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引用图片:东北景色</p> <p class="ql-block">老文重发(76)致敬知青。</p><p class="ql-block"> 1977年5月底,我提着厚重的棉衣,拎着一大摞破书,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凤凰山农场。先是到场部销假,然后到了分场。出去半年,分场的领导班子变动挺大。原来的教导员刘运舟已经升任农场第一副支队长。张庆升以场部中学校长调到九分场任教导员。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到九分场了。第一次是在1970年,他到我分场担任副教导员。第二次回到我们分场担任了一把手,是个忠厚长者。上海女知青曹玉琴已经升任九分场副教导员。她虽然已经升了“官’,但朴实依旧、爽朗依旧,知青风范依旧。我被场部任命为九分场政工干事,九分场原来的政工干事孙敬先大哥1974年调走以后,这个职位一直空缺,77年5月份我补上了。与知青老大哥老殷(殷经畴)两个人在一个办公室办公。</p><p class="ql-block"> 今天我的这篇短文主要是说一件心情沉重的事情。那是1977年秋天,九月的东北已经冷了。女知青冯美娟在上海呆了几年,已经得到可以病退回上海的条件。她原来是下放在三分场的上海知青,三分场大部分青年1974年并到九分场后,她就回上海开始办病退。因此,九分场知青花名册上有她,三分场的知青知道她。我们九分场是只见其名,未见其人。经过几年奔波,总算有了结果,那份喜悦就不用说了。当时病退还未放开,分场不少知青得知消息都很羡慕。她到我办公室开介绍信,自我介绍后,我果真在550多个知青花名册中找到了她的名字,确认无误后给她开了分场介绍信,让她到场部换正式介绍信,然后去德都办理户口、粮油迁移手续。几天后的一个晚上,突然有人通知我去场部卫生院,说是冯美娟摔伤了,我立即和教导员去了场部医院,冯美娟在病床上躺着,周围围着一批医生,正紧张地会诊、抢救。我只认识其中我们原来分场的李祖权。最终,冯美娟没有抢救过来,停止了呼吸。事后了解得知,当天晚上,她们在场部搭乘了一辆去十分场的卡车回九分场,卡车走的是去8、9分场的便道。深秋的东北,加上车速,已经很冷了。为了驱寒,冯美娟和另一个女同伴面对面抱在一起,站在车上跳着跺脚(这个动作当然是非常危险的)。正在这当口,卡车驰上了上九分场的正道,上正道有个很大的坡度,又有一个右拐度。汽车一打斜、一扭弯,就把腾空跳跃的两人甩下了车。冯美娟是人在下,脸朝上,女同事是人在上,脸朝下,整个身体砸在冯的身上,冯美娟的肋骨被压断,刺进心脏。经抢救无效,当天死亡,女同伴受了伤。事故发生后的第二天,我和教导员张庆升又去场部衔接,特意先去停尸处向死者致意。打开冰冷的停尸棚那个破门,冷不丁看到冯的尸体光着脚丫,孤零零地躺在破败、狭小的停尸棚里。我们俩一阵难受,我掐了一个枝条 ,比量了脚的大小。张教立即和我一起去场部供销社买了一双布鞋回来给她穿上,然后两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整个后事是场部出面处理的,我们分场是协助。场部把冯的老母亲、弟弟从上海请来,在农场办完冯美娟后事后,她老母亲、弟弟捧着骨灰盒又特意到九分场她住了几天的宿舍门前也转了一圈,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她老母亲嘴里叨叨咕咕着说要把她的魂灵带回去,这一幕真让人心酸。冯美娟终究没有能活着回上海。 一个知青死了,既不是烈士,又不是工伤。就像掉进大海里一滴水,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在知青的记忆里,还记得自己的队伍里有过这样一员。—谨以此文纪念所有在上山下乡中死难的知青兄弟姐妹!</p> <p class="ql-block">引用图片:东北景色</p> <p class="ql-block">引用图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