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田园晨耕*</p><p class="ql-block">[探艺闻宇散文]之七</p><p class="ql-block">最硬功夫在描写（中）</p><p class="ql-block">（征求意见稿）</p><p class="ql-block">作者：范凡</p><p class="ql-block">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最硬功夫在描写（中）</p><p class="ql-block"> □范凡</p><p class="ql-block"> *场景描写*</p><p class="ql-block">本节主要探讨场面场景的描写技艺</p><p class="ql-block">△宏观视野</p><p class="ql-block">[例语]</p><p class="ql-block">◎“摊平我国地图，从东北向西南、从东南向西北，平直绷起两根细线，线的交点恰巧是兰州的所在地。黄河九曲，逶迤数千里，它只正二八经地穿过了一座城市：兰州。”“在晴朗的日子里，百里长街 市声如沸，流经闹市的黄河则是悄无声息的。不甚透明的水纹盘旋交织，沉默平稳的波痕在朝晖夕阳里犹如铜汁浇铸的块状肌腱，透出凝重的粗犷的血色，流动成浩浩的、浑厚的一派，仿佛千万条汉子衔枚疾进，无声地运行。人们看不出别的迹象，只看见瓷实的，富于弹性的肌腱在起伏、在抖动，强悍雄劲却不暴戾，元气勃勃而不响动。一一一切怀有巨大追求的生命，常常是无声的。……”（《黄河臆象 》）</p><p class="ql-block">[艺悟]</p><p class="ql-block"> 《黄河臆象》能够作为高考试卷入选，可見闻宇此文的文学艺术的价值之重。它描写出了黄河兰州段的美丽景色及特性；用大“？”号道出了整个黄河的地理外形和兰州在问号弯处的核心位置；用“鞭影”喻出黄河文化的霸气和功勋。这是闻宇宏观大格局描写艺术的经典代表之作。从中悟出场景场面宏观的描写艺术要做到：站位高，鸟瞰全局，把控透视行笔宽景中的主景画面；视角广，看到源流，深思臆象中的意境所在义境所致语境而出彩。</p><p class="ql-block">[例语]</p><p class="ql-block">◎村西傍河。小时候，我常常背过大人偷着去玩水，在水里汔腻了，就精条地爬卧在细柔温暖的沙滩上，两手托腮，痴望着东方三十多里外那耸着绿脊的骊山，想象着山里的景致，奢望着能去高处开一开眼界。（《远火》）</p><p class="ql-block">[艺悟]</p><p class="ql-block"> 好一幅童真素描图，真实而可爱，这是否用的就是“白描”艺术手法：亲切而自然。</p><p class="ql-block">[例语]</p><p class="ql-block">◎（我）与二十来岁的妻子在水井两端各守一架辘轳，面对面绞水……她著一袭淡红碎花薄衫，我则赤膊上阵，一边绞水，一他随意说笑，配合默契，两只水桶交替均匀，上下若飞，桶粗水满，我俩额头、鬓角淌着汗水，裤管高挽，两双赤朋浸在沁凉的水池中。（《春水一畦辘轳中》）</p><p class="ql-block">[艺悟]</p><p class="ql-block"> 描写实景实写也很美。</p><p class="ql-block">[例语]</p><p class="ql-block">◎孩儿们全都出动了，一道道灯流里，我们这伙与众不同的“花篮”自动朝一块集拢，灯光融成一团时，我们仿佛沉浸在红霞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言不笑，颤颤地扬扬细竹竿，微微将灯儿挑高一些，芹女她们的脸庞分外红，似手敷染了胭脂，发际刘海上停几星晶莹的雪花，瞬间化成细碎的水珠儿……静默片刻，我们各自顺下眼眉，又瞅自己的灯儿，徐徐转动的灯笼分外亮堂，粉红色雪朵绕着灯儿轻轻打旋，仿佛是青春的精魂，仿佛是祝福的花絮。（《元夜的灯笼》）。</p><p class="ql-block">[艺悟]</p><p class="ql-block"> 孩童们元夜打灯笼参加元宵节片断花絮场面的描写，显有童趣。而在细节描写上的功夫，我艺悟出两四个字：细琢细磨。</p><p class="ql-block">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p><p class="ql-block"> *人物描写*</p><p class="ql-block">本节主要探讨人物形象行为思想话语的描写技艺</p><p class="ql-block">△人物肖像</p><p class="ql-block">[例语]</p><p class="ql-block"> ◎在文学艺术作品中，对人物的描写，占有相当的比重。其中人物形象的描写，或称面部（脸面）的描写更是重中之中。因此，面像才有“人要脸”的俗话通理，现代高科技的“人脸识别”的刷脸之术。其实“面像”的重要性体现在方方面面，甚而关系人的一生事业、婚姻、家庭及评价等等。闻宇散文《照像》，通过少时“没像照”的遗憾，青年时“照不像”的感叹，中年时“不情愿”的无奈，晚年时“皱上脸”的难堪描述。以特写镜头，描绘的“延安照相馆”中一对男女对失形结婚照的精彩对话，陌生老太偶遇相面夸赞闻宇长相“英俊”的细节细描细写。对一生中每对照相机“咔嗒”一瞬，“形象”生“心象”，百感生华。这些扫写最为精道精妙。</p><p class="ql-block">[艺评] </p><p class="ql-block"> 从照像、具像、心像写像感，是我读闻宇散文最直感的一篇。因由可能我与他有历相同，事相近，心相通吧！从描写艺术的角度，闻宇笔下如多棱聚焦镜，从一点发散出去，多维度画面收回，由具像到心像，形成一幅既主题鲜明，又美丽动人的艺术图画，何尝不是一法呢？！一一读《照像》一得。</p><p class="ql-block">◎卖肉的人瘦高个，五十大几年纪，唇上两撇八字形的细细的黄胡子，短衫儿敞开着前襟，胸部肋骨一条一条的，深凹的两眼格外有神。（《杏荫井台》）</p><p class="ql-block">[艺悟]</p><p class="ql-block"> 一个活生生的卖肉人站在眼前，他的长相，他的穿着，他的眼神被作者描写得那样真实传神。这简直是画家手中素描速写出的肖像，这就是所说的写作艺术的技法吧！</p><p class="ql-block">△喜怒哀乐</p><p class="ql-block">[例语]</p><p class="ql-block"> ◎爷爷说过，园里这些桃树，是奶奶年轻时从娘家带来的苗儿载下的，内里情由，她有什么不知道的呢？见我这样说，奶奶盯着我，抿嘴儿笑了，笑得慈祥，又那么可亲。（《静静的桃园》）</p><p class="ql-block"> ◎同样是笑，杖藜老人的笑是开心清爽的、坦然明亮的，自以为学富五车的东郭先生，则笑得有些尴尬。（《景仰杖藜人》）</p><p class="ql-block">[艺评]</p><p class="ql-block"> 笑，一个“抿”字出神韵。笑有数十种，抓其特点，笑貌生辉。如：嬉笑、欢笑、微笑、含笑、苦笑、傻笑、狂笑、破涕为笑，等等，均可用于笑容描写。但每种笑的含义是不同的，描写中要用恰当。</p><p class="ql-block">△人生百态</p><p class="ql-block">[例语]</p><p class="ql-block">◎佳丽，红粉，专指秀丽娇好的女性。毋容置疑，她们是天地之间至为亮丽的一道风景。美女犹如鲜花，原本散落于山乡原野，嗣后组成为一道更为惹眼、几近于变色的风景……。（《争教红粉不成灰》）</p><p class="ql-block">[例语]</p><p class="ql-block">◎厚墩墩一部《辞海》，对旷达的解释很简单：放任达观。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功名利禄、家国大事，人一生太忙，营竞中顾不得什么旷达不旷达，实在烦得要死，朋友过来疏导几句：“想开些，混一天算一天，人又结不到世上。”也就算是向着旷达进行努力了。显然，旷达是多数人不很留神、也不易进入一层精神世界，历来只有文人蜂儿采花那样喜欢纠缠。（《旷达》）</p><p class="ql-block">◎天网恢恢，漏掉的却常常是小人。西周时代，视被统治者为小人；地位卑微者，在显贵面前又自谦为小人；《山海经》里，则称形体短小者为小人……这虚设的一道道人事屏障、一层层历史惟幕，恰怡让地地道道的势力小人钻了空子，像泥鳅在混水里钻来绕去一样。（《且看小人》）</p><p class="ql-block">[艺悟]</p><p class="ql-block"> 人生百态，五花八门。散文扫描离不开各色人等，重要的是把握两点：显形和阴形。显形刻画外表，阴形揭示心灵。</p><p class="ql-block">△生活万象</p><p class="ql-block">[例语]</p><p class="ql-block">◎埋在土里的白色蒜头肥圆、瓷实，味道较蒜苗倍加辛辣、刺鼻。拿到家剝洗干净，剁碎，母鸡高唱时，收取麦草窝里刚落下的微温的鸡蛋，轻轻撞破，和少许油盐，捏一根竹筷在碗里搅匀，小铁勺文火炒熟：特香；香气逸出小院，街巷的人们吸溜不已。（《小蒜》）</p><p class="ql-block">◎炊烟袅袅的山里人家，尽都居住于近水之处，拥裹于葳蕤的草树之间，鸡犬相闻，怡然自乐。（《山水㳀谈》</p><p class="ql-block">[艺悟]</p><p class="ql-block"> 生活万象，散文描写的开阔天地，生生不息，永无止境。艺术再现时，不同质不类同，百花齐放，繁荣似锦。闻宇散文给不的回答的是：个性！个性的含义甚广而深。</p><p class="ql-block">△以话写心</p><p class="ql-block">[例语]</p><p class="ql-block">◎尘土大道旁一株粗壮的古槐下，一个体面的中年妇女和一个姿韵不俗的年轻女人相遇，便坐在树荫下一方巨石上闲聊起来。中年女人叫秦香莲，年轻些的是潘金莲，这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两个女人，生于同一个朝代，姓名收尾俱是莲花的“莲”字，这里故且称为“双莲叙旧”吧！</p><p class="ql-block"> 秦：妹子哟，你模样太俊样了嘛，难怪在社会上惹下了那么大的麻烦。我要是个汉子，逢見你这样的女人，也忍不住会动心的。</p><p class="ql-block"> 潘：活在世上，人皮难披啊。尤其女人，更不宜天生是个“美人胚子”。（笔者注：以下全文如春晚“小品”似的闲聊对话，妙趣横生，入木三分，因文太长忍疼省略）（《双莲叙旧》）</p><p class="ql-block">[艺悟]</p><p class="ql-block"> 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说：“描写最难是写心”。因为“人心”非常难猜透，所以为文难表达。描写一个人的“心迹”，直白缺乏艺术性，而通过各等角色的话语表白有的认为是一可取之法，主张将小说中的对话引入散文描写。可能是“言为心声”吧。所幸，闻宇的《双莲叙旧》可作范例一探。</p><p class="ql-block">△代表之作</p><p class="ql-block">[例语]</p><p class="ql-block">◎赶回阔别已久的故乡，来到绕庄而过的柳河边，夕阳下的晚景瑰丽极了：参差披佛的杨柳层层叠叠，如绿云匝地，似翠浪排空；一河悠悠流水映红了弥空红霞，象一匹抖动的锦缎，耀得人眼目迷离。田野上劳作的人们三三两两，或扶犁，或运锄，隔河远眺，极象精巧、别致的画中剪影，恬淡、幽雅而静穆。我放下行李，倚柳面水的一块青石上，忆起了幼年的伙伴玉柱、菊儿……</p><p class="ql-block">◎蓦然间，东方透明了，山脊线清晰了，今天是农历十六，满月儿行将升起了。一一啊！我不能在这柳堤上再这么痴然兀坐了。我要赶回庄去，寻觅菊儿，盯问玉柱，追溯既往，也探索未来……（《柳河剪影》）</p><p class="ql-block">[艺悟]</p><p class="ql-block"> 我之所以将《柳河剪影》，作为闻宇人物描写探艺的范文和结篇推荐给大家，是因为在这篇散文里，闻宇以“我”和“忆”的形式，用尽了散文描写的十八般“武艺”，描写了人物描写的所有对象：人物形象，人物行为，人物关系，人物性格，人物心理等等。他用三个部分的笔墨细写细描细绘，把文中的人物栩栩如生，活托托送到读者面前，美不胜言，感人至深。</p><p class="ql-block"> 《柳河剪影》，剪的不是自然生态的风景，剪的是人生万象的情景。</p><p class="ql-block"> （ 2024年6月21日写于兰州黄河之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