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看着用石磨面粉蒸出热气腾腾的馒头,闻着久违的麦香的味道,30年前种麦、收麦、打麦、推磨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p> <p class="ql-block"> 种麦</p><p class="ql-block"> 冬小麦每年九十月份播种,我家种三四垧(一垧等于3-5亩),有时遇的周末种,有时下过雨抢垧气种,我偶尔请假种。父亲吆喝着毛驴在前面犁地, 腰上系一个木棍(碎土),我在中间撒麦种,妈妈在后面撒粪土。毛驴听话的时候一上午能种一垧多,遇到调皮不想干活会在地头掉头时趁机拖着犁满山遍野的跑,好了一上午不用种地了,毛驴年轻力气大,不听话是常有的事,为此没少挨父亲的鞭子——</p><p class="ql-block"> 麦青</p><p class="ql-block"> 到了冬天其他树木、花草都枯萎了,只有山坡上麦苗绿油油的——陕北黄土地特有的一抹绿格外醒目。于是盼望下雪,“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对于我们农民来说它是来年一年的口粮。</p> <p class="ql-block"> 收麦</p><p class="ql-block"> 第二年的6月份(正当时)正是收麦的季节。烈日炎炎似火烧,满山都是收麦的,我们全家总动员,父亲给我们每人准备一把镰刀,上山前磨得那叫一个锋利,割一上午就钝了。开始不会割,割好一把放一把,后面在学着大人的样子,在割好的一把中取出一小把放在膝盖上绕过拇指把剩下的缠起来又能割一把,如此这般的放几堆,父亲用绿色的麦杆拧成绳子捆一大捆,回家时一人背俩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打麦</p><p class="ql-block"> 打麦也是艳阳天,那个热无法形容。早上把麦穗铺满院子,晾晒一上午,烈日当头,父亲拉着毛驴,毛驴拉着石轱辘在上面滚,我们也不闲着,把边角滚不上的再抱出来。一个中午父亲就这样在麦子上转圈,我们也会帮父亲,有时让父亲歇息。那个晒,那个热实在受不了,那时没有伞,用衣服、蛇皮袋子、浸湿的毛巾遮阳,姐弟几个轮流上阵,(遇上不好的天气,抢粮,那场面恨不得长三头六臂)。到下午看着干瘪的麦秆和厚厚的一层麦子,满足的笑了。</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整理麦秆,好秋冬喂毛驴,要把如小山的麦子收拾干净,这是一道复杂的工程,遇到有风能省一半力气,没有风要父母一簸箕一簸箕簸,满身土,我们打杂,到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院子就着晚风话桑,能打几口袋,来年白面、馍馍够吃。父母苦累并欣慰着。</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推磨</p><p class="ql-block"> 还有最后一道工序才能吃上新鲜的面粉-----磨面。母亲头天晚上要过水,第二天推磨。每年的寒假除了推磨还是推磨,每个寒暑假要推半个月——一个月,白面、杂面,豆面,够来年半年吃,因为农忙季节顾不上推磨。记得一个寒假,每天中午收音机播放《穆斯林的葬礼》,一边听一边磨,感觉不那么无聊、乏味。有时看着想着毛驴走一天也走不那个圆,偶尔有感而发一首《毛驴》小诗。母亲还要把磨好的面分俩种: 一种是第一、二次磨的,白、筋道,说来人待客吃;三次后面的我们吃。每天蒸一筛子吃一天,现在想起那种醇厚的麦香味在唇边萦绕。</p><p class="ql-block"> 几年前去楼下的一面馆吃面,老板说有石磨磨的面,随即要了,但怎么也吃不出那时纯正的麦香味道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时间过去30 年了,看着热气腾腾的馒头,我又想起浓浓的麦香~妈妈的馒头味道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