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2024年6月16日,又是一年的父亲节,儿子照旧早早发来祝福。虽对过洋节兴趣不大,但,面对儿子的温语,还是会让我倍感欣喜和满足。知道这几日的他正忙于考试,不想让他分心。毕竟,牵挂是一种彼此长久的惦念,而非一时的口舌之词。可当收到儿子祝福的那一刻,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这或许就是雨果笔下的那种,圣洁的虚荣心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今日提笔,是因儿子的祝福,诱发了我深埋已久的念父之痛。心中洋溢的幸福之情却带不走咋日的伤痛。今年,是父亲离开我们的第十五个年头。我们兄妹四人,已默默度过了十五个没有父亲的父亲节。时间的累积,思念的叠加,让我有了一种更为明显的刺痛感和压迫感。像一柄锥尖直刺心脏,可以感觉到它的锐利与分量。脑海中,父亲的微笑清晰依旧,想用手去轻轻抚摸一下他那硬硬的胡茬和那无比亲切的脸颊。可是现实中,除了泪眼潸然,我什么也做不到。父亲啊,您在天堂还好吗?那里一定没有病痛的折磨。 我托清风捎去的安康,您收到了吗?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现在的我,对那个冰冷的世界似乎不再感到陌生和恐惧,因为那里有了我挚爱的亲人。而这种体会若没有切身经历,是无法想像的。因为思念已使我穿越了生死与阳阴的阻隔。</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一个普通的铁路工人。他是为支援大西北建设,才来到了宁夏。一辈子受了不少苦,那一代的人都苦。胃,就是那时候饿坏的。饥一顿、饱一顿的,一颗莲花菜都能吃一个礼拜。个子却不低,有一米八零,是个真真的铁打的汉子,从未向困难低过头。一个人养活了我们一大家子,从没见他休过病假,生病了就吃点大药丸子。我印象最深的是,看他吃药丸像在吃糖,大口大口的嚼着,眉头都不皱一下。说来也怪不管什么病,总能“药到病除”。后来,我发现,父亲的精神治疗远远大于药物治疗。他若是倒了,一家老小呢?当时,他一定觉得,吃了药就能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个平凡的人,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干了一辈子。我记得年年单位都给父亲佩戴大红花,单位领导说,他在平凡的岗位上,干出了不平凡的事业。父亲身后,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可以继承的物质,但他的一言一行却深深地刻在了我们的心里。他对社会的贡献有多大我不知道,可能仅是千万“道钉”中的一员,但他却是这个家的顶梁柱。</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父亲的离去,是我一直不敢面对、不敢提及的伤痛。长久以来内心一直像片冻萎了的树叶一样卷曲着,满心忧郁。以至于,我一直无法整理自己繁乱的思绪。母亲也曾提及,让我试着写写对父亲的思念。不知道是我伤痛太深,语言不知如何表达。或是文字太过微妙,无法解救我的苦痛。迟迟未能复命,这于我已是对父亲的一种亏欠。或许真像人说的那样,痛到极致无法言语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父亲走后,我曾在无数个日夜,无边无际地回忆着我们曾经简单且幸福的日子。狼吞虎咽的吸收着父亲留给我的幸福景象,接着便患上了心理上的消化不良。一时间,无法区分现实与过往。在我思想中父亲是存在的,而现实中却又找寻不到他的身影。就像有一次,上小学的儿子放学冲进家门,急声高呼爷爷爷爷那般,让人真切而又恍惚……</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父亲在我们的心里就像是刚刚还在,一转眼,便不知去向。一直以来,我们不愿接受他已离去多年的真相。不去分辨想念还是想象,梦幻还是现实。就这样,岁月承载着思念,伴随着一天一天的黑白交替,伴随着,一年一年的寒来暑往。也伴随着一家人生生世世的血脉相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