,在各自的人生旅途上肆意生长,在刀光剑影的江湖活成了各自想要的模样。如河流,如列车,左右两侧,风景不同,精彩不同。</p> <p class="ql-block">倒是我,囿于自己的浅薄无知,看不到住在各人衣服里的灵魂,;忘了“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写的不仅仅是风景,更是人性。</p><p class="ql-block">陌生与熟悉是分开的。</p><p class="ql-block">熟悉与陌生也是重叠。</p> <p class="ql-block">叶锦添老师曾将写作分为两个世界:一个叫神思,一个叫陌路。</p><p class="ql-block">剖析人性,也有两个世界:“神思”可以是一个躯壳喂日常,“陌路”可以是一个灵魂补日月。</p><p class="ql-block">神奇的是,墓志铭大多需在他人的加持之下,熟悉的他与陌生的他才会狭路相逢,才会拼凑完整,才会在同一时空重叠,成就一个鲜活而立体的人。</p> <p class="ql-block">那么我们走进一片草原,爬上一座山,捧起一本书,观赏了一棵树,一朵花,一滴水……我们就看清了它的全貌,知晓了它的奥妙,触及了它的灵魂吗?!</p> <p class="ql-block">我们既然在回望时,才能看清生命个体的全貌,那么在真实与虚构之间,我们又有谁看清过自己的模样,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知道自己到哪里去吗?</p><p class="ql-block">逝者如斯,他始终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终也是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吧?!</p> <p class="ql-block">写下这些,阳光终未挣脱云的束缚,雨趁机倾盆而下,天仿佛被撕裂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想将有的没的一股脑倾泻。泥土,植被,建筑的感官打开,便有盈盈热气升腾,人的感官打开,便呼吸通畅,思路开阔。</p> <p class="ql-block">还是有点把握不住文字的方向,接下来的文字更是佐证出自己是个跳跃性思维的人,但请原谅,不想停止。</p> <p class="ql-block">我们大多记得卡夫卡《变形记》中的格里高尔。</p><p class="ql-block">却不太熟悉中岛敦《山月记》中的李征。</p><p class="ql-block">格里高尔注重他人感受,迷失自我,变成甲壳虫,卑微离世。</p><p class="ql-block">李征注重内在感受,迷失自我,化为猛虎,泯灭人性。</p><p class="ql-block">格里高尔拥有世俗正确的生活态度,饱尝人情冷漠,忍气吞声是痛苦的。</p><p class="ql-block">李征深怕自己并非美玉,故而不敢加以刻苦琢磨。却又深信自己是块美玉故不肯庸庸碌碌也是痛苦的。</p><p class="ql-block">无论是何种文化差异,何种痛苦,异化为何种动物,人性与兽性的矛盾才是最为致命的,最为可怕的存在。</p><p class="ql-block">异化的格里高尔至死都保有一颗人心,而他身边却是披着人皮的兽。</p><p class="ql-block">异化的李征放纵了心中的猛兽,彻底与人类决绝。</p> <p class="ql-block">人哪,终其一生都是自己的驯兽师。</p><p class="ql-block">斯人已逝:他是成功的驯兽师;他为自己筑了墙;他为自己种了花;他顺从内心在生活;他没有为闪闪发光而着急。</p> <p class="ql-block">这样想着,有些唏嘘。</p><p class="ql-block">发生在普通人身上与命运的宣战与妥协,没有宏大的交响乐。再平常的外表都可能有阳春白雪的光芒,有承受无常生活的坚毅勇气。</p><p class="ql-block">所以,珍惜生命,珍惜自己,尊重熟悉的陌生人,尊重陌生的熟人。你擦肩而过的人,很可能就是别人终生寻求再见的人。</p> <p class="ql-block">雨停了,周遭恢复暴雨前的平静,这满眼夏日的苍苍翠翠,人群的熙熙攘攘与上一幕如此雷同,又如此迥异……</p> <p class="ql-block">备注:部分图片来自网络,侵权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