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时光荏苒,岁月如白驹过隙,倏然而逝,不知不觉间生命进入到了第六个本命年。</p><p class="ql-block"> 上个月,钟悦来昆,建琳和我相约小聚。三人围坐成席,闲聊中不禁感慨我们已相识五十九年!十三岁时进入昆明第一女子中学,便是我们毕生友谊的开始。那时拍照留念是件奢侈的事情,仅有的几张黑白照片显得弥足珍贵。影像定格了岁月长河中某个瞬间,而我们记忆中那些美好过住却因这些影像的存在而鲜活起来。</p> <p class="ql-block"> 1966年国庆期间,我,钟悦和建琳在武汉长江大桥留下这张珍贵的照片。那年我们14岁,还带着红领巾。我们本是由学校选派到北京参观学习的,时间为四天。(还是五天记不清了)返昆时火车到武汉却停了下来。原来是我们在京期间,没有见到毛主席就返程了。那些年纪大些的高中生,彼时已被北京革命小将的造反行动所感染,认为不让我们见毛主席是个阴谋,于是在火车到达武汉时,向带队领导提出抗议,拒绝返程。(我们三个红领巾在等待结果时跑到长江大桥游览)最终是革命小将得胜,我们重返北京,参加了后来风行全国的学生运动一一革命大串连。因毛主席接见红卫兵的日程一再延迟,我们便滞留北京长达一个多月。待见到毛主席后回昆时已是11月中旬了。此时文化大革命已全面展开,学校停课了。这一停便是两年多,学业无法完成。1969年初,初高中老三届全部都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了。</p> <p class="ql-block"> 1966年10月,北京天安门前,排了长长的队,拍了这张照,留下地址后由邮局寄回家的。</p> <p class="ql-block">1966年10月,钟悦北京天安门前留影。</p> <p class="ql-block">1966年10月,建琳北京天安门前留影。</p><p class="ql-block"> 我们三人没有合影?!</p> <p class="ql-block">我和我哥。他当时就读昆明十中,高68级,也在北京大串连。</p> <p class="ql-block">1968年?月,昆明第一女子中学初68级10班,“毛泽东思想自学小组”合影。</p><p class="ql-block">学校在1967年至1968年中,组织了几次复课行动,尽管学校入驻了军代表,也有革委会领导,但复课还是失败了。在年级军代表的帮助下,我们成立了“毛泽东思想自学小组”。鼎盛时也只有十来个人,始终坚持的就是张建琳.李钟悦、张爱云和我四个人。</p> <p class="ql-block">建琳和钟悦在昆女中。</p> <p class="ql-block"> 建琳相册里又翻出了这些老照片。是在女中時,我们“自学小组”的“基地”里拍的。这不是教室,是学校不用的一个小阁楼。当时的军代表帮我们找的地方,是我们自己动手布置的。</p> <p class="ql-block">1968年1月16日昆明女中初68级十班部分同学合影。(也是我们自学小组的成员)前排:李芳玲.严绍霞、欧阳惠、文亚明。中排:李钟悦、张昆英、张爱云。后排:张建琳、雷昆安。</p> <p class="ql-block"> 1968年年底,(或许是69年初)上山下乡前,“毛泽东思想自学小组”最后四位铁杆成员在昆明合影。钟悦因父母还未“解放”(特殊时期对老干部的审查运动)未被允许同我们一起到边彊农场。分别前大家心情沉重,却仍坚持“中华儿女志在四方”的信念。</p> <p class="ql-block"> 1969年3月21日,我们三人:爱云、建琳和我到了瑞丽农场卡朗分场五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图为爱云在五队橡胶林前留影。</p> <p class="ql-block">建琳在卡朗五队门口巴蕉林前留影。</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建琳和北京知青王晓伟(中间者)在卡朗五队前留影。应该是1969年下半年,彼时王晓伟和她的北京同学穿着军装到瑞丽玩,途径五队,我和建琳正在干活,王晓伟让我俩穿上军装拍照,我俩当时非常兴奋,穿军装,这在当年是很荣耀的事。王晓伟因北京知青身份派到我队搞清理阶级队伍运动,和我们住一起。一年之后,王晓伟的父亲复出,她就回北京了。</p> <p class="ql-block"> 1973年3月,钟悦在广东番禺山门大队部前留影。1969年3月我们到瑞丽后,钟悦也和她二哥、三哥回到父母老家插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p> <p class="ql-block"> 1976年5月26日,钟悦广州留影。</p> <p class="ql-block"> 1975年,钟悦在广州。当年9月,经过六年半的插队生活,钟悦被招工到广州二轻局工作。 </p><p class="ql-block"> 2023年5月,我病了一场,住了院做了各种检查也没查出原因,痛苦中我几近崩溃。恰逢钟悦回来,陪我到医院检查,她对我的劝导和安慰,终使我放下包袱,随后近半年的中医治疗,病情得到控制和缓解。这算不上什么大事儿,我之所以提起,是因为在我的人生经历中,朋友于我真的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存在!我毕生最大的财富就是周边这些挚友,他们对我的关心,帮助,理解和支持甚至胜于家人。人生低谷处,茫然不知所去,全倚仗朋友们,才得以走出困境,进入古稀之年。 </p><p class="ql-block"> 缘分这东西,也是门玄学。钟悦父母都是革命老干部,解放前广东的中共地下党,是那种儒雅的知识型老干部,非常和蔼可亲。大约是1973吧,我和爱云在瑞丽坐小马车进城,在芒令寨子路口,看到有个吉普车,下车的人竞是钟悦爸爸!我们激动的叫停马车,上前就叫李伯伯。原来钟悦爸爸已复出工作,下来调研的。钟悦上有三个哥哥,下有三个弟弟,爸爸姓李,妈妈姓钟,唯一的女孩取名李钟悦,这名字真好!钟悦没有干部子女的那种骄横,高傲,反倒和我们这些普通人家孩子凑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后来又发现我和钟悦的兴趣爱好是那样的相同,同爱旅行和摄影!缘份这东西,妙吧!说实话,我和钟悦69年后就生活在不同的城市,但她对我的影响满大的。她一个典型的南方人,生性却比我这个出生在辽宁的小东北佬还要梗直率真。她处事果断不拖泥带水,有将才之风,而在细微之处,也能顾及。我看似大大咧咧,心直口快的,但有时却过于柔软,不善决伐,给自己找了不少麻烦。我从心底佩服钟悦,也偷偷向她学习。二十年前,内退回家,无事弄电脑,啥也不会,钟悦告诉我,她都是自学的,一点一点记在本子上,多操作就会了。我听她的,学会自己重装电脑系统,下载软件等等。到现在使用手机也是这样。还有啊,钟悦脑子真是好使,装的东西也多,什么医疗,养生啊,说出来一套一套的。哎哟,扯远啦,我琢磨着只是弄几张照片,没多大意思,还是说点故事吧,现在还有这个兴趣和能力,以后会怎么样呢?谁也不知道。</p> <p class="ql-block"> 1975年,建琳在东风广场留影。</p><p class="ql-block"> 上初中时,我住宝善街,建琳住高山铺,每天上学,我都会到她家楼口,等她下楼一起去学校。建琳和我生日只差一天,但她于我却是知心姐姐般的存在。她祖籍江苏,父亲走的早,妈妈一人将五个孩子养育得很好,个个都有出息。建琳妈妈堪称伟大的母亲!她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小学老师,她乐观豁达,笑容可掬,古稀之年仍满头烏发。建琳妈妈的音容笑貌至今仍深深嵌在我脑海里。建琳得自妈妈的真传,也是善解人意,贤惠通达之人。我若有不如意之事,也定是找建琳倾诉,我生病了,建琳同样焦急,帮我寻医问药,陪我上医院。建琳双商(智商、情商)在线,品行俱佳。在外是能力强又敬业的好领导,(原昆明市档案局总支书记)在家是相父教子的贤妻良母。有这样的挚友相伴近六十年,是我人生之大幸也!</p> <p class="ql-block"> 1971年,爱云家的张叔叔为她拍照的让我们羡慕不已的照片。原背景是林彪题字“大海航行靠舵手”,73年9.13林彪事件后,我们便把照片剪成这样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1973年10月26日,爱云于昆明留影。</p><p class="ql-block"> 1969年至1979年,我和爱云相守相伴整十年。爱云在我们四人之中情格最为温顺柔和。在学校,成绩好,是班上的学习委员。下乡到农場,表现突出,71年就调到分场保卫办公室工作。她一手毛笔隶书写的极好,气度非凡,柔顺之中又透看刚毅,如同她这个人一般。2006年2月,爱云病逝两年,我写了文章《那片云,那个人》纪念爱云。文章登在我们知青内部刊物上,感动了许多人。关于爱云,想说的太多,此时却不知怎么说,细说,篇幅太大,浓缩,又难以概括。一言以敝之:爱云是我此生难得的好姐妹!</p> <p class="ql-block"> 竟然找到了《知青园地》这本刊物。(我的东西大部份在成都家中)拍照下来,文字也还看得清。</p> <p class="ql-block">1977年9月12日,钟悦和爱云。</p> <p class="ql-block">1968年,下乡前的我。</p> <p class="ql-block">1969年,瑞丽。下乡后不久,胖妞一个,这是我毕生中最胖的时刻。</p> <p class="ql-block">1970年,(记忆中的时间)在瑞丽相馆照的。</p> <p class="ql-block"> 1971年?月,下乡后第一次回昆探亲。钟悦、建琳我们三人难得相聚,笑得好开心!</p> <p class="ql-block">1971年,钟悦、建琳和我,还有原学校的军代表王宜才,我们一起游览翠湖公园。</p> <p class="ql-block">这是王宜才,67至68年间学校的军代表,在校时,对我们多有关照,所以我们下乡后,仍有通信联系。他离校后仍驻军昆明,71年探亲时,我们找到他,一起游玩。他是江西彭泽人,部队转业后回到家乡,是个地方干部,干得还不错。互联网初起时,我们还在MSN(?)上交谈过。那时还没有QQ,更没微信。后来钟悦与他联系,他病了,无法正常交流,也没其它联系方式,不知近况。但愿他能恢复健康,安渡晚年!</p> <p class="ql-block">1974年 4月12日 军代表王宜才。意气风发的年轻军人,在那个年代,是我们敬仰又羡慕的人。</p> <p class="ql-block">1971年,我探亲假到期返回瑞丽,而此时,爱云在经历一场大病后也回昆探亲了。(爱云拉肚子一个多月,农场老工人到寨子里找了景颇族要了大烟灰给她吃,也不知是真的起了作用,还是其它因素,爱云肚子没拉了,但满头秀发却开始脱落。照片中可清晰看到她细小的发辨。)我与爱云错过,但她还是幸运的和钟悦、建琳相聚了。那時,从瑞丽到昆明有五天的路程,回来一趟很不容易。照片中三人的情绪有些低落,当时爱云的状态真的让人唏嘘。</p> <p class="ql-block">爱云和钟悦在昆明。</p> <p class="ql-block">这时的爱云也开心起来了。</p> <p class="ql-block">1971年,我和建琳瑞丽相馆留影</p> <p class="ql-block"> 应该是1973年6月吧,下乡后第二次回昆探亲,正好钟悦也回昆,又是两年未见了,立马跑到相馆拍照留下纪念。</p> <p class="ql-block">1975年我和爱云、建琳游玩西山。</p> <p class="ql-block">1975年西山公园</p> <p class="ql-block">1975年3月,昆明圆通山。</p> <p class="ql-block">1975年昆明大观楼。</p> <p class="ql-block">1975年,我和建琳在昆明东风广场留影。</p> <p class="ql-block">1976年,我和建琳在瑞丽农场场部。</p> <p class="ql-block">1977年11月3日 爱云,建琳和我。好像是在瑞丽相馆拍的。</p> <p class="ql-block">1979年返城后在昆明合影。</p> <p class="ql-block"> 2004年2月,我们的挚友爱云不幸病故,永远离开了爱她的家人和朋友。爱云的离世让我悲痛不已,回顾往事,想当年“自学小组”的铁杆四人组,爱云已先逝,钟悦在广州也失联多年,不知近况,建琳在昆明,而我定居成都也二十多年。此时此刻好想好想老朋友!我寻思后找到钟悦父亲单位,辗转得到钟悦的信息。一年后,分别二十多年的我们终于相聚啦!建琳又寻得当年学校军代表邝才昇连长的音讯,他也定居昆明,于是我们相约昆明昙华寺。</p><p class="ql-block">图为2005年2月昙华寺。</p> <p class="ql-block">这是邝才昇连长。照片拍照日期是1990年5月25日。他转业后在云南民政厅工作。邝连长对年轻的我们影响满大的,他不是那种高大威猛的军人形象,属于知识儒雅型的,有内涵,谈吐得体,字又写的好,让我们佩服不得了。刚下乡時,我们几个都会写信给他,汇报工作生活情况,他也耐心地给我们答疑解惑。一段时间后,他转业之前吧,他的生活有了不少的变化,不能再继续当我们的精神导师了,给我们的最后一封信上的最后一句话是永远的再见!当时我们有点懞,还有点小情绪。后来,我们长大了,也能够理解他了,那时我们也才十多岁,而他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军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路要走。永远的再见,也再正常不过。</p> <p class="ql-block">建琳又提供了连长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 中间是2005年时的邝连长。他年轻时算得上英俊,我印象中有见过他穿军装的照片,但现在却找不着。是他着军装的形象印在我脑子里了,让我觉得是照片吧!</p> <p class="ql-block"> 有点奇怪啊,怎么会有我和连长的合影,而且还是两张!应该是钟悦和连长他们走的更近一些,因为我们当年给连长写信算是集体行为,钟悦一人在广州,是个人行动,哈哈!八卦了啊!</p><p class="ql-block"> 重看时才反应过来,我们每个人手上只有自己的照片,钟悦和建琳她俩和连长的照片不在我这儿啊,怎么没提供给我呢?</p> <p class="ql-block"> 那次相聚,我们都很开心,畅谈离别后的种种。自此,我,建琳和钟悦,虽各居一方,但总有机会相约一起,尤其2018年后,我长久定居昆明,钟悦在昆明也有自己的房,我们每年都能相見。遗憾的是邝连长因他个人原因,又失联了。但愿他身体健康,晚年好好的!</p> <p class="ql-block">2004年3月,我和建琳在昆明植物研究所。</p> <p class="ql-block">2021年9月,钟悦来昆,建琳做东,在宝善亍173号(原昆明冶金设计院宿舍,我家在此居住三十多年,現被租出做商贸用房)“穆庄”清真饭店宴请我们一众朋友。</p> <p class="ql-block">昆明真不大,不经意间,朋友牵出朋友,竞是老相识。照片前排右一李鸿翔,在瑞丽农场,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他是钟悦的小学同学。中间雷鹏,建琳家先生,是我家宝善街的街邻。右一张春生,是瑞丽农场四分场北京知青,是雷鹏的朋友,他们都是四分场的。我与他是在中国知青网上认识的。他爱人(后排左三)李若琼也是钟悦小学同学。说来钟悦、李鴻祥、李若琼还有我都是“护国二小”的,只是我六年级才转校过来,和他们不是一个班,也就不认识。感慨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2023年6月,这伙朋友在昆明又聚了一次,大家只顾聊天,忘了拍照。今年五月,钟悦来昆,建琳我们三人相聚,闲聊中说起我们十三岁時在一起,如今都五十九年了!流年似水,岁月悠悠,我们还将继续在一起!说话间,都没想到再拍一张三人照,好吧,下次钟悦来,一定补上。</p> <p class="ql-block">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从懵懂少年到古稀之年,我们之中的每个人都经历了人生中的起伏跌宕,支撑我们仍然能够达观坚强生活着、朝前走着,就是这长达一甲子的朋友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4年6月20日于昆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