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我与安庆的故亊</b></p><p class="ql-block"> 安庆市,在铜陵未成市之前是距我家乡贵池最近的城市。相当一个历史时期,贵池隶属于安庆管辖,老一代人去安庆说是去省里,民国时期安庆曾是安徽省省会。我工作以后,去外地出差办事,人家问我是哪里人,我回答贵池,人家一脸茫然,后来改为安庆,人家才点头说知道。不过如今新一代的池州人都说九华山了,名气这东西很古怪,趋炎附势,此时彼时也。</p> <p class="ql-block"> 安庆的风土人情民俗语言与贵池大差不差。清朝中晚年,安庆属下的怀宁、潜山、桐城,枞阳等县大批移民迁徒至贵池牌楼,唐田、高坦一带,后裔们都传承了安庆人的传统。贵池城里来的外地人中也以安庆人居多。你随便在贵池城里逛一趟都可能遇到一两个安庆人。冷不防,一个尾音很长还拐了个弯的安庆话“你这丫子呵”在你身边响起(这里的“丫”读a,去声),你回眼一看,一个高门大嗓的中年妇女正在训斥一个小孩。安庆人讲话独具一格,在全国口语中最容易分辨,安庆话很好听,声调抑扬气口顿挫,尾音很长,婉转清脆。黄梅戏的对白便是以安庆话为主。</p><p class="ql-block"> 安庆,在我的人生之途中留下了太多的经历,贯连着我的童年、少年、青年和壮年。我去得最多去得最早的城市便是安庆。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至八十年代初,几乎每个月都要到安庆一二次,安庆的大小旅馆住过不少,我还住过吴樾街附近的“华清池”,这是由一个澡堂改建的旅馆。听老安庆人说,这“华清池”是安庆的老字号,很有名气,曾有很多名人在这里洗过澡,留下许多遗闻轶事。退休后每次去安庆总有一份亲切感,故地重游,往亊浮现,感慨陡生。</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第一次到安庆</b></p><p class="ql-block"> 平生第一次到的城市便是安庆。</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九五七年七月上中旬的一天,盛夏。父亲在贵池中学当厨师,应届高中毕业生要赴安庆参加高考,父亲随队去给他们搞伙食。当时贵池还不设高考考场,考生要赴安庆应考。时年我八岁,父亲带上了我。</p><p class="ql-block"> 那个时候从贵池到安庆,首选的交通工具还是乘长江上的小火轮。小火轮的始点是芜湖,终点是安庆,到贵池大约是中午的十一点左右,到安庆市晚上七点多钟。当时的贵池码头在小池口,即秋浦河的入江口附近。小火轮是由两部分组成,一艘驳壳船属于机动部分,用绳索捆绑了一条木质趸船,趸船有上下两层客仓。轮船停靠码头很奇特,两船先松开捆绑,在江口画个圈掉个头,然后才靠上岸下客人。</p> <p class="ql-block"> 孩童的我,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见长江,第一次乘轮船······,对什么都很好奇。我在轮船上跑上跑下跑左跑右,对船尾喷出的浪花看得定了神。那个时候长江里江豚不少,时不时有黑色的江豚随着江涛翻出江面,引起船客一片惊呼。轮船又依次停靠了大 砥含、乌沙和下枞阳,于七点多钟到达安庆。</p><p class="ql-block"> 父亲一手提着炊具一手拽着我,父亲的帮手江浦生大哥挑着盆桶碗盏跟随其后,走过一溜长长的跳板登上了码头。夜色已经降临,码头上灯火辉煌,霓虹灯闪烁,人山人海。船工的吆喝声,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落。只见许多小伙子都背了个木头箱子,用木块猛敲木箱子,叫喊着“冰棒,冰棒” ,朝我们下船的旅客拥来。忽地,其中一人掀开木箱,木箱里一股热气冒了出来,他从箱子取出用油纸包裹的一个长方块递给一个旅客,那旅客揭开油纸用嘴舔了起来。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冰棒这东西了。见我看得出神,父亲连忙牵了我快步离开。少不懂事,待年长后知道,当时家境贫穷,一家五口,全靠父亲28.5元的月工资,买根冰棒也是奢侈的吧。在我的记忆里,父亲的工资长期定格在28.5元,以致日后我一见这个数字,儿时的苦难边浮现眼前。</p><p class="ql-block">当晚我们下榻在安庆二中。</p><p class="ql-block">(待续)</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萃伦 撰文</p><p class="ql-block">熙葆 美篇</p><p class="ql-block">2024年6月19日于赵冲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