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引用图片。</p> <p class="ql-block"> 老文重发(73)异地农场风情。</p><p class="ql-block"> 集训结束以后,我们工作队进一步细分。我和另一个农场的两个男同志分在一分场,一个是参加工作组的其他农场的副政委,叫张鸿逵,另一个也是他们农场的上海知青。后来又补充了两个本农场的哈尔滨女知青——两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充实工作组,五个人组成了一分场工作组。由副政委张鸿逵任组长,我当副组长。开始脚踏实地的在一分场工作。集训时,工作队要求我们和当地职工实行“三同”即同吃同住同劳动,和群众打成一片,做群众的贴心人。我心想,参加工作6年多来,我始终都是在基层,这个要求对我来说不难。首要的事,我是要先了解当地的风俗民情,和他们有共同语言。</p><p class="ql-block"> 到了三棵树农场以后,处处感到新鲜。到底比我们农场所处的地理位置往南好几百公里,与吉林省接壤。风貌、环境完全不一样。一到泰来县,他们街上的小吃是风行“油茶面”。(芝麻糊类)一个大铜茶壶,把“油茶面”冲得满街飘香,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特别诱人。因此听分场内的人平时唠嗑,经常就说起上泰来喝“油茶面”。</p><p class="ql-block"> 三棵树农场地势比较平坦,地下水比较充裕。不仅水稻种植广泛采用地下水灌溉,居民用水打井也比较容易。几米深,清澈的水就冒出来了,水质据说也不错。因此,在他们居民区周围,有不少水井,是用铸铁抽子(当地人叫什么专用名词我还真忘了)用手压杠杆往上抽水,冬天的时候,遇到太冷的天气,冻住了,铸铁件也不怕开水烫坏,他们用开水灌一会,就比较轻易地把冰化开,照样可以打水。不像我们农场打到几十米以下才能见到水。找水不容易,找到好水更不容易。水好是南边农场的优势之一。</p><p class="ql-block"> 农场又与内蒙古接壤,到分场以后,发现这儿喝茶的人比较普遍。一般都是喝暖性的红茶,当然也有个别喝奶茶的。能看出生活质量比北边要高。我问他们这儿为什么喝茶这么普遍,他们也说不出特别的,解释说:习惯了。就是家里喝苞米碴子粥,也照样要喝茶。我猜想,可能是受内蒙吃牛羊肉、喝奶茶、红茶习惯的影响。当然水质好也是一大原因吧。我们农场这样的硬水,泡茶也不好喝的;还有,由于这儿气候湿润、空气潮湿的缘故吧。这儿的人喝白酒不比北边少,相反更多,到分场以后,让我见识到,一天喝两顿酒的老爷们不在少数,更有人一天三顿酒;这儿农场的主食是大米,其次还有面粉、苞米。</p><p class="ql-block"> 实行同吃:我们是到食堂买饭票排队吃饭。分场食堂有几十个人吃饭。食堂的几个炊事员也是刑满就业的农工。都是南方人。有一个人是苏州人,他自豪地说:家住观前街。去年刚回去探过亲。我们知道那是苏州名街。他打米饭也很有特色,是几十年前饭店的手法。手里用一个大碗,先把米饭往自己手里的碗里盛。然后再扣在另外的碗里给吃饭的人。这样打出的饭上面浑圆,再加上农场自己出的米亮晶晶的,就像八宝饭的造型,样子很好看。菜虽简单,但绝没有冻菜帮子,基本上是一荤一素,更对我们南方人胃口。</p><p class="ql-block"> 同住:我们是在众多职工住房中的其中一间,不搞特殊化,也算是同住了吧。</p><p class="ql-block"> 由于当地农场是以种植水稻为主,因此大型农业机械不多。小型的手扶拖拉机、插秧机等不少。有意思的是他们那儿的运输车辆,都是毛驴在充当主要角色。风情和我们北边大相异趣。不到百斤的小毛驴精瘦细小,可挺有劲,拉起东西来不少。同我们北边农场用四匹大马拉车迥然不同。正因为有毛驴,因此驴肉也就成了人们饭桌上的一道好菜。俗话说:天上龙肉,地下驴肉嘛。我也尝到过食堂供应的白切驴肉的滋味,当然比在我们农场时吃到的马肉好多了,也没有得特别好。</p><p class="ql-block"> 农场所在地与吉林省接壤。再加上分场就有一些鲜族人,鲜族风情也必然地反映到农场当地人生活中,比如,吃泡菜的就很多。同时我也领教了鲜族人接待客人的热情。刚到一分场没几天,有个鲜族人听说我们工作组到了分场,就要求我们两天后上她家去串个门,听到分场领导转达的口信,我们当然答应啊,走访职工本来就是我们的任务之一。但当时我心里就纳闷,为什么还要等两天?上家串个门,啥时候不能去呀?第三天,我们按照阿妈妮约定的时间去了她家。一到她家,陪同的分场政工干事的一席话才揭开了我心中的谜团,原来,这位阿妈妮为了我们去她一次家,竟然用了整整两天时间跪在地上,用红砖磨她家的红砖地,每一块砖都磨得露出了鲜艳的红砖色,家里也收拾得四白落地,才请我们到她家做客。这种待客的隆重和情意深深感动了我。分场政工干事很知趣,介绍完以后就走了,好让阿妈妮向我们反映情况。组长张鸿逵也心想,一定是他们家有啥事需要向工作组反映或解决。等分场人走后,忙问她。结果是什么事也没有,就是为了让省里来的客人到她家坐坐,唠唠嗑,耗费了整整两天重体力劳动时间,来接待我们一个小时。朝鲜族人这种淳朴的民风让我记忆至今,印象深刻。</p><p class="ql-block"> 到分场以后,我们的工作当然在分场党支部统一领导下开展。在开展工作的过程中,我感到纳闷的是,这儿的人不仅敢说,而且一个个都能说会道。因此局面很明朗,我们也没有大的棘手问题。场工作队每周召开一次会议,听取汇报、布置任务。 我们一分场离场部很近,只有大约一公里路。每次都是走着去开会。虽然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但那要比我们北边农场温度要高一些。</p><p class="ql-block"> 同劳动:参加集体劳动。这也是工作队一条重要的工作要求。我们和几十个分场职工、知青、家属工经常一起干活。当时一分场的活主要是在场院里。堆积如山的苞米已经全部收到场院了。他们脱苞米没有机械,一周起码三四天,我们都在场院参加人工搓苞米。虽然天气寒冷,劳动过程却是热气腾腾的。边干活,边听着大姑娘、小媳妇、老娘们、老爷们的海侃神聊,没有停顿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p><p class="ql-block"> 有时候我们也下大田看看。教导员给我们借了几辆自行车,陪着我们沿着冻梆梆的土道上地。平整开阔的稻田里又是另外一番景象。由于当地盐碱比较大,地面上白花花的一片,因此冬季施肥、改良土壤的工作量是很大的。稻田平整、挖沟、施肥等田间工作很多。在一大片稻田里,分场四百多个劳改犯在部队战士的严密警戒下,正热火朝天地干活。警戒线周围,竖起了百十面红旗,在强劲的冬季风吹拂下猎猎作响。劳改犯们嘹亮的劳动号子、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非常壮观。我们由衷地啧啧称赞,一分场教导员听得笑眯了眼。 </p><p class="ql-block"> 走家串户,访贫问苦、了解情况这也是我们的重要工作之一。有时候接受邀请。比如像前面说的朝鲜族大娘的邀请。多数是我们事先告知,自己上门。一分场人口不少,大约有百十来户吧。我们按照计划家访。由于是农场职工,都有工资,受冻挨饿的情况不会有。各方面具体困难的人和事,经过我们向分场反映,都得到了及时的解决。</p><p class="ql-block"> 在工作队期间,还让我遇到这样一件事。那是在76年12月底,突然一阵冷空气来临,大雪纷飞。那天早上,分场领导一早就到我们工作队宿舍,告诉我们:农场党委书记,现役军人,独立团副团长刘作禄晚上突然脑溢血去世了。你们赶紧去看看吧。作为工作队的成员,我们是有义务去看的。组长张鸿逵带着我们工作组的几个人,立即赶到场部卫生院先行吊唁。由于我们一分场离场部近,第一批赶到时就我们几个,除了表示哀悼外,突然发现刘作禄老人衣冠不整,鞋袜不穿。现场有人说:尸体放的时间越长越僵硬,再不换就没法换了。先前家属已经把新军装拿来了,就是还没有人帮着换。现在让我们赶上了。那就赶紧帮忙换衣。于是,除了老政委年纪大了,没有动手以外,在场的我们几个人(包括当地农场的人)壮着胆子给刘作禄换衣服。我可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令人胆怯的事,一开始心情紧张得很,干一会也就坦然了。当时,离刘作禄去世已经有近十个小时了,遗体已经发硬,难以穿戴。几个人满头大汗,还是无法把袖子套进去,最后还是我发现,把胳膊多活动活动,就软和点了。于是,大伙一起,先活动一会他的两个胳膊,然后再把他的上身輖起来,他人胖,四五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新军装给换好了。看着刘作禄换好新军装、鞋袜后,遗体整洁利落,我们这才喘了一口大气。原先的紧张劲也松弛了。我感到无意中做了一件大好事,当了一回孝子,心里非常高兴。那年,我24虚岁。接下去,全场就隆重地举行追悼会。想不到,追悼会的主司仪眼熟,一问,果然不错,是我们农场原来的宣传队长,一个帅气的哈尔滨男知青,叫张希胜。他刚调到三棵树农场不久,在农场担任政治处副主任,舞台经验丰富,由他掌控这个追悼会,确实是很合适的人选。(鸣谢李纪萍好友提供的姓名)</p> <p class="ql-block">引用图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