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下里的女儿》一

墨源

老柳家的女儿们都是独一无二的花，“燕瘦环肥”，个有魅力。青枝，绿叶、开红花。老大、有远见，勤劳朴实，永远以家庭和睦为重。老二、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独立与自强。骨子里的倔强，一种不服输的精神，让她的人生多了几分色彩和神秘。老三、过日子精打细算，从不乱花钱。她们虽不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能上的厅堂下得厨房，都是一个真正靠谱的女人。她们说话做事用词简练而不啰嗦，她们的个性真诚而不造作。 上课时学生对我说；老师您最近出了好多作品。嗯，“你看这幅画它所呈现的物像是对那个时代残缺的美的一种表达，人与物的对话。艺术家通常具有独特的个性、情感和审美观，能够通过感官、情感和思考来捕捉生活中的美好瞬间和细节，从而将这些感受融入到自己的作品中。好了；我们今天提前半个小时下课，因为我今天要回趟老家看望父亲。 在古代人到六十古来稀意味着能够活到60岁的人是极其稀少的。这句话反映了古代人们对长寿的珍视和向往，同时也暗示了长寿的难得。因此能够达到60岁被视为一个重要的生命里程碑。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然人们的平均寿命有了显著提高，但这句话依然被用来形容长寿的难得和珍贵。如今我103的父亲还依然健在更是难能可贵！ 　　下课后我顶着38度的高温，骑着2个轱辘的宝马飞驰在公路上，一路绿灯畅通无阻，约半个小时到家。我顾不得休息便和大姐开始忙了起来，大姐说她早6点就过来忙了，那现在我们先把土炕拾到出来方便钉顶棚。大姐说土炕有两块泥集断了，先用木板垫着吧，木板都擦的干干净净的，太阳晒晒再铺炕上簖起来就没事了。大姐要不干脆咱把土炕砸了去买铺床按上？大姐瞪了我一眼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炕下面的那个地瓜井怎么办？拉2车泥土也不一定填不平。奥我忘了炕下面还有个地瓜井了。不过小妹晚上照顾咱爸要睡在这30多年没有再睡过觉的土炕上勇气可嘉，晚上炕洞里会不会爬出蜈蚣蝎子什么的？既然我们姊妹要临班照顾咱爸，哪也得先把晚上休息的地方整好啊，不能就这么将就啊！大姐又瞪了我一眼说；你不怕事多你给咱爸从新装修一下吧，不将就又能咋办！然后又立马把话题岔开问我几点了，我看一下手机说快12点了。大姐问咱中午吃什么饭？我现在不想吃，我给咱爸带的牛尾骨汤，你看着再做点什么吃就行了。来时我还带了一些零食待会我饿了再说。 小妹前天晚上就打电话跟我说；让我和你俩把炕拾到一下，说用布钉一下顶棚就行了。我说得用木条，小妹说不用，两头拉着用钉子钉上就行了。我心想用木条能钉住了就不错了，我没听小妹的只管拿了一些木条来。 大姐给父亲喂饱饭后，我们和大姐顾不得休息便又开始忙活起来，我先用木条把布的另一头卷了两下，然后就往墙上钉，大姐在旁边帮忙打下手，1下2下数10下果然钉不住，泥土哗啦啦滴往下掉个没完，这时我急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子，不一会汗水渗透了衣服，“额头上的汗珠子滑落进了眼眶里，瞬间有些刺痛难忍，泪水和汗水参杂在我的眼睛里，一时感觉眼睛有些模糊不清，一不小心又被锤子砸在手指上，我强忍着痛对大姐喊；有没有钳子？没有，没办法我只能忍着痛继续干活，又连续钉了好几个钉子还是都没有钉住，而且锤子时不时地砸在手指上，我强忍着泪水没有发脾气。如果是以前，我会把锤子一扔，爱谁干谁干，但是现在我忍住没有发火，曾经的棱角分明的性格，现在已经逐渐被现实磨平。因为我知道，“在70年代我们的父母已经很了不起了，他们勤劳朴实，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仅盖了5间青砖黛瓦”，又给他们的儿子结婚娶妻”，“然后又盖了这3间瓦房”，在那个年代已经是很了不起了！漂亮的外墙青石砌到窗台下，红砖跺、白灰墙，虽然屋内是泥土墙皮，但是父亲用人，糊了漂亮的花纸顶棚。过年的时候，父亲还会到集市上买年画贴在火炕墙的两边，很美很漂亮。院子里还栽种一颗石榴树，每年都会挂满果实，果实成熟后个个咧嘴笑，那晶莹剔透粒粒饱满的石榴籽，吃到嘴里甜到心里。到了收获的季节，父亲就会小心翼翼的把它们摘下来。然后再分给他的儿女们，和孙子孙女、重孙子孙女们吃”。“而如今父亲已103岁了，虽然还健在，但再也无力站起来走到“石榴树下”亲手为我们摘下石榴了”！ 大姐还是没法钉住啊，要不再去买长一点的钉子试试？行吧，不一会大姐又买回来一些长钉子，我便试着从新钉，可是顶棚上的泥土还是稀里哗啦地一个劲的往下掉，呛的我够呛。大姐低头一看说；二妹掉下来的不光是泥土还有耗子屎，呸呸呸、赶紧给我个口罩。还没等我把脸上的泥土抖落干净，刚钉好的那头布、又掉了下来。我很生气地说；哼，我就不信了，“就算今天我把墙钉成蜂窝也要把这个顶棚钉好，要不然小妹晚上怎么睡觉！我也不会一下课就忙着赶回来”。说着便又拿起锤子用力的钉着，汗水不断地流着，我的衣裤被汗水渗透，紧紧地黏在皮肤上，而我却忘记了自己病未痊愈的身体！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忙活了整个下午，总算是把顶棚钉好了。但后面还有很多事，这时天色已晚，我急忙洗了把脸，便骑着爱车返城回家。半夜里全身一阵阵剧痛，起床吃了片止痛药，便又躺下睡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便起床忙着做早餐，吃完饭后我便拿上其它的东西动身赶往老家，一到家大门口我就喊，大姐赶紧过来忙我一下。这时见大姐往身上蹭了几下湿漉漉的手，便帮我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休息片刻，我对大姐说；咱今天把石榴底下的杂物清理出来吧？大姐一边洗着父亲换下来的尿物，一边说，这么多年堆积的垃圾怎么清理？有办法，“我有愚公移山的精神”，午休时我和大姐躺在土炕上，回想起童年的那些往事，大姐：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俩打赌的事吗？不记得了！当时妈妈在给我们做饭，我就和你打赌，说你无能连个“捋主”都搬不动，可你仗着比我大两岁不服气呀，非要和我比试一下，我搬着那个“捋主”来会从院子里走了好几个来回。临到你了，结果你搬着“捋主”没走几步手一松差点让捋主砸重你的脚，你气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起来，我却笑得肚子痛，妈妈也笑了，妈妈还笑着说；你白长了我2岁了。唉！其实，我很喜欢那段岁月的，虽然过去了很多年，每当我想起那些童年的往事，就会情不自禁地偷着笑，可笑着笑着就哭了……！但又觉得很幸福！因为那时有妈妈在，这些年岁月磨平了我的棱角，我也不再那么逞强好胜了。尽管岁月它带有无尽的历史与沧桑，显得过于凝重而成熟，还是让我深深爱上了这无声的岁月。那些过往已成历史，历史的车轮碾过生命的月华，倾情奏出得最为恢弘而华丽的乐章。岁月如枝蔓上随风摇曳的果实，它饱满着，一年又一年，这种感觉是美好的。“而现在的生活虽然富足，看似什么都不缺，但好不过我对童年的深深眷恋”！此时我扭头看了一下大姐，见她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我便起身来到石榴树底下，开始拾到这瓶瓶罐罐乱七八糟的杂物，一不小心还会被扎伤手指，尤其是堆积了这么多年的杂物，想一时半会清理出来并非易事。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就变得不爱讲究了，要不然也不会堆积这么多的杂物。过去父亲的脾气可不是这样，要是院子里有颗杂草或鸡屎鸡毛什么的都会使父亲发怒，埋怨母亲整天在家不拾到家。“而现在的老父亲却默许了这一切的看不惯”，如今父亲天天躺在炕上，一日3餐都要等着儿女们喂着吃，唉……！其实谁的晚年都是一场兵荒马乱，谁都不会是幸运儿。 我一转身发现大姐不知何时站在我的身后，我问大姐怎么不再睡一会了，大姐说；你“犀利轰隆”的这个中午觉怎么能睡着。我轻点干，你再睡会吧。算了不睡了我和你俩干吧。大姐看着堆成山的垃圾“一时不知所措”地问我，这么多垃圾怎么往外拿？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你看哪过道里，不是有那么多编织袋让“它物有所值”派上用场。然后我和大姐把垃圾分类一袋袋地装好，拖到垃圾场。当剩下最后一袋垃圾时，我笑着对大姐说；大姐这是我结婚30多年来第一次回家干这么多的活。也不知道是咋滴，这段时间我就在想一件事，想远离城市喧嚣回归田野生活。也许；别人笑我太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