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峡谷——喀拉峻草原7

远山悠影

2023年4月27日，为了拍摄冰百合，我和我的朋友邵局，在特克斯县政协办公室李英江主任带领下，驾车进入喀拉峻东景区。李主任咨询了特克斯县摄影师，说是在展览馆向南的山谷里有冰百合开放。

我们行驶到可能有冰百合的山谷，没有看到冰百合。此时，天山北坡山峰积雪尚厚，在上午阳光的照射下，雪山格外靓丽。既然没有冰百合可拍，壮丽的雪山也非常值得拍摄。于是李主任带我们到库尔代河大峡谷。这里只有本地牧民可以进出，一般游客进不来。

我们驶过展览馆向南的一个山梁，眼前是开阔的草场。积雪刚刚消融后的草原，呈青灰色。向阳坡有些浅淡的绿色。

习惯于一望无际绿色的草原，向往盛开报春花、毛茛花和金莲花海的草原与远处的洁白雪山，还有蓝天白云的诗画草原。眼前初春的草原像是一只丑小鸭，虽然稚嫩可爱，可是灰色的暗淡，只能让人憧憬山花烂漫的盛景。

一年有四季，四季景不同。真正的美是人们心里对于自然景观的差异产生的愉悦感受。至少，现在我们可以感知草原最美风采的蕴育期是怎样的境况，通过比对，才能更深刻地理解草原的美丽蕴含。

近处青灰色的草原，很是宽阔，以至于将黛色的云杉松林似乎挤到天山脚下。青黑色的森林，无奈地拉黑了原本就黑的面孔，简直没有一点光泽。

白雪皑皑的天山，雄伟壮丽，蜿蜒逶迤，像一条白龙闪烁着银光。盘踞在山坡上的云杉森林，即便紧靠皑皑雪峰，依然还是肃穆的黑色。

在这辽阔的草原上，只有一家牧民生活在天地之间。性格不豪放开朗恐怕草原也不会答应；如果歌声不像风一样悠扬嘹亮，就不会传向远方；如果不手舞足蹈，四肢就会僵硬麻木。

换个角度，才知道毡房近处的森林并不在山脚下，它们和山脚下的森林还远隔着巨大的库尔代河大峡谷和天山脚下巨大的冲洪积扇。

看着近前的草原，已经是辽阔宏大了。可是，大峡谷到山脚下的山地草原更加辽阔。这就是我们新疆的土地特性，这种特性不仅造就了牧民豪放粗犷的性格，也使生活在这个辽阔土地上的人民，习惯于开阔的视野，胸怀坦荡。

喀拉峻草原，是雄伟壮丽的天山，天山上郁郁葱葱的森林，山谷里宽阔优美的草原，还有发源于冰川积雪流经谷地草原的众多山溪河流，共同构成这一美丽画卷的生态系统。

山有山的布局走向和形态特征，林有林的结构层次和分布趋势，草原有草原的绵延和优雅，河流有河流的流态和流向。构成山地草原系统的各自系统，都有着自己的生命形态和演变趋势，都是各自独立的活的有机体。

一方面这些子系统共同构成一个大系统，另一方面各自内部又有众多的子系统既相互独立运行又互为依存协调共生。每一个系统，不论处在什么层次，都会面临两个方向的组织构成和运行态势。

一方面，与和自己相当层次的一个或多个系统耦合，形成一个高层次的系统；另一方面，每个系统同时也是有多个子系统耦合构成。宏观方向上，有很多的层级，最大的，目前我们知道的是宇宙。微观方向上同样也有很多层级，目前我们知道的极端是夸克。

早春的草原，青黄不接，马儿仍然能够得到自己需要的食物。马儿和我们人类一样受到感觉的驱使，不一样的是人类有着超越感觉的理智。自然的演化，使我们人类和这些动物有着绝大部分相同的基因及其组合，只有极少数的不同，使我们和其它动物分属不同的物种。

我们每个人都很自信，由自己的心智决定自己的思想和行为。殊不知，我们自以为的这种认知，其实都是我们躯体内部基因决定的。我们只是我们体内基因的保护工具和运载工具。

当基因驱使我们完成传宗接代使命后，自私的基因事实上，可以完全抛弃我们，失去功能的我们的躯体，就像落叶被秋风横扫一样凋零。这很残酷，却是我们不可能回避也无法扭转的事实存在。

面对残酷的现实，我们应当如何抉择呢？昨天浏览一篇微信文章，作者以第一人称写道：我是一个单位的领导。一天单位职工在议论一位父亲，拿着钱在济南市给儿子买了房。后来，这位父亲到儿子家里，儿子说爸爸你最好住宾馆。父亲生气走了，从此不再到儿子家里。我心想，我女儿才不会这样对待我的。我女儿在北京工作，后来我也是拿着钱在北京给女儿买房。我再去北京，女儿同样残酷地说，妈妈，我认为你最好去住宾馆。我说为什么？女儿说，这样是你最好的选择。作者反思道：是我没有教育好女儿。

我不知道，这是否是自私基因的直接表白，但是我感觉这里面有着相通的机理。很多人觉着这在道德上难以接受，却很少有人认识到这是客观存在。

高山成就了冰川积雪。冰川却侵蚀了山体，逐渐削平了壮丽的山峰。使得原本高耸云霄，刚劲挺拔的雄伟山峰，成为碎屑堆积的平滑山顶。

高山蕴育出河流，河流却要削平高山。河流一边日夜不停把山体岩石切割研磨成碎块和粉末，一边把碎块和粉末带向平原大海。

成千上万条河流，就这样把山体削弱，不断破坏着地表板块的平衡，使地壳产生新的运动，或者是火山爆发，喷涌出岩浆维持原有的平衡，或者推动板块运动，产生新的平衡。

这就是自然演化。难道自然演化的本质，就是逐渐蚕食初始形态，蕴育新的形态？生命的漫长进化，既有表面形态的变化甚至于物种的分形，但是更为隐秘的是基因的演变进化。自然界细致耐心地塑造生命的漫长过程，表象上是生命走向高级形态，实质上是基因获得逐渐完善的功能。

生命演化的目的是基因的健全完善。高山河流变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可以观察它们形态的变化，甚至知道表象变化的内在动力，可是这种表象变化的目的是什么？

壮丽的雪山，辽阔的草原，使我们欣赏到自然的美好和谐。这一幕美好画卷诞生之前的冰河时期，则是沉静的冰雪世界。往后发展，很有可能是荒漠蔓延。

当前的状态是以前时代的结束，也是未来新时代的开始。在大趋势面前，是系统整体决定着系统的走向变化，还是各个子系统决定着大系统的趋势。我想这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简单选择题。我们无法否认个人体内基因决定着个人的生命过程，我们也必须承认自然环境和社会制度对个体的影响，甚至也是决定性的影响。

四十多年前，天山和阿拉套山都是终年积雪。现在冬季和初春秋末才有积雪，并且雪线不断上升，冰川数量和积雪存量都在急剧减少，河川径流量随之减少。这样的趋势令人心忧。

有科学家预测说，地球的下一次冰河期最早可能在1.5万年后来临，也有可能在9万年后。下一次冰河期即便是按最早时期到来，我们的地球是否能够坚持到那个时候，没有干旱成火星的模样。

生活在南方多雨地区的人们会说，你真是杞人忧天啊！我们这里不是梅雨绵绵，就是大雨如注，只要不被升高的海水淹没，就阿弥陀佛啦！

尽管南北极冰川存量减少。但是融化的水量，不是仍然在地球上循环吗？火星是由于磁场衰弱，才导致水份飞逸，干涸如今。

厄尔尼诺和拉尼娜极端天气的频繁发生，总是搅得人们惊慌失措，苦不堪言。

至少，白雪皑皑的天山，郁郁葱葱的云杉森林，宽阔舒展的茂盛草原，可以使我们心安。这幅画卷，是我们美好的守望，也是我们美好的愿景。

可是我们眼前的雪山景象，最迟只能维持到5月中旬。之后，积雪迅速融化，天山又将变成蓝灰色的焦灼，只有高峰剩余稀薄的朦胧白色。

下图巨大的山谷，就是最具特色的哈萨克民俗村落——琼库什台。早春的琼库什台村，像她身旁的山地草原一样，都是黄褐浅绿色泽，待到她身后雪山上积雪消融，森林和草原重新恢复生机盎然的绿色之时，这个浓郁特色的哈萨克村落。再次呈现郁郁葱葱满目苍翠的清幽之中。

现在游客看到的琼库什台村，是新近建设的旅游设施。村民也就是牧民，依然还是星罗棋布地散居在山前巨大深厚的冲洪积扇形成的山地草原上。

山谷冰川积雪融化的水量，汇集成琼库什台河，在照片的下方汇入库尔代河。

高耸的天山，从她抬升开始，巨大的地质构造力量，将身边的地层不断地撕裂挤压，扭曲成波浪般的起伏跌宕，相对于主体山脉的雄伟挺拔险峻陡峭，中低山峦和丘陵，则以柔和绵软相待。

这种圆润舒展的起伏沟壑，构成了喀拉峻草原库尔代河大峡谷两岸的基本地貌类型。奠定了喀拉峻草原险峻幽静的壮丽，饱满圆润的秀美轮廓。同时，也为牧民提供了丰富的草原。

这样大起大落，纵横捭阖的地势地貌，在形成过程中是多么地猛烈残暴。我似乎看见了大地在抽搐抖动的震撼，地质构造的威力在拿捏塑造地形之后，仿佛仍然沉睡在每一条褶皱里。

坚硬的岩石，遭遇冰川积雪的侵蚀，溪流的消磨，顺势而下的水流，带着岩屑泥沙，载歌载舞流出大山，走进谷底。站在高处，可以看到溪流白色的浪花。

谷地两侧有许多雨水汇流冲刷的沟槽。这些水流又在创造着次一级的同样起伏跌宕的地形地貌。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站在不同的位置，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库尔代河大峡谷两岸的地形地貌，在这张照片里，和我走过实地感知到的，是一样的圆润柔和。等待返青的草原，虽然还是秋冬时节的褐色，在和煦的春风抚慰下，让人心生温馨的美感。

再换个角度，山峦沟壑似乎是大海的波涛涌动，充满着动感。由远而近，色彩由明到暗，雪山总是最靓的风景线。

这张照片里可以看到，山地草原还是非常辽阔的，尽管起伏跌宕。尚未返青的草原，牛马羊就已经开始食草啦。它们是在采食上年的枯草。

我向着大峡谷深处走去。从照片里可以看出，这里的山梁虽然圆润舒展，坡度还是很大的。下坡时，我快速走向峡谷岸边，返回时爬坡时，气喘吁吁，切实感受到了坡度的陡峻。

以下照片中的地形地貌，还是很美的。如果再过一个月，青青的草原，起伏延展，处处都是柔美的坡面曲线。可惜，到那时，雪山已经没有了踪影。

下面这张照片的远处的山谷下是琼库什台村。从琼库什台过向南有一条乌孙古道，可以到拜城县黑英山乡。这条徒步小道长度约有120公里，行程大约7天，非常艰辛，难度极大，风景非常靓丽。在群山雪峰环抱之中，有一座天堂湖，可谓绝世美景。

以我的身体健康情况，不可能参与这种高难度野外活动，只能欣赏勇敢的徒步者们拍摄的精彩大片。

既然不能向南徒步穿越天山，那我们可以沿着琼库什台河，在峡谷里，汇入库尔代河大峡谷。

清澈的河水在开始返青的峡谷里蜿蜒盘旋，宛若一条飘逸的彩带。河岸不时有树林相伴。如果能够坐在河岸边，听着河水欢歌，一定会很惬意舒心。

在琼库什台河峡谷左岸，有多条沟谷，每条沟谷里都有黛色的树林，沟谷之间是绵软的坡积草原。在左岸阶地草原略微平坦开阔处，有牧民在这里分散安家居住。

这里地处河谷阶地上，气候温暖，水源就在傍边。在这里居住，远离尘嚣，恍若世外桃源。

与琼库什台河谷相邻西边的沟谷，谷底都是起伏的草原，没有树木。谷地西侧有云杉林分布。谷地也有牧民居住点分散其间。

不知道这些牧民怎样前往县城。如果走琼库什台观景道路，开车需要2～3个小时，骑马恐怕需要一天。如果库尔代河上有桥梁通过，那就方便很多。

库尔代河大峡谷对岸，是一片非常开阔的倾斜草原。我们去年自驾游琼库什台村，就是行驶在这个草原靠近山脚的道路。这里有很多的牧民居住，每家都相距很远，分散在草原各处。

就在我一人兴奋地走向大峡谷时，李主任和邵局与跟前的牧民聊天。

这里的牧民说，有很多内地的姑娘陶醉在喀拉峻的美景中，一时冲动，嫁给当地的牧民小伙子。可是，时间一长，失去了新鲜感，觉着在这里生活还是乏味，又有不少人选择离婚。

这位聊天的年青妇女，就是如此这般嫁给了这家牧民小伙子，她没有选择离婚。她说，他们在特克斯县城买有楼房，到冬天，他们就住在县城里。

现在的牧民，已经不再是前辈们那个时代的牧民了。他们开着汽车摩托车放牧，同样拿着手机上网，及时了解商务信息，根据需求选择养殖种类和数量。

他们完全不同于他们前辈们的游牧经济，他们属于商品经济模式。这和我们这里的农民一样，已不再是传统的农耕经济模式。

我们新疆幅员辽阔，土地平整开阔，农业种植全部机械化智能化。开春犁地、播种、施肥、撒药、收获等，都由专业机械承包。浇水，已经智能化。需要浇水时，浇水软件给手机发信息提示浇水。手机操作浇水，智能水阀自动打开，浇够水量，自动关闭。

农牧产品生产销售，都是在网上搜索信息，不再是传统落后的产销模式。

时代的快速发展，为农牧民提供了广阔的天地。信息化和智能化正在成为生产主导推动力量。

商品经济在信息化的推动下，如虎添翼，已经成为主导经济模式。商品经济模式，就是在商品交换中创造价值。在商品交换中发现市场信息，适时调整产品方向和结构数量，同时获取大量信息，开拓视野，启发思想，激发人们创新创造能力。

写到这里，我非常欣喜地看到，被历代帝王疯狂打压迫害的中国商品经济和海洋经济，终于在改革开放的伟大时代，乘风扬帆走向世界。自从我们加入WTO，我们就开始了融入世界经济一体化的进程。

李克强总理告诫我们，就像黄河长江不可倒流一样，中国改革开放的大门绝不会也不能逆转！

我们知道商品经济是市场经济，也是法治经济。法治的本质就是公平正义，遵守契约，反对特权，反对垄断。市场经济的灵魂也是公平正义，遵守契约。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我们眼前的天山雄伟壮丽，白雪皑皑的天山纯净无瑕。琼库什台清澈激越的河水甘之如饴。在这里，纯洁的天山就是我们要遵守的法律。清澈的河流就是我们要学习的科学思想。既要遵守规则，又要启迪智慧，这就是我这部美篇的主题。

雪山下，牧民的房屋在山地草原上星罗棋布地。我们知道自然系统都是复杂庞大的自洽系统。与自然系统相对应，人类的社会系统，往往有强力控制维持，现在逐步过渡到自组织形式。自然系统都是由健康自足的子系统组成，上一级系统往往是由子系统支撑，而不是相反。当今人类社会，同时存在着这两种系统组织形式。

这两种不同的组织形式之间会发生战争。但是自组织形式之间发生的几率很小，自组织与被组织之间发生战争几率增大，被组织之间发生战争的几率最大。

被组织是强力控制组织，成员没有自主性，往往被动消极地执行组织行为；自组织成员是主动积极作为。自组织成员机会均等地获取生存资源；被组织的生存资源都被组织者掌控，所以被组织成员只能等待组织者分配生存资源。

因此，自组织成员可以在遵守组织规则的前提下，积极作为；被组织成员只能为获得生存资源消极作为。

自组织成员不存在为了生存权利与管理权力的战争，而被组织成员则长期存在这种战争。

具有理性的智慧动物，人类应该遵循自然系统数十亿年演变进化成功的自组织原则，组织人类社会。

我在之前的美篇里说过，人类有两大罪恶：同类残杀，破坏自然环境。人类怎样防止这两大罪恶发生呢？答案就是师法自然，遵循自组织原则，构建和谐社会。

从库尔代河大峡谷岸边返回途中，看到一只漂亮的蝴蝶。

在一处粘土小阳坡上，一丛丛的高山离子芥快速生长。这种植物分布在天山北坡高海拔地区，其提取物对心脑血管有益，副作用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