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一张1930年代拍摄的老照片局部放大图,图中标识的那四栋洋楼就是二号门家属区一带,其中紫色标注的就是我家曾住过的那幢,黄色标识的那幢就是林彪楼。</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76年春天,父亲终于分到了公寓房,他借了一架木板车,一家人高高兴兴搬起家来。两个松木箱子,几床被褥和一些锅碗瓢盆,仅仅一趟,就搬完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那是一个叫二号门的家属区,位于东海大院的最西边,有四栋西式大楼和一些中西合璧的平房,大约住了三十多户人家,有军首长、师团领导,但大部分都是营职干部家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分给我家的是其中一座两层洋楼的一楼东北户,一个约40平的大房间和与之相连的被封闭起来的外廊,大房间被隔成两个卧室,外廊做了厨房和储物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这座大洋楼,南北两侧每层都有外廊,地基高出地面一米,留有通风孔的封闭地下室,四面坡的屋顶上竖着几个高高的烟囱。每层都有四个大房间和附带的外廊隔间,每层都有一个公共舆洗间和一条南北通透的公共走廊,每层都住四户人家,主室都是木板地。上下楼需要通过在楼体东侧和西南侧的外接楼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这是我在烟台住过的第二个家,而且一住就是8年,贯穿了整个少年时代。如果说人生是一列时光火车,这一节车厢里的记忆是最原始的,看到的风景也是最生态的。</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能找到的最早的二号门一带的照片,大约是1890年代,图中,那条斜30度的田中小道应该就是田家巷的雏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内地会体仁医院的照片,院门朝向的这条路应该就是二马路,远处的内地会芝罘学校男校楼西南侧清晰可见。1910年代,体仁医院(又称中国人医院)构成了后来二号门一带建筑最初形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1930年代从芝罘学校男生楼向西拍摄的二号门北边的一些建筑,可见那座独特的西式大平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1918年绘制的地图,图中标注的田家巷和旁边的体仁医院一目了然。</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基地时期的东海大院是一个四周用高墙和铁丝网围着的封闭的营区,按照逆时针方向开了七个岗门,主门是一号门,坐南朝北,也叫北大门,门牌号码是大马路1号。著名的大马路到此戛然而止,再往东,就是军事禁区。门岗是24小时双人双岗,常年有一个警卫班驻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二号门离一号门不远,位于田家巷的中部,坐东朝西,但岗门的规模要小了许多,单人单岗,早晨第一班哨兵上岗开门,晚上最后一班哨兵锁门撤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田家巷是连接大马路和二马路的一条宽不及4米、长不足200米南北走向的巷子,两侧都是高高院墙,西墙里面是工人疗养院,那时的疗养院里,也都是一些风格迥异的西式建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走出二号门,巷子南出口就是二马路,路对面是海军四零七医院的北门。北出口就是大马路,路对面是北海大院。</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1960年代拍摄的阅兵照片,迄今为止能找到的最清晰最直观的二号门照片,图中的二号门就在行进方队的后面,左侧的那个大楼就是林彪楼,中间那个四四方方的白色建筑就是工人疗养院院内的那幢日式楼,据说是当年的日本宪兵队住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1960年林彪元帅在高专视察时的照片,部队官兵列队在二号门道路北侧,林彪元帅走出住所,在杨得志上将和学校领导的陪同下,检阅部队。清晰可见二号门北侧的这座洋楼。</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76年秋天,毛主席去世了。晚上,父母下班回家,一直在小声嘀咕着,也不让我出去玩闹。第二天,早晨上学,妈妈把一朵白纸花别在了我的胸前,而她和爸爸的胳膊都套上了黑袖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营区里喇叭反复播放的都是语速极缓的讣告和低沉的哀乐,从二号门出来,沿着田家巷、二马路,穿过东花园,再沿着东沟路、南山路,便到了学校。一路上,大人们都戴着黑袖带,表情严肃,小孩子们也都不像往常那样唧唧咋咋、蹦蹦跳跳。</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学校开设了灵堂,墙上挂着毛主席和他六位牺牲亲人的画像。我们鱼贯而入,对着画像鞠躬,又鱼贯而出。不几天,我们拿着自家的小板凳,在学校的操场上举行悼念活动。先是大队辅导员和几个老师声情并茂地朗读着怀念毛主席的文章,而后是批斗住在民生胡同里的一对坏夫妇,罪名是在毛主席逝世的那天包饺子。全场泪流满面低声抽泣的人们和全场高喊口号的批斗声,视觉和听觉上给我的冲击是前所未有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这大概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严肃严酷的政治生活场景,作为第一批加入的红小兵,我低头看着围在脖子上的红领巾,不由自主地跟着大家激昂地挥舞着胳膊、喊着口号,共产主义事业接班人的使命感油然而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不久,在二号门的家中,按照老师布置的作业,找出厚厚的《毛泽东选集》读了起来,并把学习“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的心得体会写了出来,第二天,恭恭敬敬交给老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现在想想,那都是真学、真信、真体会啊!没有一点虚情和假意。</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那个纯真年代,满满的记忆啊!</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1960年代,受阅部队通过大礼堂检阅台时的照片。图中右侧建筑就是二号门最南侧的洋楼和食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董必武为高专题写的校风和刘华清为航院题写的校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1960年代在大礼堂检阅台上拍摄的大操场上举行的声讨活动的照片,可见,气派的大理石材质的检阅台和布满青草的大操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1977年拍摄的,二号门时期呆萌的我。记忆中,好像是刚刚中午放学回来,还拿着小板凳,一进二号门,碰见一个宣传处拿着相机的叔叔给拍的。背后的建筑就是二号门北侧的那个洋楼。</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二号门家属区最北边是一个挺肃静别致的独立小院,院中是一栋西洋风格的大平房。炮校、高专和基地时期的多位1号首长都在此住过。</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经常和小伙伴们爬上院墙,摘临墙那棵大桑树上的桑葚吃,一边吃着,还要提防着被首长家的警卫员抓。其实, 从来也没有那个孩子被抓住过,都是被喊两嗓子吓跑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趁着两届首长交接住房的空挡期,还真的溜进房子看了看,平生第一次看到了马桶是什么样子,白白的瓷缸,木质的坐垫,长长的冲水拉绳,干干净净的,一点也不像现实生活中的污秽器皿。</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等到再上公寓里的厕所时,一种愤懑便从久蹲麻木的大腿中涌出。也许,反对特权的思想火花就是那时擦燃的,当大官、住大房、坐马桶的美好愿望也是那时播种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不到10岁的小小年纪,不经意间被一个马桶引发了人生思考,看似荒诞不经,实则客观存在。只是,这启蒙之物,多少有点上不了台面。</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老红军、原烟台基地胡汉生政委和家属在基地住所楼前留影。这栋大洋楼目前仍在航院外训楼和海滨楼中间,保存完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1950年代彭德怀在烟台听取炮校领导汇报工作时的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78年,父亲工作调动去了威海。本来,家属子女是可以随调的。在父亲的军旅生涯中,我们家曾经有机会去威海、青岛等多地定居,由于母亲的坚持,一直在烟台没有动过。甚至,父亲转业,本可以回到安置更好的原籍,母亲依然让父亲留在烟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曾经问过母亲当年为什么这样执着,母亲的回答很简单干脆,因为喜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喜欢烟台这座不排外的城市,喜欢大院里便利的生活环境,喜欢好相处的邻居,不喜欢搬家来回折腾。</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因为喜欢,所以执着。听起来,充满生活哲理。闻起来,淡淡的鸡汤味道。想一想,却是对这座城市最真挚的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那个挚爱年代,满满的记忆啊!</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刘华清担任旅顺基地司令员时赔同林彪元帅登上鱼雷快艇查看的照片。从元帅的服装,可以看出和1960年视察烟台高专时的装束一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1970年代几个基地干部在正对着一号门的大照壁前的合影,这个大照壁上有巨幅的宣传画和毛主席语录。据说,有避邪镇妖之功效。</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开始是每两个礼拜回家一次,后来又变成一个月一次。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1985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那些年,母亲的付出格外多,上下班紧赶快跑,洗衣做饭,还在楼前的院子里种菜养鸡。夏秋还好,昼长夜短,冬春就很艰难,下班到家已是黑天,急忙点火生炉子,若是风向不对,一时半会儿捣鼓不好,满屋子刺鼻呛眼的烟尘。记得有一次,都已经很晚了,饭还没做好,看着我和妹妹可怜巴巴的样子,满脸烟灰的母亲默默的哭了,她搂着我们,一家三口相拥在一起啜泣。屋外大雪纷飞。</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屋外风雪交加,屋里水乳交融。那顿饭,我至今仍记忆犹新,一锅热气腾腾的疙瘩汤,金黄的鸡蛋花,暗红的海米,翠绿的白菜叶,淡红的酱油汤。一家三口围坐在炉前,端着大碗,也不用筷子,嘴沿着碗边吸溜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多少年以后,慕名在虹口宾馆吃据说是烟台最好吃的疙瘩汤,尝过后,尽管料多味足,但总觉得没有母亲做的好吃。</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如今,人们经常抱怨,饭菜没有当年的味道了。其实,并不是这些饭菜味道变了,而是吃这些饭菜的氛围变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早已年过半百的我,经常回爸妈家嚷着要吃已是耄耋之年的妈妈做的饭菜。说句心里话,真的不是在品尝味道,更多是在品尝记忆和情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每次回家休假,都忙碌着干家务。把家里的米缸面桶填满,挖一个菜窖把冬储的白菜萝卜买回来放进去,把引火的木材劈好码齐,把煤场供应的劣质烟煤拉回来放到自家的煤池里,外加一车黄泥沟的优质黄泥,把鸡窝加固一下防止黄鼠狼偷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记得有一次休年假,父亲托人买了一些木料,在会木工手艺的邻居周叔叔帮助指导下,制作了圆桌、炕桌,碗橱和沙发。看着个子并不高大的父亲,戴着口罩和报纸叠的帽子给家具涂油漆的背影,一种伟岸的形象,久久挥之不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一直找不到一个准确贴切的词语来表述二号门时期的父母对我的那种深刻的影响,直到后来听到那首英文歌“You raise me up”,仿佛一下子就找到了,而且还必须是在英文语境下,译成中文就变味了。</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小平同志在烟台基地视察期间登上济南舰巡视黄渤海时的题词。</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尽管父亲回家的时候把累活重活都提前干完,但是在他不在家的日子,仍然很难。随着时光,我也在成长,而且,在分担家务上似乎颇有心得。冬天,我学会了生炉子,妈妈下班后就可以直接做饭了。春天,仅仅摔了几跤,就学会掏裆骑自行车。秋天,放学后,去捉蚂蚱挖野菜,拌上玉米面,学会了喂鸡。夏天,也没有大人教,就学会了游泳和潜水,到海里摸沙蛤、抓螃蟹,俨然像一个海碰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清早,妈妈把我送到二号门前,扶着我爬过锁着的铁栏杆门,再把暖壶和篮子递给我,我便蹑手蹑脚地来到北海大院里的油条房前,怯生生地在都是大人的队伍中排队。轮到我了,递过两毛钱,小声说到,一斤油条,一壶豆浆。看着油纸包着的油条被放进篮子,再到一边踮着脚对着窗户叫了一声,窦阿姨好,阿姨接过暖壶,把舀子伸进热气腾腾的豆浆锅里,装满,笑着递给我,我接了过来,冲着和妈妈相熟的窦阿姨一笑,转身回家。这时,二号门的第一班哨兵已经上岗,老远就看到等我的妈妈和留着哈喇子的妹妹。那时,油条豆浆是顶配的早餐,属于改善生活。</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小平同志在烟台港登上济南舰出海,巡视黄渤海区的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79年夏天,对于烟台基地来说是意义非凡的。小平同志来到山东视察海军部队,在烟台东山住下了,外围安保由基地负责。中午在东沙滩游泳消暑,邓公和夫人还有外孙女在海中畅游,外圈是基地警卫连官兵陪游,不远处的海里停着两艘军舰。上岸后,在海边的一座两层瞭望楼旁,邓公穿着浴袍,坐在藤椅上,抽着烟,聊着天,没干的头发乱蓬蓬的,像一个慈祥的邻家老大爷,还和基地幼儿园的孩子老师们合了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和一些小孩们也混在外围的海里戏水,平生第一次离中国的1号大人物相距也就20多米吧。感觉现场没有那么戒备森严,大家也都没有紧张兮兮的。</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小平同志和粟裕大将以及海军领导在青岛烟台观看海军装备展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1980年叶剑英元帅和王震上将视察烟台基地舰艇部队时的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小平同志在烟台基地东沙滩游泳之后,和基地幼儿园孩子们、老师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进了二号门,路南侧,有一座两层大洋楼,高高的地基和四面坡屋顶,每层楼的东北两面有长长的外廊通着,但这些外廊没有像其它楼那样被改装成房间,是一座几乎没有改动过的原汁原味的洋楼。</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当时,楼里只住一户人家,据说是一位四川籍的老红军,老红军身体不好,从不出门。父亲曾特意叮嘱过不要进那个楼里玩闹,那时,就觉得这个洋楼挺神秘。多年以后才知道,这个楼就是大名鼎鼎的林彪楼。</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60年,对于海军高级专科学校来说是意义非凡的,国防部长林彪元帅要到烟台视察海军部队。按照当时的规矩,首长要由最高级别的驻军单位负责安全警卫和生活起居。为了迎接这位既怕风又怕光生活习性特异的元帅,学校专人专班进行了长时间精心准备,这座楼很荣幸被选中成为侍寝之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文革时期,出于对如日中天的林副统帅的敬重,该楼被做为名人故居纪念馆悉心保护着,整栋楼都被涂成红色,长时间空置仅供参观。据说,当时被迫从该楼迁出的六户人家都被戏称为“卓别林”。直至1971年,元帅在温都尔汗折戟沉沙后,才拿出来安排住户,但是许多领导都很忌讳,不愿来住。</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有的时候,建筑也像人一样有荣辱沉浮。遇上流芳百世的好人家,一定是门庭若市风光无限。若是碰上遗臭万年的人家,门可罗雀暗淡无光是必然的,有的甚至还会招来灭顶之灾。</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譬如:杜甫的草堂尽管简陋,千百年来,不断地重修重建,瞻拜之人不断;嬴政的阿房宫虽然富丽堂皇,刚建完,就被付之一炬了。</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在大礼堂举行的海军高级专科学校成立大会的照片。主席台上坐着一干重量级人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肖劲光海军大将在孙亮平海军大校陪同下和近处的一位海军大尉亲切交谈的照片,堪称经典中的经典。这种场景恐怕是永远无法复制的了,因为,海军大将和海军大尉已经是无从再现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当年基地门诊部的就诊卡。</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80年秋天,我进入烟台一中读初中。走出家门,沿着大礼堂,黄楼招待所,折转九十度,顺着一条源自葡萄山的小河东侧道路向南200米,攀上几十阶台阶,在基地门诊部东侧的三号门走出东海大院,穿过二马路,通过福山路路口继续向东50米,就到了学校。这段路,我走了整整6年,因为我的初中和高中都是在这所学校读的。那时一中还是完全中学,有初中部和高中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83年,刚考入重点高中的喜悦就被身高的焦虑冲淡了,由于发育晚,那时的我才163厘米,在班级男生里倒数第二高,甚至,比班级里多数女同学都矮。</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这种焦虑直接给我带来的损伤就是自信心不强和浅表层的自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好在,我能及时全面止损,高中毕业时,长到了180厘米,才没有造成终身的残障。但是,晚熟,一直是我人生各个阶段的显著标志,二号门的少年时期尤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那时,当身边喉结突出的男同学在给女生递纸条时,我还在羡慕他们唇边的小胡子,并庆幸自己脸颊上没长青春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那个呆萌年代,满满的记忆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记得,替一哥们给他喜欢的女孩传递纸条之后,还无脑地显摆着自己充当快递小哥的江湖义气。</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那是一个也住在二号门的漂亮女孩,她后来参军去了北京。三十年后,同学聚会,据说,她已经是一个总政机关肩扛大校军衔的领导了。</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董必武视察高专时的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张云逸大将视察高专时的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总政肖华上将视察高专时的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84年春天,我们家搬到了条件更好的北海大院一栋砖混预制板结构的四层楼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住了整整8年的二号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于今,二号门时期的邻居,除了几个留在烟台的偶尔还能见面,大部分都天各一方,了无音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93年在威海孙家疃,水警区的文艺演出队到我所在的部队慰问演出,和一个漂亮的女军官聊天,她竟然是当年二号门的邻居,和我妹妹是同学,她小学的时候跟着父母随调随迁到了威海,高中毕业考军校提干,又回到威海的父母身边。十多年没见过面,听到彼此的名字,就觉得似曾相识,聊起二号门,记忆再现,仿佛打开了话匣子,生涩全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2010年,登上天柱山舰航海实习,舰上年轻帅气的政委也是看到我的名字,主动聊天,竟然是二号门公寓楼里住对门的邻居,他比我足足小了近10岁。这一路,这位小老弟悉心照顾着,刚上舰,他主动给我调了一个单间,航行途中,每晚都给我送夜餐,炖老母鸡汤是该舰夜航的招牌营养餐。停靠青岛3号码头,我俩骑着自行车到八大关,看望他的父母。当年的参谋刘叔叔,已经是退役将军在家休养,聊起二号门往事,能看得出,刘叔叔罗阿姨眼里闪烁着晶光。显然,比起八大关的将军别墅,二号门的混居洋楼更胜一筹的是质朴的情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那个朴素年代,满满的记忆啊。</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原总政治部副主任华楠将军在自己的母校烟台一中校门前留影。论影响力,烟台一中培养的历届毕业生中,能堪当大任和对国家有突出贡献的人物要远远多于对面的大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海军司令刘华清视察烟台基地舰艇部队的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海军司令张连忠上将在大操场西侧检阅部队的照片。图中的建筑即是二号门区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1990年代的军委领导来航院视察时的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炮校、高专和基地时期,二号门一带是中心区域,大操场、大礼堂、招待所、俱乐部、门诊部和通讯营都在附近。许多重要事件和重大活动也都发生在这里。彭、林、叶三位元帅,粟、肖、张三位大将以及总政肖、余两位主任等当时的一干重量级人物都在大操场上检阅过部队和装备,或在大礼堂里做过讲话。</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那时,真的不知道,飘过二号门上空的哪片云彩会下来哪路神仙。</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航院在大礼堂举行的学员旅成立大会时的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航院在大操场举行的运动会开幕式升旗仪式的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航院在大操场上举行的庆祝活动的照片。背景建筑就是海边著名的西洋建筑哈根别墅。</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86年,航院入主东山后,中心东移,二号门式微。由于房子紧张,林彪楼里也被安排得满满的,当年的敬畏和忌讳也都烟消云散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90年代,航院重新规划了营区,在原基地澡堂西侧围墙新开一个大门,做为主门,叫一号门,也称南大门,并按照逆时针方向命名了其它岗门,原二号门封闭,原七号门改称二号门,原一号门改称六号门。对外公开的地址也改为二马路188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纵观航院的历程,虽然一直在为生存定位而小心翼翼拼搏进取,但最终还是日暮西山失魂落魄。从风水的角度来看,应该和这次重置大门有关。</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原来的北大门,背靠连绵的大南山(坚固的靠山),面向浩瀚的大黄海(前途广阔无边),是经典的堪舆学范例。可却偏偏反过来重设,明显属于自断前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更奇怪的是,新大门还隔着二马路正对着一中校门,空间一下子又变得逼仄促狭起来。一所大学的校门对着一所中学的校门,这种设计,明显属于自降身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曾经有个时期,还别出心裁,从简陋的南大门到略显猥琐的机关楼前,依次摆放了一个的黑色大铁锚(毛)、一根细长的不锈钢旗杆和两枚报废的空壳导弹(蛋)。加上中间一个不大的广场,和从机关楼两侧开叉通往院区的路口,从空中俯瞰,酷似大裤衩的形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有坊间戏言,原来摆放这些东西的美好寓意是想“扬我雄威”,没想到太容易让人联想成某个不入眼的亵物而被解读为“阳我熊萎”。违背初衷了,只好又陆续拆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一路不停地变迁和折腾,是这所学校历史长河中始终绕不过的话题和伤痛。</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在原一号门里大照壁前举行的某个活动,可见原基地语录牌此时已经变成了军委刘华清副主席题写的端庄大气的校名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航院的南大门照片,此时挂在机关楼前厅立柱两侧的导弹已经撤下,但仍可见黑铁锚和升旗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在原大礼堂旧址上建成的航院最高建筑五号楼,右侧即是在二号门家属区原址上建的公寓楼。</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89年前后,二号门一带进行了彻底的改造,地面所有建筑全部拆毁,军方出地,地方出钱,盖了十几栋六层的楼房。</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至此,二号门区域建筑风貌完全变了样,只有那条窄窄的田家巷依旧如斯,默默地接待着那些曾经在这里住过的人们返回怀旧、寄托情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一巷之隔的工人疗养院里,原来那些老洋房也都拆的差不多了,只有南巷口那棵稀缺的香樟树和中部正对门岗的那幢日式建筑还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夕阳西下,斑驳的树影映在巷子东墙布满爬山虎的枝蔓上,荡起一片金色的涟漪,让对这里一往情深的人们,别有一番惆怅。</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田家巷由北向南拍摄的一段巷道,可见东墙中部弧形凹进的原二号门形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田家巷的西墙,墙内可见生意红火的百纳瑞汀酒店大楼和面目全非的日式建筑。</span></p> <p class="ql-block">特注:文中照片均来自网络、翻拍和自拍。如有侵权,告之,删除。</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田家巷南巷口如今的模样,西侧那颗稀缺的香樟树在秋天里依然结满小紫果。由于二马路路基经过几十年的不断抬高,使得南巷口也不断抬高,目测至少比1970年代高出2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残存的当年二号门南侧门柱及圆弧形护墙,依稀可见岁月的痕迹。</span></p> <p class="ql-block">背景音乐,You raise me up,来自网络。</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田家巷由南向北拍摄的一段巷道,可见东墙布满爬山虎的枝蔓。</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