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平不是“神”

陕北文野

【三言两语】20240620

最近一段日子，排球迷与体育爱好者都在关注中国女排在世联赛的表现，都对女排在即将开战的法国巴黎奥运会中取得奖牌充满期待。

于是，网上线下围绕中国女排，尤其是现任主教练蔡斌与原任主教练郎平的议论评说纷纭庞杂莫衷一是，有一种观点，扬郎贬蔡，有不少声音，甚至呼吁由郎平取代蔡斌。

鉴于此，以为有必要重发我几年前写的《迟到的未完成民间总结——中国女排东京奥运之殇的主要过程与教训》，有兴趣的球迷可以看看，也许有助于全面了解郎平教练的带队表现。

毋容置疑，郎平不论是作为运动员还是主教练，她对中国女排与中国排球事业的贡献巨大成就斐然。但郎平是人，不是“神”“人所固有的无不具有”。她曾经胜利成功，也曾经败走麦城，我们应该实事求是地看待对待郎平，也同样如此看待对待蔡斌主教练。

巴黎奥运大赛在即，当然愿望我们球迷与关心爱护中国女排的体育爱好者，齐心协力为蔡斌主教练和中国女排心无旁骛精心备战，创造良好宽松的舆论环境条件，而不是相反，添乱干扰。

同时，放下高预期，正确认识中国女排当下的真实实力，接受女排巴黎奥运比赛的所有结果，“胜固可喜，败亦欣然”。

甚至“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也未尝不可接受。

重发【三言两语】202111—20230218　　

迟到的未完成民间总结——中国女排东京奥运之殇的主要过程与教训

（二）

终于踌躇满志地踏上东京奥运之路，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女排踏上的不是胜利之路，而是噩梦之旅。

奥运小组赛首战，0：3败于土耳其队。电视屏幕上，一如既往，作为主力核心的朱婷上场，几乎打满全场。但表现大失水准，扣杀强度明显下降，显然手腕伤重。

次战，0：3负于美国队。朱婷仍然带伤上阵，仍然是主力，仍然是战术核心。表现可以想象，继续大失水准。

第三战，迎战俄罗斯队。该队是公认的二流球队，近年来一直是我队的手下败将。在全国观众都以为必胜无疑地注视中，在局分2：1领先，且第四局20：14比分大幅领先的时刻，居然莫名其妙地连连失误丢分，被翻盘，遗憾地失掉第四局。紧接着又输掉第五局，几乎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失去了小组出线的主动权。

整场比赛，朱婷依然继续主力上场。明显伤势加重，表现惨不忍睹，不仅起不到场上核心的作用，还严重影响了女排的战术执行与相互配合。虽然期间被几次换下，但又几次换上。教练团队似乎不敢不使用朱婷，哪怕她已重伤手腕，不堪重负，结局可想而知。

直到第四战，对手是意大利队。在朱婷手腕伤势已非常严重，如果继续再打，可能毁掉手腕、甚至毁掉前途的前提下，朱婷才得以不再上场。 比赛结果，同样出乎大多数人的预料。

没有朱婷的中国女排，在张常宁李盈莹的率领下，摆脱依赖，卸下束缚，轻装上阵，众志成城，敢打敢拼，发挥出女排应有的正常水平，不太艰难地直落三局，战胜夺冠热门、最忌惮的意大利队，

第五战战弱旅 阿根廷队，3：0胜。

两连胜，终于让我们看到了中国女排的真实能力与良好表现，终于让广大观众看到，原来，没有朱婷的中国队，仍然可以挑战强队夺得胜利。 非常可惜，两连胜来得太晚，中国女排小组赛五战三胜两负，最终位列小组第五，被默契协调出局。女排以、可以说是以出战奥运以来的最强实力，至少是之一，难得地取得最差的战绩，无缘八强，奥运之旅戛然而止。

女排小组两连胜，尤其是看到复赛八强的综合表现，基本可以说明证实，没有朱婷的中国女排依然属于强队。人们不禁在想，假如，女排赛前有完备周详及时的预案，即第二套方案，当朱婷在小组赛第一场因手腕伤势严重而显失水准的情况下，教练团队就果决及时断然换下她，不再参加紧接着的两场比赛，迅速落实第二套方案，由张常宁李盈莹率队征战后面的四场比赛，结果会怎样？怎么也不至于小组出不了线。

平心而论，以八强赛尤其是半决赛、决赛，各队，尤其是一流强队的综合实力与临场发挥表现来看，来衡量，中国队假如小组出线，假如继续保持小组两连胜的状态，进入四强完全可能，甚至取得更好成绩。至今想来仍然遗憾不已，追悔莫及。我相信，中国女排教练团队和体坛相关领导与部门，恐怕也是此种心境。

同样遗憾的是，世界上已经发生的事情事件，无法改变；人间还没有专治后悔和让时空倒流的灵丹妙药。中国女排以郎平为核心的教练团队，中国女排全体队员，以及与中国女排相关的部门和领导，更有热爱女排与女排精神的众多球迷、亿万国人，终将不得不接受女排的惨重失败，奥运悲剧、东京之殇。留下永远的沉重遗憾与深重伤痛。

事业与生活就是这样，有胜利就有失败，有高峰就有低谷，这是客观规律辩证法则，谁也无法抗拒。

然而，尽管如此，尽管东京奥运中国女排，不可能重新再来一遍，但面对如此深重的惨败和巨大的遗憾，面对如此惨痛的“滑铁卢”，中国女排、中国排坛，乃至整个竞技体育界，应当视女排奥运失败为宝贵财富，围绕失败，从赛前训练准备，赛中实战表现，赛后总结态度；从战略战役战术各个层面、阶段的指导思想、既定原则、措施方法、应对方案、心理疏导、谋略策略，尤其是每个关键时段和紧要关头的重大决策是否正确，等等相关各个方面，进行认真全面深刻的总结反思，找出主要原因与深刻教训之根本所在。不能让如此惨痛的教训白白地被消解稀释，浪费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不是不能败，是本不该这样败；即使本不该这样败的已败，但不能稀里糊涂的败，更不能败了以后，仍然稀里糊涂。

作为一名爱好排球热爱女排的旁观者，虽然从袁伟民主教练郎平主力的中国女排夺得第一个世界冠军起，就一直追随着中国女排的成长轨迹和重大比赛，但与排球界体育界的体制内行业内的行家里手比较起来，我肯定是门外汉，且不可能了解知道，女排兵败东京前后的台下幕后的所有事情真像。因此，根本不可能对女排兵败东京，作出实质性的全面总结，不论是经验还是教训。

本文前面和后面所说的都一样如此。

但本着一个球迷对女排的热爱和关心，还是忍不住要说一点意见，不论对错。

实事求是，是党的思想路线的实质和核心，是人类社会发展必须遵循的客观规律，是人类不断进步、不断取得胜利的——也是郎平与中国女排曾经获得优异成绩、巨大成功和崇高荣誉的法宝与原则。

实事求是，就是功是功，过是过，既不能以过否功，也不能以功掩过。

实事求是，就不能因“尊者讳”，碍情面、讲关系，轻描淡写、顾左右而言它。

实事求是，更不能浅尝辄止，文过饰非，敷衍塞责，表功诿过。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认真总结宝贵经验，切实汲取深刻教训；才不至于再次出现“三个对不起”，才有可能做到，卧薪尝胆，艰苦奋斗，以利再战，重夺胜利。

自从中国女排东京奥运小组赛第一场败北，到三战连败，到最后两场取胜，直至最后非常遗憾地未能小组出线以来，对女排小组失利的原因的判断，本人一直坚持认为，主要缘故，或曰根本原因是：决策失误，以主教练郎平为核心的教练团队与相关领导的决策失误，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大决策失误。

其表现为，四个过于：过于高看了女排的实力能力，过于追求取得冠军，过于相信甚至依赖朱婷，过于不信任张常宁和李盈莹能够挑大梁。

由于这四个过于的存在，以及到后来的泛滥，影响了以郎平为核心的教练团队曾经理智睿智的科学且正常的判断，导致一系列决策，重大决策的失误，有的是严重失误。

一是过于高看自己的实力能力。里约奥运多少有点意外地获得冠军和世界杯再夺冠军（当时的两个超级强队意大利没有参赛，塞尔维亚主力阵容不齐）以后，女排被鲜花与赞扬声包围，又是参加国庆典礼，又是通令嘉奖，女排精神被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奖金奖励荣誉荣耀潮水般涌来。在这种氛围的影响下，女排多少有点把握不住自己，女排教练团队、女排的领导，包括一些媒体在内的社会舆论，也开始头脑发热，上下左右高估女排的实力能力，女排自己尤其是教练团队也是如此。自满的情绪开始出现，轻敌的表现逐渐显露。失败的种子有了土壤与空气。

二是过于追求再夺冠军。在连夺奥运与世界杯冠军的光环中，在女排精神的烘托中，在超一流强队的感觉中，在全民预期的压力下，夺取东京奥运冠军似乎成为女排的唯一选择。为了冠军，以郎平为核心的教练团队一反从实际出发，从容睿智、随机应变的惯常的形象与做法。给人的感觉是，不惜一切代价、孤注一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要冠军，不计名次。结果既失去冠军，也没有名次；既毁了球队，也毁了教练组自己，甚至可能毁了朱婷的前途。

三是过于依赖朱婷。哪怕在朱婷右手腕（主要的扣球手腕）已严重损伤，扣杀能力与效果明显下降，场上表现甚至不如其他场上主攻队员，甚至严重影响全队整体发挥的时刻，依然重用狠用朱婷，结果可想而知。

四是不相信不信任张常宁与李盈莹能够挑大樑。为什么在朱婷一直有伤甚至伤势已经非常严重、场上表现异常失常的情况下，教练团队仍然坚持重用朱婷，而不敢重用张常宁和李盈莹，原因很简单，他们不相信不信任张李在没有朱婷的情况下，能够挑起大梁，率队战胜强队。

特别需要强调补充一点，赛后舆论，包括女排教练组的成员，有一种观点：认为女排前三场失败的原因，除了朱婷因手腕重伤发挥失常而外，其他队员，尤其是张常宁和李盈莹没能挺身而出，起到骨干作用，力挽狂澜，也是重要原因。我要说，此言差矣，错。为什么？

里约奥运夺冠以来，由于朱婷超群超常的实力能力与场上表现，奥运周期中国女排的所有战术组合和设计安排，都是以朱婷为核心来围绕形成的；在所有训练与比赛中，女排全体队员也是这样来配合进行的，久而久之，已形成习惯套路且高度配合默契，成为女排致胜的法宝。因此，全队上下，包括教练团队，以朱婷为核心，已成为一成不变的固定模式，女排全体队员也都熟悉习惯服从这种模式了。

于是，只要朱婷在场上，战术模式，战术纪律，注意，战术纪律，就是以朱婷为核心，就是围绕朱婷来展开进行。

不知道观看比赛的国人注意没有，前面失败的三场比赛，朱婷从没有被彻底换下场，而是是时而上，时而下，尤其是第三场，表现得特别突出。这也突出地暴露了女排教练团队的优柔寡断患得患失，甚至方寸已乱。

失败的关键，就在于朱婷的时上时下。只要朱婷在场上，就得围绕她来实施战术组合，这是习惯，更是纪律，谁也不会不敢不执行；朱婷短暂下场，场上队员重新进行战术组合，别忘了排球是集体项目，新的战术组合刚刚进行，相互配合还没有来得及熟练，难免出现失误丢分，于是，朱婷又被换上场。又开始以她为核心，回到先前的战术组合。就在朱婷反复上下的过程中，在场上战术反复的变化中，在几乎所有场上队员的无所适从和发挥失常中，三场比赛就这样在恶性循环负面情绪中分分钟钟地过去，最后，都以失败告终。这样反复无常，岂有不败之理？！

行文至此，似乎顺理成章，应该直接具体地推导出有什么教训了。一般社会性的事情事件，都是多面体。但往往呈现给公民大众的，大多是一个或几个侧面。也就是说，社会性的事情事件，有公开清楚透明的一面或几面，还有非公开清楚透明的另一面或几面。

女排东京奥运惨败事件，也是如此。

因此，东京惨败事件的全面准确真实的教训总结，我们一般人很难写出来，我们不是当事者局中人，自然不了解事件全貌，尤其是背对阳光的那一面或几面。所以，我们很难写出真实全面正确准确的经验教训尤其是教训来。

至于以一般普通民众、也就是我自己的视角与眼光，去总结教训，总结出来的教训是什么？无须我再赘言了，从本文前面所述的五战三连败两连胜的全过程中，以及“四个过于”的阐述中，一般读者都可以从中找到答案，女排东京奥运惨败的教训什么？什么是女排东京奥运惨败的教训。 当然，全面真实正确准确的经验教训、尤其是教训的总结，还留待熟悉了解女排惨败东京完全过程——五年长期集中训练准备、二十多天的世界女排联赛，半个月的奥运赛场鏖战，以及台前幕后所有情况信息的当事者、局中人，来认真总结公开报道了。

（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