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不曾有终点

时光轴画

3月19日父亲经历了几个难眠的昼夜后终于熬不住了自己到医院做了检查，医生支走父亲跟我讲述了父亲的病情3月20日强烈要求下，父亲勉强同意了住院，只是他还不想了解自己到底得了多严重的病，上午二姐带父亲去了医院，做了相关检查，病情开始逐渐清晰3月21日进一步的检查过后还没结果，盼望着明天才能回家的自己能在夹缝之中看到一丝丝奇迹3月22日回家北方的柳芽在与我阔别十一年后与我重逢，只是这次的新生却在无情的孕育死亡。小时候吹过的柳笛子成为了一种印记，强烈的思念，不尽的等待和那无奈的抛弃奇迹终究不属普通人，我的父亲在一张张报告书下在一步步靠近死亡，而我，此刻那么无力且无能3月23日告知了母亲，父亲住院的消息，但没告知母亲父亲真实病情，带母亲去医院看望了父亲，看到父亲的状态还不错，就让母亲先回家了，趁着父亲睡觉的时候我看着父亲的脸，不知不觉的忍不住了眼泪3月24日母亲以为父亲只是普通胃病，我陪床回家后便没有在追问，还在满心欢喜的为我快出世的宝宝买各种用品，我强忍着眼泪，生怕母亲看出端倪3月25日终于，最后的希望也在最后一纸报告之后被打破了，即便是之前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也明白其实早就有了结果，可那一张几乎可以忽略重量的纸却猛然变得很沉重，压得我很痛很痛和医生深入交谈后，决定周一出院带父母去湖北，留在我身边，把周一出院的消息告诉了父亲，父亲以为自己没事了，开心的像个孩子，如果可以真希望他能永远在这样一个谎言里。可能他已经有所察觉但是听到出院的消息后大概也打消了顾虑，格外喜欢笑了，很轻松。3月26日几个亲人在周末的时间一起来医院老父亲，我们逛了不到一下午，天气很好，很暖，每个人都在有意无意的拍张照片拍段视频，其实，我们都怕那个躲不过去的结果3月27日办理出院，我怕父亲看到诊断结果，支开父亲独自一人办理了所有手续。父亲短暂的回到了没生病之前的样子，一路上说说笑笑，偶尔还会提到几句对未来的规划，可是我心里很清楚，那未来的规划完全不知道会在某一个瞬间崩塌。3月28日携父母去建始，几经周折后得到两个相对合理的报销方案，多少算是一点慰藉吧。临行前，大伯二姐在一直不停的拍照拍视频，爸妈以为是怕分开久了会太想才拍的，其实他们没错，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个“久”到底可能会是多久，也许此一别父亲和他们和这片土地便是永别，我们都不愿面对这样的结局，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惨痛的现实。我们离开了他们的视线，他们便爬上墙头依旧不舍的看着，远远的我看到他们哭了，而我是最能明白他们为什么哭的，因为我比他们更想哭，却也只有我不能哭，至少在此刻不能。我深切的知道如果此刻我倒下了，那所有的一切也就真的成为泡影了，生活对于苦命的人不一定想得到锦上添花，却从不会忘记落井下石。3月29日凌晨两点半，我在火车上辗转反侧许久也未能入眠。好像没有多想什么，又好像很多事等着我去想，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更不知道这个异地对父亲来说意味着什么。4月6日跟母亲讲述了父亲的病情，我能感受到母亲的无助和心痛，面对至亲的痛苦，我依然那么无能为力，这可怕的病痛真切的让我感受到了什么是苦难。4月7日清晨母亲很早就来到我们房间，母亲的脸能看得出来她应该一晚上没怎么睡，提及了给父亲手术的事，母亲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了，看着母亲流泪，我抱着她，跟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其实我明白这样的话起不到任何安慰人的作用，只是我好像除了这样说也没有别的语言了。前几日，父亲的又感身体不适，给父亲再次办理了入院手续，等待接受化疗，父亲依然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只是我已经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疑惑，我不敢多问，只能尽力的去寻找稍微轻松一点的话题。据说化疗很痛苦，不知道明天开始的化疗爸爸会不会出现什么不适，心里很忐忑，也很无奈。连续三天夜里梦到父亲了解实情后拒绝治疗，梦中那种绝望虽未发生却感受的那么真实。4月8日父亲第一天化疗，输液八个多小时，稍微安慰点的是父亲并未感受到什么不适，已是大幸。4月9日父亲的化疗进入新的阶段了，一下午一瓶液只输了不到三分之一，不知道明天什么时候才能输完，我那可怜的父亲。多么希望经历这些苦难后父亲还能多陪我几年，看着他的孙子慢慢长大。4月10日昨天的药液直至今天中午才打完，打完后又挂起来一瓶一样的药液，期间另一只手也打上了点滴。连续几十个小时的输液让父亲开始变得憔悴，食量也明显下降了。看着父亲母亲的样子，再面对自己的无奈，那种无力愈演愈烈。想抓一根稻草救命，却四处荒芜。4月11日凌晨一点，又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不忍惊扰到旁边熟睡的爱人，一个人躲在客厅里，细数着最近的日子。曾几何时，谁还不是个孩子呢？放肆的感受着父母的宠爱。可现在，仿佛就是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自己肩膀需要扛起的责任，很累很无助，却又要很坚强的说我能行。过往的我能行是在表现自己，而今的我能行却是不得不。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上午下班后急忙赶到医院，看着双手都扎着针的父亲显得格外苍老了，脸上的胡须和憔悴的面容让我心疼，但是今天出院，父亲还是在疲惫之余露出了些许笑容。所幸可以休养一阵子再来了，不然我的父亲会有多痛苦。4月12日带父亲来市里找鲁医生，父亲应该在我们的言语间听出些关于自己病情的问题，可能是鲁医生的自信让他很安心。市里需要住院七天，母亲陪着父亲。4月14日上天总是那么不公，父亲还在恩施住院，结果我那21周零三天的未出世的孩子又被医生判了死刑，复杂性先天心脏病，我从未接触过的一种病，从医生的口中了解到即便是强行生下来，手术成功的可能性也很小，而且即便手术成功孩子也会在痛苦中活不过多久。我的心大概已经疼到麻木，看着老婆的样子，我甚至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那种无助好恐怖。我开始不断提醒自己，坚强一点，一切都会过去，我清楚的明白，如果我再倒下去，这个家可能就真的陷入黑暗了。我要挺住，熬过所有的痛苦。我实在找不到近期有什么事能让我宽心。屋漏偏逢连夜雨，糟心的事总是来的那么紧凑和措手不及，一直以来我是家里最小的，一直被当成孩子，可是好像我再也不能好好做一个孩子了。这一整天的雨淋透了我的心。一个人能承受多少不是看他有多大能力，而是要看他有多么不幸。 4月17日陪老婆去医院打了针，医生不让我进去，我在门口，想做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做什么。老婆出来后告诉我，医生定位打针的时候宝宝在乱动，突然那种忧伤又涌上了心头，伴随着眼泪。不知是没睡好还是怎么的，一整天，头都是炸开的痛，我一遍遍提醒自己一定要挺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挺住。4月18日下午四点四十左右，老婆开始肚子疼，看着老婆那疼的样子，让我好心疼，却又同样无能为力。十一点多，老婆疼得实在受不了了才同意打无痛针，打完后稍微轻松了些，我也有个间隙可以出去稍作休息，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有意安排，我只出去了十分钟，我那五个月的女儿就出来了，我进去的时候已经用袋子装起来了，我想去看，可又不敢去看，我怕我看到她会忍不住，我清楚的知道，老婆还在产台上，我要照顾她，我不能失控。女儿出来后老婆流了很多血，加上无痛针的麻醉以至于从产台上下来就晕倒了，面无血色，完全瘫软在我身上。我把老婆抱到轮椅上开始吸氧，几分钟后脸色才稍微恢复了些，我的心也才稍微放下来些。我不知道一个人要经历多少黑暗才能见到阳光，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在黑暗里要努力发光，希望能让我的父母和爱人有些依靠和方向。我不敢发表任何情绪，生怕我的至亲们看到我的无助。人生在世，把老的送走，把小的养大，便完成了人生的责任，而我目前来看不但没有完成任何责任，反而欠了这人世间一笔大债。4月20日父亲今天出院了，见到父亲的那一刻我心里稍微轻松了些许，父亲面色还不错，说是自从喝了中药后再也没疼过，这是对我目前来说唯一的好消息了。4月21日老婆今天出院，接下来需要在家静养一个月，所有的事终于在一点一点有所转变，不知道这么久以来我是怎么抗住了所有，我明白现在我还远不能放松，只是以病人家属的身份离开那个沉重的地方。8月12日在短暂的三个月之后父亲的病情好像又有加重，母亲带着父亲又去住院了，今年这一系列的事让我好像从未敢放松，但愿天道有情，让父亲少点痛苦的多陪我们几年吧。8月15日父亲的检查结果出来了，病情又加重了许多，各方扩散也没有缓解，此刻我内心复杂，不知道现在的父亲什么感觉也不知道现在母亲内心会有多么煎熬，为人子的失败，在此刻表现的那么真实。我大概真的已经疼到麻木了，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大脑里却是一片空白，在这不知所措的未知里好像细小的波澜都能将我吞噬溶解，转身瞬间又要提醒自己：站起来，千万要挺住。8月16日如果注定留不住，就请各位天神让父亲少受些罪吧。本就是一世操劳，就不要让他在临走前经历那么多的磨难了。8月25号住了十几天的院，终于算是完成了回家后第一次化疗，今天父亲出院，视频里明显的笑容多了许多。我很清楚父亲在医院的痛苦和压抑，所以出院后的父亲才会笑得那么开心，好希望这笑容一直延续着。12月4日老婆查出来怀孕了，我和老婆都很开心也都很紧张，希望一切安好，告知了父母这个好消息，他们也很开心，只是开心之余我看到了父亲的忧虑，我明白那是什么，因为我也在忧虑。希望年末的好消息能开启2024年的好运。12月25日老婆孕吐严重开始住院禁食，看着她想吃不能吃的样子真是心疼，又觉得像小孩子一样可爱，我知道现在老婆无论多难受她都是幸福的，毕竟我们是那么爱我们的孩子。2024年1月28日老婆又因为孕吐反应住院了，好在我马上放假，可以全天陪护老婆和我们的宝宝了，希望老婆早点好起来，希望我们的宝宝乖乖的，健健康康的出生，成长2月5日老婆怀孕孕吐反应很大，今年的春节又不能回家了，父亲母亲乘高铁再一次踏上了恩施这片土地。我和姐夫还有弟弟去接父母，见到爸妈的时候我摸着父亲的脸，忍住心疼，和他们谈笑3月28日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半年的化疗终于还是在父亲略显苍老的脸上又留下来深刻的棱角，我对这父亲以前的照片，看着视频里父亲现在的样子，不争气的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父亲已经开始抗拒治疗了，年后他开始各种理由不去化疗，我知道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他怕成为我的负累，怕拖累我这个刚刚成立不久的小家。父亲的胃口越来越差，身体也开始出现各种不适，此刻的我除了感觉自己无能之外又感受到了强烈的负罪感。父母怕我担心，想尽办法瞒着我，可是我是您的孩子啊，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你们的痛苦。我躲在角落里，面对自己的无力，狠狠抽打着自己，如果当初我不那么任性，如果当初我再努力一点会不会一切都不会这样糟糕。只是没有如果，抹去眼泪，我又一次郑重提醒自己振作起来，不能倒下去。晚上和老婆说了爸爸的情况，老婆也很担心，很坚决的要爸爸去化疗，这让我安心不少，毕竟她的坚决不是一般儿媳妇能做到的。3月29日和爸爸视频越来越不敢正视他的脸，看着他那连太阳穴都开始凹陷的脸，我实在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不过今天视频总算是说服了父亲清明后去医院化疗，这算是一点好的迹象吧。4月1日晚上十点，二姐打来视频，我心里清楚这个时间发视频一定是父亲情况有了变化。父亲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在家里靠着打营养维持着。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形容我此时的心情，我只觉得很沉重，，也许那个结果是真的快了，我不想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也许成年人的世界真的没有玩笑，即使在痛苦也只能接受不得不……4月2日早上和父亲视频，是在他们去医院的路上，只是简单说了几句，但从从爸爸的声音里已经听不到任何力气了，中午视频和医生做了沟通，才了解到已经到了末期，我看着爸爸，他艰难的揉了揉眼睛对我笑了笑。大概已经他自己感觉到了什么，可是那种明知死亡等待死亡的恐惧会让他多么痛苦啊，我不敢想。我只想车能再快一点再早一点，能让我在爸爸清醒的时候多陪陪他。这一年多来，无助、无奈、无力、恐惧、自责好像从未离开，我好恨自己的无能，好怨上天的不公。爸爸那么善良忠厚的老实人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苦难。4月3日北方的风吹醒了万物，却重重的压在了我心上。父亲的肚子胀的很硬很鼓，看着父亲痛苦的样子，我对自己的无能痛恨到了极致。父亲强烈要求出院，我劝了很久可依然没拗过父亲，反而所有人都在劝我，到这个时候也许顺从父亲的意愿才去对父亲生命最后的尊重，只是这种尊重让我很痛苦，但愿最后的日子里父亲能够稍微轻松一点。父亲的肚子摸起来像是石头一般，腿和脚也开始出现浮肿，我的不安又增添了几分。下午五点在打完针以后，我们打车回家了，整整一路，父亲很安静，母亲牵着父亲的手，多么幸福。4月4日回家后的父亲似乎心情好了些许，家里团团围坐在一起的亲朋让父亲多了些笑容，但我父亲此刻的痛苦我感受的依然那么清晰。上午和家里人已经准备着手对父亲后事的安排，我不想面对，却不得不面对。下午打完点滴，父亲好像恢复了一些，能自己走几步路了，这让我感到点慰藉。4月5日父亲今天状态好了很多，腿和脚的浮肿渐消，肚子摸起来也没起初那么硬了，我多么想放松下来，却又不敢，医生的话像一根根钉子钉在我的神经上，让我害怕和不安。4月6日下午太阳很好，我给父亲洗点了个澡，看着消瘦到皮包骨头的父亲，我没忍住湿了眼睛，庆幸淋浴的水没有让父亲发现我的情绪。4月8日父亲这几天状态恢复了些，一直在催我回去上班，下午替父亲理了头发，父亲看起来精神了一些。我一直在想父亲发呆的时候在想什么，也问了父亲几次，只是都没有结果。我不敢随意去猜测，因为看到他发呆我感到了忧伤。4月9日终于在父亲再三催促下我定了回湖北的车票。出发前和父亲聊天，我说希望父亲能给宝宝取个小名，结果父亲说他早就想好了，叫时向东或者时向南。聊了一会我又再三叮嘱了父亲和母亲，然后整理了行李出发了。下次回家希望是一家人的团聚。4月20日点滴终究还是给父亲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在父亲的强烈要求下不再输液。大伯和母亲去为父亲挑选了寿衣，从父亲的样子上看，我们即便是在再不愿意面对都不得不承认父亲的时间不多了。我很恨自己，恨自己离得太远，恨自己因为自己的职业不能随时守在父亲身边。我决定在假前再请几天假，早一点回去陪父亲。4月22日和父亲视频，老婆偷偷的看了一眼父亲，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我不敢去看她，我怕我看到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老婆要和我一起回去，我拒绝了，我想这应该也是父亲的意愿，在父亲心里，此刻最大的遗憾应该就是没有和孙子见面吧。4月26日赶了十几个小时的车终于在上午十点半到家了。看着父亲愈发消瘦和几乎已经完全没有力气的样子，我强忍着眼泪和父亲说了几句话。回到自己房间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我哭的很凶却又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调整好状态又陪在父亲床前。父亲已经几天没有起床了，大小便也失禁了，给父亲点了只烟却发现父亲连拿烟都要扶着烟灰缸。我不愿面对却也不得不接受，恐怕这次我的父亲真的要在不久后离我而去了。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便只剩归途，而我可能很快就要没有爸爸了。这个辛苦了一辈子的老人，这个在我心里最伟岸的男人，这个曾经无论任何情况都是我最坚强的后盾，这次可能真的熬不住了。我很不理解上天的不公平，为什么父亲忠厚一生，善良一生，却在六十出头的年纪要经历这样的痛苦，甚至明明还有几个月就可以和孙儿见面的时候，却又让父亲病情突然恶化到这种程度，为什么不多给父亲点时间，哪怕是几个月，至少可以看到自己的孙子啊。父亲那么喜欢孩子，每次抱别人的孩子都是那么慈祥和蔼，那在父亲心里该是多想看看自己的孙儿，抱抱自己的孙儿啊。4月27日父亲的状态越来越差，给父亲剃胡须时，消瘦的样子已经很难剃到那凹进去的地方了。我不敢长时间盯着父亲，因为看久了自己会流泪，而我现在不能流泪，至少不能让母亲看到我流泪。或许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吧。陪父亲的最后一程，做母亲后半生的依靠。5月4日陪伴了父亲几天，父亲的状态和刚回来时大体差不太多。只是今天我的请假申请被驳回了，我给学校校长打电话说明情况，他依旧没同意，无奈我只能定了回学校的票。愈发觉得自己的无能为力。自古忠孝难两全，只是我在这上班七年多，除了我结婚还有爸爸生病，我没有因为自己的事情请过一次假，为什么在这样的时间节点里这样的处境下依旧只能固守所谓的规矩，我不理解，却又不得不遵守，这样的时间节点里，我不能出任何问题。我和父亲说我要回去上几天班再回来，爸爸无力的点了点头，我扭过头尽量不让父亲看到我渐渐泛红的眼圈。回到房间，朝着父亲的方向跪下，向父亲跪拜辞行，此刻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无助和愧疚，因为我深知，此一别，很可能是永远。人这一生啊，离别总是太多，但如果能让遗憾少一点，会不会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暖一暖。在石家庄转车，看到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年人提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然后很吃力的背着一个装的满满的蛇皮麻袋慢慢的走出来，大概是他的女儿来接她，抱怨着她带这么多东西，说都不是什么稀罕玩意，都买的到，这么大老远带过来干嘛。边说着边接过所有的东西然后也很吃力的走着，我知道那抱怨的背后是满满的心疼。而老年母亲也并不是不了解她带的那些东西并不珍贵，但她也知道那都是她女儿喜欢的东西。然而也许就是那种流淌在血液里的关怀和情感才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事物。相比之下，我确实做的很差劲。仿佛越长大越理解了一句老话：父母在，不远行。只是现在我似乎已经别无选择。 5月11日人生的遗憾总会那么多，这几天每天和父亲视频似乎父亲的状态一直没什么变化。清晨五点半，大伯打电话过来时我已经预料到情况不好了，看了很多路线选择了最快的一种，可是就在我刚刚准备出发的时候父亲走了，没有等我回去看他最后一眼。我压抑不住的情绪爆发了，我痛恨自己的无能和不孝，只是很快我又必须调整好情绪，因为老婆在我身边也哭成了泪人，我抱着老婆安抚着她。我的父亲，勤劳忠厚，善良可爱，只是从今天起，我不再拥有他，也是从今天起，我失去了我的父亲。回到家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没想到几天前的一别却真是的永远。回到家，大伯说父亲走的很安详，没有痛苦，看起来也并不吓人。是啊，父亲是那么善良和慈祥，那么爱家里人，他怎么会舍得在最后的记忆里给家里人带来不安呢。5月13日今天是父亲下葬的日子，发泄了几天的悲痛似乎并没因为时间得到缓解。情感上我无法接受失去父亲，却又不得不承认父亲的痛苦终于结束了。只是于父亲而言留着遗憾，而于我而言留着遗憾和愧疚。父亲的葬礼很风光。回到家一直没有看父亲，因为我怕打扰到父亲。打开水晶棺，入棺之前，我为父亲洁面，似乎父亲的脸还有弹性。然后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抬父亲入棺。此时的父亲已经如同腊人一般，没有像别人说的那样苍白的脸色，脸虽然枯瘦牙齿略有突出，却没有一点恐怖的样子，如同最后的时间里睡着了的样子。这真是我最后一次看到父亲了，至此以后，便是天人相隔。我也深知我要尽快振作起来，父亲的离开代表着家里的一切责任都交接给了我，我要照顾好家里。父亲，您请放心，我定会尽我所能照顾好家里的一切，天堂没有病痛，一路走好，我挚爱的父亲，以后我望向天就可以看到您的微笑，摸不到却一直在心里。5月17日今天父亲头七，这几日一直在家里整理父亲遗物，其实这几天越收拾东西越觉得父亲就在那里，我问母亲怕不怕，母亲说不怕。是啊，父亲一定不会舍得让我们害怕。下午我启程去湖北上班，走之前我和母亲聊了许久，母亲的状态看起来好了许多，不知道是母亲真实的状态还是怕我担心而刻意掩饰。因为工作我又不得不离家，我只得拜托哥姐叔伯婶姨他们帮我多照看母亲。地域生活习惯的差异让母亲选择一个人在家，尽管我劝了很久，她依旧坚持，其实内心的情感我理解，所以我选择尊重母亲的选择。6月16日今天是父亲离开我们的第三十七天，也是父亲过世后第一个父亲节。翻开手机里保存的父亲的照片，笑容里依旧灿烂，我想现在的父亲在天堂应该过得很好吧，没有病痛和苦难。爸爸，您在天堂还好吗？自您长眠，我便只能长念。您还记得吗？一个多月以后我也真正要当爸爸了，请您放心，您心心念念的孙儿一定会在您的保佑下健康快乐的成长的。今天过后，就让这篇记事画上句号吧。自此以后，这篇文字将会留存在我的生命里，永不褪去，以后对您的思念便从头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