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文明的丰碑～希腊纪行之七

阿宁

雅典卫城俯㒈全貌（网络图片） 实话说，在奔赴希腊，登临雅典卫城时，我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学习也好、灌输也罢，古希腊几千年的神话、哲学、宗教、建筑、艺术乃至那些神谕寓言，＂言必称希腊＂，在我心中还是留下些痕迹的。当然这都是书桌前的记忆，我不知道当面对现实时，是否会让我一见倾心，或是感动感叹，抑或是失落失望呢？ 卫城的清晨分外安静。 在人类历史上，这里曾是一片飘忽的神话，当然也是世界文明思考的中心。西方哲学、民主政治、奥林匹克、《荷马史诗》、《伊利亚特》，每一个词都牵动着人类的神经和灵魂。雅典卫城，希腊的眼睛，是尘世间每一位旅者都向往的精神栖息地。 今天是个好天，我们要登临探寻雅典卫城。朝霞薄云，天地之间，卫城古建筑群磅礴屹立。这座超过3000年历史的宫殿，标志着希腊乃至欧洲的文明和骄傲。 卫城站在高高的阿克罗波利斯山峭壁悬崖之上。只有西面可以进入。长长的队伍秩序井然。各种肤色的人，耐心挪步，队伍蜿蜒，拾级而上，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惊扰了沉睡千年的众神。多少人喜欢雅典卫城，喜欢古希腊文明，聚在这个＂高丘上的城邦”这最壮美的风景之下。虽然残垣断壁，但仍气势恢弘，一切都无法减弱它的魅力所在。 在希腊古代建筑中，最有名的当属建造于黄金时代的雅典卫城。公元前1500年时，这里已然有雄伟的宫殿，盛况空前。公元前5世纪，希腊人以高昂的英雄主义，打败了波斯侵略，赢得了希波战争的胜利。民主政治、经济文化都达到了辉煌顶峰，希腊建筑艺术也在此时结出了最完美的果实。3000多年以来，卫城一直是雅典最壮美的风景。战争的破坏，宗教的亵渎，文化的掠夺，这一切都无法掩盖它的光芒。在卫城这块废墟里，埋藏着希腊的黄金时代，苏格拉底的哲学和毕达哥拉斯的几何学。作为古希腊建筑的代表作，卫城达到了建筑群、庙宇、柱式和雕刻的最高水平，当之无愧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雅典卫城包括了古希腊最伟大的四个杰作——帕特农神庙、通廊、厄瑞克忒翁神庙和雅典娜胜利女神庙，诠释了古希腊的盛世繁荣。 迎面第一个建筑群就是卫城山门。它建于公元前437～前431年，由尼西克利斯设计。这是一座大理石建筑，中间宽敞的门廊，两边是柱廊，走进去，通往卫城的圣道即由此打开。 进入山门，放眼望去，到处是裸露着风化的白灰色岩石，没有一丝绿意，周边散发着浓厚的远古宗教气息。 山门大殿，多利安式及爱奥尼亚式列柱巧妙地穿插并列，气势雄伟。我记住了这两个古希腊建筑常用的专业词汇。 古老山门原由两侧的豪华宫殿组成，如今空空如也。正中外立面是六根标准的多利安式石柱。进入山门后向西回望，看得更加清楚，仅剩的六根大石柱孤独地气冲云天，支撑着残缺的殿顶。 奇怪的是，眼前的残缺破败没有丝毫凄凉之感，而是饱含沧桑深沉。 这个爱奥尼亚柱式被称为女性柱，柱头由装饰带及两个相连的大漩涡组成，直顶楣梁殿顶，图案象绵羊犄角一样。它似轻松活泼、自由秀丽的女人，这也是古希腊建筑常用的一种柱式。 仰望凋敞的殿顶，这些曾被公元二世纪希腊旅行家鲍桑尼亚称为＂自古至今无可匹敌的屋顶＂，据说当年是涂着蔚兰色的大理石花格镶嵌，上面缀满金色的繁星⋯⋯ 穿过门洞可以看到帕特农神庙的身影。 在山门的南侧，是雅典娜胜利女神庙，也称无翼胜利女神殿。这座优美小庙建于公元前四百年。是波希战争后第一座设计建筑物，它所有的浮雕装饰都取材于反波斯侵略战争。神殿周边檐壁基墙紧贴着岩石，空间很小，稍不留神就可能掉下去。 女神都会展翅飞翔。传说为了让胜利和平永驻，雅典人将胜利女神的双翼砍下，希望她不要飞走。 神殿历经兴衰与战火洗劫，17世纪英国人又拆走了许多浮雕，其余有价值的宝贝现保存在卫城博物馆。 迎面而来的是帕特农神庙也称雅典娜神庙，这是雅典卫城最负盛名的重磅建筑，矗立在卫城中心，更是举世闻名的古代七大奇观之一。它出现在基督教产生以前430年，始建于公元前447年，比巴黎圣母院早了1500年。帕特农神庙是为歌颂雅典战胜波斯侵略胜利而建。设计建筑师为lctinus和Callicrates。雕塑装饰是由古希腊最伟大的雕塑家菲迪亚斯领衔操刀。帕特农神庙供奉祭奠的是雅典娜女神，她是宙斯的女儿，是智慧女神和战神，因为她给古希腊带来了橄榄树，即带来了和平。同时神庙后身也作为国库和档案馆。 传说雅典二字来自智慧女神雅典娜。古希腊神话中，人们在爱琴海边建立了一座新城，雅典娜希望成为这座城池的保护神，海神波塞冬也想获得新城霸权，他们互不相让，遂起争夺…… 万神之王宙斯发话，谁能给人类一件最有用的东西，就归属谁。波塞冬用三叉戟敲碎岩石，从里面跑出一匹战马。而雅典娜用长矛一击岩石，迅速长出一株枝叶繁茂的橄榄树。橄榄树象征和平和丰收，人们欢呼雀跃，于是，宙斯把城池给了雅典娜，人们用她的名字命名为雅典，并将橄榄树栽满山野，造福人类。 帕特农神庙淋漓尽致地体现了何为壮美！它是西方世界最早的古代超大庙宇，46根高大的多利安式列柱环绕圣殿，(内外柱子总数为63根），每根柱子高达10米，直径2米，神庙总面积达2116平方米。神庙耸立在三级石阶之上，全部采用晶莹洁白大理石砌成，配以大量镀金装饰。东西两端檐部上方饰有三角形浮雕。周边用雕刻和浮雕工艺全部装饰起来。据说柱间有92堵白色大理石雕刻的神话故事庙墙。从雅典城的各个方位都可以看到它。它朴素神圣、气势宏大、稳定坚实、典雅庄重，是最具均衡感的古代建筑，也是希腊的国保。 注意三角门楣细节，有人有马。 它气宇轩昂，光彩照人，细部精细无比。玉阶巨柱，画栋镂檐，遍饰浮雕，非凡壮观。 帕特农神庙采用的是多利安柱式，特征是粗大雄壮，给人以浑厚刚毅之感，近乎男性人体美。我们人民大会堂的柱子也是学习此类。 大庙盖了9年，于公元前438年封顶完工。雕刻家菲迪亚斯又花了6年时间雕刻装饰神庙並建成高大华丽的雅典娜神像。通过两道柱廊，进入"百步大厅"，这里曾有一座巨大华美的雅典娜神像，她全副武装，头戴战车飞鹰的头盔，左手持帝盾，右手托胜利女神。雕像通体使用金片包裹，面部、手臂和脚趾用象牙装饰，双眼则以宝石镶嵌。这座古希腊雕刻艺术的颠峰之作早已无影无踪，也许藏在世界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也许隐入尘烟。但是，多年以来，艺术家们的大理石和青铜作品中雅典娜的样子都是仿照它来的。 帕特农神庙保存下来的所有浮雕和宝物都收藏进了卫城博物馆和国家博物馆。 在主要通道上还保留着地基原石印迹。 不远处是厄瑞克忒翁神庙，建于于公元前395年，这座优美的爱奥尼式神殿，把雅典娜与海神波赛冬二位大神祭拜一处。 踩着乱石凑到跟前一睹芳容。 六少女大理石柱被认为是古希腊建筑中最优美的柱子。充分体现了建筑师别出心裁的智慧。少女们一腿弯曲，衣裙束胸，姿态优雅，头顶千斤，亭亭玉立，目光远及，死板的建筑立马都活跃起来…… 与神对话。 头顶千斤的少女需要强壮的脖子，但又不能显得粗拙，于是给她们加上了浓密的头发和花冠，真是奇思妙想，巧夺天工。 眼前的少女柱是复制品，5根真品已收入卫城博物馆，还有一根在大英博物馆。 卫城建筑与地形地势结合紧密，极具匠心。如果把卫城看作一个整体，那山岗本身就是它的天然基座，高低起伏，互相连接，构成完整的群体。 几千年来，卫城这座古老庞大建筑群在蓝天艳阳辉映下，展露庄严而绮丽的风姿。凭墙远眺，可饱览卫城高丘之下扩展的城池，那些交杂在一起的新旧建筑和百态人生，任往事随风。 除此之外，当年还建造了元老院、议事厅、剧场、俱乐部、画廊、旅馆、商场、作坊、船埠、体育场等公共建筑物。 这座古老剧场叫阿迪库斯露天剧场，建于公元161年罗马时代，为世界上最古老的剧场也是同时期最杰出的建筑物之ㄧ。三层楼的建筑外观，共有32排座位可容纳多达六千名观众，在场内任何一处都能清楚听到舞台上的歌喉。更为复古的是，罗马式窗型高墙完美地充当着舞台背景。 令人动容的是，古剧场一直延用到21世纪的今天。我们到的当天，张贴着演出的海报。希腊国家歌剧院演出歌剧契普尼的《托斯卡》，5000个座位全满，一票难求。他们仍和几千年前的雅典人一样，以浪漫和音乐开启炎热的夏天。 旁边还有另外一个小剧场，是酒神迪奥尼索斯露天剧场遗迹。 古炮 卫城建筑群正在世遗组织号召下，集全球古建专家智慧进行修缮。 站在高地，遥想千年，无限感怀。如此恢弘完美的杰作一定有它的成因，有它的历史意义和原始动力。史料载，公元前五世纪，希腊的盟主雅典城邦从平民中产生了工商奴隶主，代表着先进的生产方式，获得了更多的政治利益。自由民主制度促进了经济文化的发展，特别是波希战争大胜后，雅典进入了建设高峰期。雅典需要标榜反击侵略的胜利，也需要炫耀它的勇猛实力和霸主地位，同时它还想打造成全希腊的宗教文化中心，让人崇拜敬仰，让己繁荣昌盛。卫城，应运而生！它在感恩雅典娜护佑的同时，调动了各行各业自由工匠的积极性。古罗马历史学家普鲁塔克（约公元46一120年）写到卫城建设时说：大厦巍然耸立，匠师各尽其技，各逞其能，彼此竞赛，不肯落后…… 很难描述此时此刻的复杂心境，震撼、动容、心跳、感叹、悲怆⋯⋯都有吧！昔日的壮观华美，如今断壁残垣，乱石嶙峋间惟有那些高大石柱依然擎天，当年的辉煌尽是往日云烟。 废墟上开出鲜花 女神们留下倩影。 错位的石柱，不知是否有意为之。 石头上还有锔子。 废墟中的生灵。 失落的石狮 石头上的雕花。 我的朋友阔别雅典14年后又来卫城，依然心潮起伏。 一群孩子将双手高举赞美卫城。 不得不承认，卫城的残缺也是美的，不带凄凉之意，不生伤感之情，反倒让人无端生出些许景仰与眷恋。阳光普照，云朵万千变幻，微风吹过巨大的廊柱，拂过坑坑洼洼沉默的乱石，也吹拂着每一位到访卫城人的脸⋯⋯卫城甚至笼罩着几分神秘安详之气。 留下幸福的笑颜。 所有人都要在这里打卡留念。 不要打扰我的梦。 卫城让人领悟到一份历经千帆后仍保留下来的从容淡然和平静神韵。这一种云淡风轻的处事风骨也浸染着卫城的子民们。 遥想当年，正是在这宏伟壮丽的卫城，一大批睿智的古希腊哲学家著书立说，戏剧大师上演着千古不朽的悲喜剧，政治家推进民主进程，艺术家、建筑师施展才华，留下传世之作⋯⋯各司其职，各尽所能，不懈怠，不折腾，才有了发展兴盛的＂黄金时代＂雅典卫城是欧洲文明的丰碑，有如奥林匹斯山上的女神，高擎火炬，照亮漫漫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