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印象记

草原羊驼

我对剑桥大学心仪已久! 几十年来,曾经无数次在自己的脑海里想象着这样的一幅图景:那里绿草如茵,剑河蜿蜒流过；历史悠久的著名学府俯仰皆是，小路上行走着表情肃然的莘莘学子…… 2024年5月中旬，我的梦想成为了现实。 　　晨曦未尽，我们驱车从伦敦市区出发前往剑桥。全程约100公里，需用时一个半小时左右。 暮春时节，草长莺飞。出了伦敦城，映入眼帘的是无边的绿海；淡淡的晨雾在原野上飘忽，人们的思绪也随之飘向远方…… 剑桥是英国剑桥郡的首府，位于伦敦以北（上图），是剑桥大学的所在地。 早在2000多年前，罗马人就曾经在此地安营扎寨。1209年，一批牛津大学的学者和教师与驻地居民发生纠纷；为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他们离开牛津，来剑桥成立了新的大学，这个小镇才逐渐地繁华起来；目前常住人口10万人左右。 　　剑河，因为有了剑桥大学的人文要素而被赋于“灵性”；二者互为衬托，相得益彰。 剑河穿剑桥城而过，蜿蜒曲折，河岸垂柳依依，绿草萋萋；河面上有多座设计精巧、造型美观的桥梁；鲜花和绿树簇拥着精美的学院建筑，古朴典雅的教堂时有所见......翠色葱郁，如油画般地展现在人们的眼前，令人沉醉。 　　剑桥大学共有31个学院分散在全城各处，没有通常意义上的校园围墙；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售卖学生用品的店铺星罗棋布，可惜驱除了千年来的宁静，相信富有远见的剑桥人会扭转这种局面。 我在剑桥由南向北，按照王后学院、国王学院、克莱尔学院、三一学院、圣约翰学院的顺序依次参观（上图自下向上）。 　　走过一片草地，我首先来到了王后学院。 它是1448年由亨利六世的王后玛格丽特和1465年爱德华四世的王后伍德维尔共同捐资建立的。所以，“王后”实际上包括她们二位。 有趣的是，两位王后分别来自玫瑰战争中对立的两个家族；正是这场战争，开启了威尔士人都铎王朝的统治，标志着中世纪的结束和文艺复兴的兴起。 此时还是清晨，行人稀少，剑桥沉浸在一片宁静中； 我透过王后学院的围墙向内望去，校园里花红柳绿，一片生机；这里是剑桥最美丽的学院之一。 　　王后学院最著名的人物是伊拉斯谟（1469-1536，见上图），他是中世纪的人文主义思想家和神学家，是文艺复兴的领军人物之一。 曾翻译了《圣经.新约全书》的拉丁文版和希腊文版。 伊拉斯谟1511-1514在王后学院任教，至今，学院里还立有他的纪念塔。 　　王后学院后的剑河上横跨一座木桥，它连接了河两岸的校区，这就是剑桥最著名的数学桥。 是以下这个传说，使数学桥闻名遐迩：相传这座桥当年是牛顿采用数学和力学原理设计建造的；桥上没有用一根钉子。之后，在维多利亚时代，剑桥的学生突发奇想，认为牛顿能做到的事他们也能做到，于是就把桥拆了重新建造。但无论如何也恢复不了原样，最后不得不用钉子才把桥修好。所以，数学桥又叫“牛顿桥”。 　　这个故事是假的！ 因为数学桥是在牛顿（1643—1727）逝世22年后才建造的。 据《剑桥权威指南》介绍，该桥是1749年由王后学院的毕业生威廉.埃斯里奇设计、詹姆斯.埃塞克斯建造；建造时使用了铆钉；相邻桥身夹角为11.25度。 现在我们看到的，是1905年重修的，用了螺栓固定。 剑桥人太崇拜牛顿了，以至于把许多景物都和他关联起来。这正是体现了他们对科学的好奇和兴趣以及追求真理、独立思考、勇于实践的探索精神。 　　我在距离数学桥五、六十米的地方向它注视了许久。 桥下河水清澈如镜，河岸上林木葱笼，剑河就像绿色的绸缎一样，悄然无声地流向远处。 河面上野鸭畅游，偶有一两只轻舟从水面划过,留下了轻柔的涟漪。 　　从王后学院北行不远，国王学院大教堂哥特式建筑的尖顶出现在了视野中。 国王学院是剑桥大学最有名的学院之一。由英国国王亨利六世（1421—1471）在1441年的耶稣受难日奠基。 从教堂南面的门楼进入，学院中庭的绿地上矗立的青铜像就是亨利六世。他一生深陷于复辟和王位争夺的漩涡里，1471年死于伦敦塔狱中。但无论如何，他给人们留下了国王学院。 和亨利六世几乎同时代的中国皇帝是明英宗朱祁镇(1427-1464)，他虽然也遭遇了“土木堡之变”成了瓦剌人的阶下囚，但没几年又成功地发动“夺门之变”夺回皇位，应该说他比亨利六世幸运多了！可是除了陵墓，他给后世留下了什么？ 　　近600年来,凯恩斯、福斯特、图灵、狄更生等名人都出自国王学院的门下。尤其是凯恩斯，他是“宏观经济学之父”，和“经济学鼻祖”亚当~斯密（非剑桥毕业）是经济学领域的两位领军人物。 大约40年前，我就听说了图灵（1912-1954，上图）这个名字；他也是最令人扼腕痛惜的天才。 1931年，图灵进入国王学院读本科，后到美国普林斯顿获得博士学位。二战爆发后他回到剑桥，协助军方破解德军密码系统，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图灵对人工智能贡献巨大，提出了著名的“图灵机模型”，为现代计算机的逻辑工作方式奠定了关键的基础，被誉为“计算机之父”、“人工智能之父”。 由于他是同性恋，1952年被当局逮捕；这使他遭受严重的社会和心理压力，于1954年吃下含有氰化钾的苹果自杀身亡，年仅42岁。人们发现他时，地上滚落着一颗咬了一半的苹果；这就是今天人们见到的苹果电脑、苹果手机上的商标图案，以纪念伟大的图灵。 2013年，英国女王为图灵颁发了皇家赦免，同时英国司法部长宣布：“我们认为当时的判决是不公的……。此时，图灵已过世近半个世纪！ 　　从国王学院中庭向北100多米，来到了大教堂的入口。这个建筑不仅是国王学院、而且是整个剑桥大学的标志性地标。 建造这座教堂，整整花了将近100年的时间，历经了查理三世、亨利七在内的几代国王的持续努力。教堂外墙上所砌的不同颜色石头，就是那段动荡历史留下的深深印记。 进入教堂，庄严宽敞的扇形拱顶令人惊叹（上图上。上图下是教堂外观），它创造了世界之最。扇彩绘玻璃窗色彩夺目，上面描绘的都是圣经里的故事；当时用了30年的时间才安装完成。 　　在教堂正中的位置，立着一座饰有管风琴图案的深色橡木屏（上图左）。他是亨利八世1533年迎娶安妮.博林时捐赠给教堂的，上面还可有他们二人的名字。亨利八世一共娶了六位王后，安妮是第二位；三年后，国王因安妮未生下儿子而处决了她。 这座橡木屏，记载下了这段血腥的黑暗内幕。 大东窗处有一幅名画《三贤士来朝》（上图右），是世界著名画家鲁本斯在1634年为比利时白衣修道院创作的；300多年后的1961年，此画被捐给了国王学院。 这幅画，取材于《圣经》中发现耶稣的过程，在基督教世界中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 　　出大教堂，沿着剑河向南行走约两、三百米，来到了国王桥。 与国王学院恢宏的气势相比，建于1819年的这座单拱石桥显得简约多了；它几乎没有任何的装饰。 我站在国王桥上，可以清晰地望见北面的克莱尔桥（上图上右）；此处，还是拍摄国王学院大教堂的最佳位置（上图下）。 　　当代伟大的科学家霍金生前就住在西南面不远的西路5号；我极目向烟树深处望去，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霍金的身影----在晨光中，在夕阳下，他多少次驱动着轮椅，沿着剑河之畔，缓慢而坚定地往返于家与位于银街的剑桥大学应用数学和理论物理系的办公室之间。 霍金是剑桥大学的卢卡斯数学教授，这是最崇高的学术职务；历史上，牛顿和狄拉克也曾担任过此职。 世人所熟悉霍金，骨瘦如柴、虚弱不堪，头永远耷拉在一边（上图右）。他因患渐冻症（即肌萎缩性脊髓侧索硬化症），身体永远被禁锢在了轮椅上。 年轻时的霍金是个十分健壮、帅气的小伙子（上图左）。1962年，20岁的霍金被确诊渐冻症；当时医生预言他只能活两年左右，而他却奇迹般地活了56年，以他的智慧和世所罕见的毅力，为世界贡献了“霍金辐射理论”和“彭罗斯--霍金奇性定理”，留下了《时间简史》等伟大的著作，成为科学巨人。 　　2006年夏天，我曾十分有幸地在北京友谊宾馆和霍金晤面。 这是霍金在第三次访华期间。数天前，他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作了《宇宙的起源》演讲。 我的兄长曾受教于霍金，此次陪同他来访。得知霍金下榻友谊宾馆，我冒着酷暑骑了近两个小时的自行车前往。 同时慕名而来的还有另外的五、六个人,大家在霍金入住的宾馆7层电梯口等候。 夜幕降临。当时霍金结束了白天的活动，正在餐厅就晚餐；由于他的行动不便，就餐要花很长时间。 人们的目光一次次地追随着电梯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希望它能停在“7”上。 两个多小时后，终于有一次电梯在7层停下了！人们早已在各种媒介上熟悉的霍金真实地出现在了眼前，人群发出了轻微的欢呼。 我趋步来到霍金轮椅的一侧，仔细地端详着这位伟大的物理学家。 他头发花白，头照例无力地歪向一边，面庞消瘦但目光犀利；喉部右侧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血痂，那是某次气管插管留下的痕迹。 兄长在霍金耳旁轻声介绍了我；两三秒后，轮椅架上的电脑发出“Thank You”的语音，那是电脑在霍金目光控制下完成的。 我和霍金合影后（上图），他驱动着轮椅向住的房间驶去；我不由自主地手扶他的轮椅向前走了五六步，随后，目送他进入了房间。 一晃18年过去了，这段记忆仍历历在目；霍金离世也已经6年了，此时他正跨越时空，在伦敦的西敏寺教堂，与牛顿、达尔文等伟大的灵魂长眠在一起。 　　克莱尔学院紧邻国王学院。这是剑桥第二古老的学院，建于1326年，由爱德华一世的孙女克莱尔.伊丽莎白捐建而得名。 它有“最具音乐细胞的学院”美称，每个学生至少会一种乐器。 　　在学术上，克莱尔学院首推安德鲁.维尔斯（1953--，上图）他也是剑桥大学毕业生中少数还活着的名人之一。 他的家乡就在剑桥。人们称他是“耐得真寂寞，成就大学问”的世界著名数学家，现任牛津大学教授。 令人意外的是，他的本科学位是牛津大学文学学士；1980年获得剑桥克莱尔学院哲学博士学位。从1986年起，维尔斯为了攻克“费尔马大定理”，躲进一间密不透风的小阁楼，拔掉电话线，不参加任何会议及活动，维持最低的生活水准，几乎处于与世隔绝的环境里。专心致志，锲而不舍，历经7年，终于在1993年攻克了该难题，获得了“菲尔兹奖”。 菲尔兹奖只颁发给40岁以前在数学领域做出巨大贡献的人，并且每四年才评奖一次。很幸运，攻克难题时，维尔斯正好40岁！ 由此我想到，在探索科学的道路上，需要的是天分、酷爱和始终不渝；虚假浮躁、急功近利必然一事无成。 　　人们对克莱尔学院后面的克莱尔桥趋之若鹜。 这是一座建于1639年的三孔石桥，也是剑桥现存最古老的一座桥。 桥的护栏上有14颗直径二、三十厘米的石头圆球，每边7颗。 到了桥上，我的目光首先去搜寻那颗“缺了一角”的圆球，它就在桥南侧护栏倒数第二的位置。 剑桥大学虽然以严谨的学风著称，但在一些景物上也不乏体现出风趣、幽默甚至恶作剧的做派，这个“缺角的石球”就是一例。 传说当年这座桥的设计师在竣工后，学院仅付给他15便士的酬劳；出于气愤，设计师将桥上的其中一个石球切掉了15度角的缺口——1便士1度！ 　　我坐在岸边的树下小憩片刻，借机再领略一下剑河的风光。 由此向南2英里的格兰切斯特村，是剑河上下游的分界点，我正处在河的下游； 这里河面近30米宽，水流平缓，风景自然淳朴；剑桥大学除了王后学院和圣约翰学院在河的两岸都有校舍外，其它学院在西岸只有花园没有建筑。 河东岸边的树林和草坪，是各学院的“后花园”。可见到学生们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或读书，或讨论，有的躺在那里晒太阳；爬满青藤的红色或灰色房舍被浓荫所掩映；教学楼的窗户旁，时常能见到学生在读书的身影。 　　乘小船在剑河上漂流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在王后学院和圣约翰学院附近有上下船的码头；船在两个码头之间往返，全程45分钟左右，费用20英镑以下；撑船者多为剑桥大学的学生。如遇中国乘客，他们还会刻意提起徐志摩及诗碑，看来英国人也学会了“生意经”。 由于时间所限，我无缘河上漂流；看着坐在小船上兴致勃勃各种肤色的游人，我不免有些怅然。 每年一度的剑桥大学和牛津大学在剑河上的游艇比赛，成了英国的一大赛事，届时小小的剑桥游人可达25万人！ 它始于1829年，至今有近200年的历史；截至目前，剑桥大学胜出居多。 　　再往前行，是大名鼎鼎的三一学院。 它的创建者是亨利八世。我特地注意查看学院大门口圆拱形门廊上方亨利八世的雕像，它的右手果真拿的是一只椅子腿（上图上左）！ 不知是不是设计者有意所为？据说刚竣工时雕像上的亨利八世右手拿的是一根象征权力至上的金色权杖。一个月后的某个深夜，有人悄悄爬上门廊，把权杖拿去扔掉；这个人就是当时还是三一学院的学生、后来成了大诗人的拜伦；过后，学院当局重新做了权杖安上，不几天又丢了；如此反复几次，在最后一次，学生甚至还把破椅子腿塞到了雕像的右手上，当局干脆也不管了。 这可能还是一个笑话，因为我看到的那个椅子腿分明不是用木头做的。 　　三一学院走出的名人在剑桥大学首屈一指。他们中间有：牛顿、培根、拜伦、罗素、巴罗（牛顿的老师）、卢瑟福、汤姆逊、维根斯坦、丁尼生等，涵盖了科学界、文学艺术界、政界，产生了34名诺贝尔奖金获得者。 我在学院的礼拜堂中，仰望着真人比例大小的巴罗（上图上左）、阿尔弗雷德（上图上右）、牛顿（上图下左）和培根（上图下右）大理石雕像许久，眼前浮现出50多年前自己在课堂第一次学习牛顿三大定律时的场景。 　　我久久地在那棵苹果树前流连（上图下右）。 它静静地立在三一学院门口北侧的一片草地中央，近旁是几间灰砖建筑； 苹果树高三米多，胳膊粗细的树干上枝繁叶茂（上图上）。 传说牛顿（上图下左）当初就是在这棵苹果树下，被掉下来的苹果砸中脑袋而受启发，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 这当然也是幽默的说法！他在1687年出版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一书中阐述了万有引力，至今整整337年。而这棵苹果树的树龄顶多超不过50年！ 有人说，这棵苹果树是传说中那棵苹果树的后代，那棵树在牛顿的家乡--林肯郡的伍尔索普，牛顿是在家乡发现万有引力的。 旁边那栋有窗户的小砖房，倒确实是牛顿当年的居所；这片草地，是他经常散步的地方。 恍惚间，似乎那扇窗户后，牛顿仍坐在那里思考和演算；他时而站起来推开窗户，望望天空；时而凝神看着草地，若有所思…… 牛顿发现了物体运动的三大定律和万有引力定律，以一己之力奠定了经典物理学的地基，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 走到这里，有谁不会肃然起敬呢？ 　　最后，我来到了圣.约翰学院。 毕业生中最有名的是华兹华斯（上图左），他是文艺复兴以来最重要的诗人，其著名的诗句：“朴素生活，高尚思考”成为后世人的格言。 著名科学家狄拉克（上图右）曾在此任教。他是量子力学的奠基者之一，并预言了正电子的存在。 　　有意思的是，在圣约翰学院后面也有一座“叹息桥”（上图右上）。 我所去过的叹息桥一共有三座：牛津大学有一座（上图左），还有就是众所周知的威尼斯叹息桥（上图右下）。 　　圣约翰学院的这座叹息桥是单孔石廊桥，每侧有5个半圆顶的落地窗；上方有四根高一米多的塔状装饰柱，造型优雅。当年维多利亚女王参观这座桥时发出赞叹：“这么美丽，这么别致”！桥的缘由有三种说法：一是考试通不过的学生来此叹息流泪；二是犯了某些错误的学生来此“对河思过”；三是外出幽会的学生夜里回来过晚，被学监责令来此反省，因而感叹“爱之不易”! 无论哪种“叹息”，都不如威尼斯叹息桥上发出的叹息悲惨。因为它的另一头连着监狱。 　　由于行程紧凑，我只能匆匆浏览剑河之畔的5座学院和4座桥；说是留下了剑桥的印象，有点牵强，就姑且这么说吧！ 剑桥大学创立800多年来，从文艺复兴到工业革命，再到近代的科学革命，培养出了许许多多为人类文明做出巨大贡献的人物。除了前文已经提及的，还有以下这些人曾在剑桥或学习、或教学研究：达尔文（上图左1）、弥尔顿、卡文迪许（上图右1）、查普曼、柯克、柯立芝、哈佛、霍伊尔、刘易斯、马尔萨斯、哈维、塞奇威克、巴贝奇、开尔文（上图左2）、哈密顿、吉尔伯特、麦克斯韦、玻尔（上图右2）、布莱格、霍普金斯、卢瑟福（上图左3）、奥本海默（上图右3）、查德威克、沃森（上图左4）、克里克（上图右4）等等。 相信受过比较系统教育的人，对以上的名字耳熟能详。 剑桥大学获得的诺贝尔奖人数是120人，仅次于哈佛大学，为世界第二；特别指出的是，哈佛大学的创始人约翰.哈佛，就是1637年毕业于剑桥大学伊曼纽尔学院的。 　剑桥的匆匆之行，圆了我儿时的梦。 汽车载着我们驶离了剑桥。那身后的国王学院、三一学院……，那脑海深处的牛顿、图灵、霍金……，还有那剑河上的数学桥、国王桥、叹息桥……渐渐远去；回首望去，它们融入在了英格兰广袤的晴空里。 2024年6月17日（文中少部分资料下载于百度，特此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