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桃子红了

洪韵

<p class="ql-block">照片来自莲叶公众号,致谢!</p> <p class="ql-block">  树上的桃子都这么红了。</p><p class="ql-block"> 好像不是我们小时候的那种狗屎桃。</p><p class="ql-block"> 狗屎桃其实是我们家乡一种野生小毛桃。不知道为什么,老人们非要给它取这么一个不雅的名字。</p><p class="ql-block"> 我出生的年代,正值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很多地方粮食大幅减产甚至绝收。为了活命,人们纷纷外出逃荒讨饭,有的人甚至饿死在路上。</p><p class="ql-block"> 此后些年,虽然情况逐渐好转,但是,吃饱仍是我们生活中的头等大事。</p><p class="ql-block"> “民以食为天",在我们那个年代得到了最好地诠释。</p><p class="ql-block"> 所以,“饥饿”这两个字就这样深深地刻在了我们的脑海里。 </p><p class="ql-block"> 在割资本主义尾巴的那些年,除了国营果园和蔬菜场能种水果和蔬菜,以供给吃商品粮的市民外,农民的自留地里只能种一些自用的蔬菜和能充饥的瓜类。</p><p class="ql-block"> 记得曾经有一个叫彭先怀的大队支书因在其湖边自家的周围养了一些鸡鸭鹅,被戏称为在“天鹅抱(孵)蛋的地方”搞资本主义,而被树为全县批斗的典型。</p><p class="ql-block"> 但小孩玩和吃的天性在任何时候都是一样的。</p><p class="ql-block"> 在我的印象中,除了现在还被视作宝贝的生红薯、生黄瓜外,我还吃过生豆角、生蚕豆米、生辣椒、野生的桑椹籽、茅草根,玉米杆、至今都不知道学名的酸酸的梦果子、灯笼泡,还有湖里的藕肠子、生芡实米、菱角、芦苇根等等。总之,凡是能找到的,能吃的都吃过了。</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8px;"> 我敢说,我们这一代人是最没有挑食概念的一代。</span></p><p class="ql-block"> 记得有一次和母亲一起上街,回来的时候,买了两个西红杮打牙祭,那种滋味,那种满足,一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p><p class="ql-block"> 在这种境况下,谁家要是有一两根狗屎桃树那真是令人羡慕的事。不过,到了桃子成熟的时候,就得日夜守着。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被偷得精光,树枝折断,一片狼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改革开放后,农民的温饱问题得到了彻底解决。农村一年比一年好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多年以后回老家,看到房前屋后都种了各种果树,好多成熟的果子还挂在树上的时候,问一块长大的发小:不怕别人偷吗?他笑我:这都什么时代了!自家的都吃不完,谁还会去偷别家的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暗自思忖,地还是那片地,人还是那些人,只是国家的政策有了改变,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p><p class="ql-block"> 我从内心里为父老乡亲感到高兴!</p><p class="ql-block"> 去年冬天回到家乡,看见雪中成片的桔子树上挂着的黄澄澄的桔子纷纷掉落,不要钱都没有人去摘的时候,一边感叹物资的极大丰富,一边为乡亲感到悲凉。</p><p class="ql-block"> 两种情绪,那么自然的涌来。</p><p class="ql-block"> 疫情之后,又一个难过的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是国家的政策又有了偏差?</p><p class="ql-block"> 还是乡亲们的商品经济意识没有跟上?</p><p class="ql-block"> 还是两者兼而有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今年的桃子又熟了。</p><p class="ql-block"> 不知道是该忧愁,还是喜悦?</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24.6.18晨完成于大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