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儿子的父亲节礼物——记端午节

下塘镇中心学校 陶强

自从上大学以来，一些节日在我脑中的印象变得越来越寡淡，这些节日在我脑中的信标很少是传统习俗，于我而言更多是和假期相系在一起。上了大学的我好像就没回家过过端午节。

主要原因是假期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天，从黄山到合肥，三百多公里的路程，在路上我便要花去一天的时间。我尤其厌恶在路上的这段时间，无论是从家到学校还是从学校到家，我像是一根有惰性的弹簧，从始至终都固执的拒绝改变。所以当我爸给我发消息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时我是诧异的，在大学的日子里他们很少问我一个较短假期的安排，而端午节好像和中秋节那样一家团聚的意象不同，我反倒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什么是需要我回去商榷。事实证明我是想的有点多了。他们只是觉得我呆在学校也没有事情干，不如回家。

确实，在这样一个怏怏二班，团支书不在本组，班长杳无音讯，生活委员又醉心工作，导员无人可用的情况下，我这思乡之情忽然就酝酿到了顶点。不跑真的会被抓壮丁。

高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之后，老哥来到合肥南站接了我一程，我大学的第一个寒假他好像就说过这件事，到大四的最后一个假期他终于也是想起来了。人生嘛，这么长有一两件事能做到呼应也是算得上是个小确幸。

到家的时候，我爸告诉我今天下午要回去帮爷爷奶奶收麦子，麦子？在我印象里，那座记忆中的红砖瓦房被推倒后，田地这个概念也在慢慢远去。我有多久没见过有人在田间地头上兜兜转转了？铺在地上的麦穗，我也有很久没有收起过了。微薄的印象是红房子大门外的平坦场地上，被石磙压得平整黝黑的地面，挂在竹竿上橘黄明亮的灯光，上面缭绕着细小的飞虫。奥，盛夏的夜晚漫天的繁星下，借着月光能望见每家每户的门前都有大小不一的谷堆。

下午三点，我站在酷烈的阳光下才真正意义上感觉到夏天来了，老家的水泥马路，上面枯黄的麦穗和秸秆散乱的铺在上面，并不多，这些麦穗对于我记忆中的他们来说应该是份谈不上信手拈来，但有说不上困难的工作，现在，他们老了，有一些事他们只能咬牙去做，但却有些力不从心。我俯身拾起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扫帚，竹制的长把手光滑的像是瓷器的釉面，我从上到下捋了两遍，心里想的是那些走在路上盘着核桃的人，嘿，这个釉面是不是就是他们想让他们的核桃表壳所拥有的质地，当他们闲盘核桃落灯花时，有人在烈日下日复一日的劳作，人和人果然是不同的。

人和人果然是不同的，宿舍的闲谈好像也谈过这个话题，我的两个室友说这个世界是如何如何的不公，有钱有资本的人活的潇洒恣意，而大部分人朝九晚五活得疲惫不堪，还要被冠以不够努力的罪名，他们躺在床上挥斥方遒，我当时换了个方向躺着，心里是不同意的，可是这份不同意，又该落在哪里呢？

爷爷从三轮车上拿下尼龙口袋，我起初觉得并不大，我一个人都能完成装运工作，事实上，我只是活做的少了，有点飘。堪堪只装了十之七八的袋子，我提起来都是紧抿着唇，踮起脚才能提起来埵严实。这些袋子是要放到三轮车上运送到家里码放整齐的。搬运时，爷爷和我爸一同协作着，爷爷一边搬着一边念叨着“少爷小心腰”，我爸腰容易受伤是我家的常识，偶尔发作走路只能扶着墙走。我爸也是默不作声，只是一袋袋的搬运着。因为我爷爷也老了。

把人的一生比作一场四季的轮回，有人处于与今日一般的初夏，而有的人则已经穿过硕果累累的深秋，即将迈入苦冬。

人和人确实是不一样的，就像我如果咬咬牙抬起麦穗最多回去酸痛两天，我爸不估量一下可能就是打我妈的电话带药了。

但是人面对困难面对生活的态度都是一样的啊，面对外部的条件不同，我们的确是站在不同的起点，但是当我们仰头质询何其不公时，为什么不低头看看走过的路，如今的世界是一个后真相的时代。人们选择相信故事，而放弃相信事实，选择相信言说，而不相信做事。在这个浮躁的世界上人们似乎只想把过错归于时代，他人，然后将自己摘离出去，落得一身清白。

低头赶路的人不会在意落在肩头的是月光还白霜。低头前行，敬事如仪吧，时间会给予答案。

后记

当父亲节收到孩子别样的礼物时，那一刻的激动和感动还是奔涌而来。不为别的就从孩子能有这样的一份心，作为父亲的我已是激动满怀。孩子的成长不就是他对自己对他人有了自己的视角，有了自己的判断吗？人生的路只要无悔的走下去，收获的绝不仅仅是抱怨和怨天尤人，肯定有你奋斗后的喜悦和成长，对这一点我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