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有些事儿当时很紧张,过后感觉有趣又好笑。我的行医途中就遇到了两件这样的事情。 </p><p class="ql-block">30年前的我还年轻,精气神充足,满身是劲,在中医院急诊室经常值夜班,那时带的实习生较多,有时达十多人,部分实习生也跟着上夜班。夜班值班室和休息室是邻近新建大路的。医生休息室是双门,门两侧竖着(南北)分别放2张床,最里面横着(东西)放一张床,当天晚上有2个女实习生躺一张比较宽一些的床,另一张床稍窄,躺一个女实习生。大约凌晨一点多,整座城市沉浸在宁静的睡梦之中。“砰砰砰”突然有人擂门,急促而响亮的声音震破了这份深夜的宁静,震得耳膜生痛。擂门声持续的山响,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我壮着胆子大声的问几声:“是哪位?看病吗?”,没有人回话,反而擂门声越来越大,令人心生寒意。望望三个跟班的女实习生,没有一点动静,屋内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医生值夜班是随时起床准备出诊的,往往和衣而眠。能听到自己心里咚咚跳的声音,心想,看病不至于这么敲门吧,是不是又遇到发酒疯的了?或者是精神病患者?不管怎样,不能坐以待毙,应该主动出击才是!于是我迅速下床,右手摸出握紧并举起放在床头的长把扫帚,左手准备摸索着去开灯。但在灯亮前,擂门力度加大,“啪”,掼门的钢筋棍脱落,有一人影径直而入。能感觉到人的呼吸声了,就站在我的面前。我鼓足勇气“啪”的一下把开关打开了,灯亮了,明亮的灯光照射着站在我面前的男人,高个,较胖,70来岁。问他有什么事?他指着牙,用震天的声音说:“牙痛的很。”又指着耳朵说他自己耳背听不见别人说话。这时我放下悬着的心,目光瞅向那两张床上的3个女生,3个人卷缩着身体还在瑟瑟发抖。我对3个女实习生说:“别怕了,起来吧,我开2支消炎和止痛的针,你们领着老先生去取药。”看着老先生和3个实习学生离去的背影,我不禁感叹夜半三更遇到这突如其来的插曲真吓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另外一件事是1997年在天津医科大学总医院进修时遇到的。当时我在位于12层楼的感染科住院部单独值班。晚上8点多,我穿着白大褂巡视病房后正在医生值班室洗手池旁洗手,有一位男士悄悄而至。他轻轻地说:“您好,我是天津市某某区的警察。”说着掏出了证件让我看。这是一位30来岁的年轻人,大约有近180厘米身高,不胖也不瘦,穿着普通的夹克衫,很儒雅,若不是掏出警察证,看不出是一名人民警察。他压低声音说:“得到可靠消息,今晚有X室X床的同伙及他的朋友要来医院劫人,数量有近一百人。”说这话时我刻意看他一眼,只见他双腿有些微微颤抖。“夜间您尽量不用开门。”病房内住着一位受伤的“犯人”患者,我是知道的,今晚有人要“营救”他,这是我之前不知道也从未想过的。很是感谢这位便衣位警察并送走这位贵人,我站在原地理了理头绪,立即去找当班护士,护士给我说,下午4点走廊尽头的步梯门保安就锁上了,几部电梯是正常通畅的。我和她一起迅速给几十位住院患者全部测一遍体温,发现有发热的患者每人送给患者家属或者患者2片安乃近,并安排他们发热到38.5度的时候吃一片安乃近,并适量喝点热水,没有特殊不适不用叫医生护士了。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是不能告诉患者及患者家属的,免得他们恐慌。医生休息室是不能住了,挂有“医生休息室”的牌子,他们踹开门抓医生当人质怎么办?把被子携到更衣室,放到套间里面的床上,护士坚持在套间外面打地铺休息。都说夜深人静,真是一切都那么的静,仿佛身处恐怖电影里,大脑也胡思乱想起来,我的父亲母亲需要我,我的孩子需要我,我的先生需要我,我还这么的年轻貌美,我还有很多事需要做,我需要好好的活。就这样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又在迷迷糊糊中醒来了。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时,一切都恢复了平静。看看表已是早晨6点钟,能听到清洁工人打扫卫生的声音和说话的声音,还有患者家属洗漱及走步的声音。太阳升起来了,空气中弥漫着初春的气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照旧,一切又是那么的美好!</p><p class="ql-block"> 2024年6月16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