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李少春</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外婆的楠竹园</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b></p><p class="ql-block"> 外婆的楠竹园有好几亩地,那一株株翠绿挺拔的楠竹直插云霄,密密麻麻的竹叶相互掩映,遮天蔽日,将外婆的老屋常年置于浓郁的林荫之中。不料几年前我母亲的娘家被划入工业园区,我当时就下意识到外婆的楠竹园好景不长,命运叵测,顿时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p><p class="ql-block"> 记得小时候每年农历七月半供老客,我跟随母亲乘一叶扁舟,横渡湘江,去外婆家祭祀祖先,一进门,我就从后门溜到了屋后的楠竹园,目的是尽情享受大自然的恩赐。你看,那碗口大的楠竹光滑细腻,一株挨着一株,散发出扑鼻的清香,沁人心脾。竹林中间或挺立着几颗高大的香樟树,树上的鸟巢清晰可见,八哥或猪屎鸟总是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但有一种鸟声特别悦耳,这就是树梢上布谷鸟的叫声,叫得婉转回荡,令人如痴如醉。我陶醉在大自然的怀抱里,若不是舅妈提着祭品来到竹园的神坛供奉土地公公,我竟然将供老客忘得一干二净。对于这座遮阴蔽日的绿色家园,最恋恋不舍的还是我的大舅,他原名朱启润,上世纪四十年代离家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后改名朱珪,他年轻时随三野横渡长江,解放上海,挺进厦门前线,五十年代转业落户上海,数十年来惦记着家乡的父老乡亲,惦记着生于斯、长于斯的楠竹园,惦记着老屋旁竹影婆娑树荫掩映的小溪。他多次回乡,尤其是1995年那一次,我陪他在老家的楠竹园尽情欣赏大自然的恩赐,回味童年在树上掏鸟窝的乐趣。</p><p class="ql-block"> 记得十几年前,我邀请同事和电大同学谢培四到外婆的楠竹园打扑克,再次感受到外婆的楠竹园的迷人和温馨,特别是布谷鸟一直在为我们深情地歌唱,让大家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可是,我担心的事终究发生了,在不久前我表妹儿子的婚礼宴会上,我特意询问了来自外婆的楠竹园的表兄弟们,他们都说工业园区还没征收土地,但楠竹园已面目全非了。原来,表兄弟门竞相建房子,哪顾得上保护祖宗的遗产了。</p><p class="ql-block"> 我忙然,苦笑,惆怅。我想,外婆的楠竹园没有划入工业园该多好啊,而今,她那美丽的倩影只能存在我永恒的记忆里,成为我记忆中的珍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