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随笔】父亲节，从此心里永远的痛！

夏汐蕊

美篇号：3728858文字·图片：夏汐蕊 又是父亲节了……父亲。没有您的父亲节，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您的离去。那段日子。那些事情。如今依然历历在目，从未曾忘记。如今，在失去您的第三个父亲节，我想记录下来……在我有生之年，在我渐渐对这个世界失去记忆力之前，我依然能回忆，您离开时，我的样子…… 2021年10月5日凌晨四点，我的父亲，离世。一切，那么突然。一切，发生得太快，结束得太快。一切，关于我和您的一切，到那一刻，成为了一个永远。永远，原来是那么近。近到我很长很长的时间里都不过觉得，父亲就像那些次的病发——先进了急救室——然后转进病房——然后出院。太多次这样的惊吓，在我喋喋不休的“不满”和“警告”里化为平常。这类似于“狼来了”的故事，在我心里已经成为了一种“抱怨”:隔两年就来这么一次吓唬人，有劲？很累的！好不好？能不能长点心？我天天陪着您嬉笑怒骂的日子不够？还非得挑我离家休闲的时间整这么一出大戏么？害得我们要半夜从异地马不停蹄得往回赶。是的，这回真的是大戏！人生结局的大戏！这终将意味着一件事——永远的失去！ 是的，永远的失去……我已经永远的失去了您对吧？我的父亲。永远失去您，写来不过五个字，想来却是将近五十年的漫长光阴……那么多的日子里，陪伴您最多的除了母亲就是我了吧？那么多的日子里，唯一能压得住您暴脾气的也只是我吧？那么多的日子里，把您当个孩子一样“教育”的人也只有我了吧？那么多的日子里……我与您……我与您的父女之情，深得，是我以为，我终究是那一个回到您身边，就能把您的意识唤回来的人！可您，这一次，怎么舍得，连最后一眼都没看我，只管自顾自睡得深沉。可您，这一次，怎么可以，还没让我抱怨一句，就不再搭理我？怎么可以呢？这个样子，带着眼眶两点没流出来的泪，默默的躺在那里“无视”我……怎么可以呢？这个样子，装着听不见母亲嘤嘤的哭声，兀自自己躺在那里“得意”……怎么可以……这个样子……说走就走……连一句告别也不曾留下…… 他们都不让我再看您。当医生宣告您离世，他们就蒙住了您的脸，不让我再看您。当他们为您穿好寿衣，让我拿好您的“离家梳”，还是不让我揭开您的脸巾，再看您最后一眼。我只是想知道最后的您是什么样子。我只是想知道您会不会还有什么意愿。我只是……舍不得……“离家梳”握在手心，齿尖扎出一个个小窝，却感觉不到疼痛……再大的疼痛也上不到心里了吧？此刻，还有哪里，还有什么比这一刻看着您躺在那里更让我疼痛的呢？还是微笑着看着他们把您抬上灵车离开……绝尘而去……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呢？这样的，永别？！红尘万丈，也不过是——说“舍”就“舍”，说“离”就“离”。离去终是比“留下”所受的苦少许多吧～那么你的舍，我应是要痛快的接受吗？离去……太快……我们都不知道在最后的最后，您的心愿是什么……您还有的牵挂，您还有什么要交代……许是除了我们，也无其他了吧～ 心口闷钝的疼，像是憋了一口淤血堵在那里，无论怎样都无法将它消融……于是，它堵着了泪腺，堵着了气门，哭不出来，也很难喘得上一口气。但我还是得保持着淡然。保持着对“离世”这一件事的释然和淡定。保持着“八十岁是个喜丧”，不必太过悲伤的这个想法。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让我的母亲起码不沉浸在痛苦的纠结里。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面对那一堆堆父亲遗留在世的物件从容打理。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让先生放心，继续在外打拼。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让第一次面对至亲离世的孩子不至于那么慌、无措和哀伤。因为只有这样……这样，那样……各种的心灵支柱……我才能不让自己垮下来。我才能成为那一根他们心灵上的支柱。我才能，说服我自己，继续迎着阳光，微笑。 您的房间。您的衣物。您的药瓶。您的床铺。您的用品。它们安安静静的在那里，像我一样在这里等着您回来呢。您，回来了么？半夜两点，如常。带着汐宝下楼方便。夜静悄无人迹，星月无声，只有风掠过枝叶间，低微轻巧的吟咏。汐宝回过头来看我。我微笑着看她:“宝宝，麻麻没爸爸了……”泪，一瞬间，悄无声息的滑落。风里有声。以往的夜深与今日终是不一样的。今夜里，感觉有您在我身边呢。那么，以后的夜，您也会这样陪着我一起漫步的对吧？嗯，我是自私的，我不想做个慷慨的子女，我不想再对您无啥要求。嗯，我从来都是任性的，我才不要管您是不是愿意。好吧，我能看见您微笑的脸呢！我就当是您应承了。 这些年间，您总“讨厌”拍照。特别是最后一次脑梗出院后，身体落下了后遗症——腿脚走路使力不均匀，以及轻微的嘴角不对称，“贪靓”的您就愈发的抗拒拍照。抗拒出门每次都是我自顾自的拿起手机对准您的样子，半强迫性的为您留影——包括您去世前的两天:10月2号那天。如果我知道那天是我最后一次和您一起吃饭……那么我不会离开家，出远门。如果我知道那天是我最后一次为您拍照……那么我一定会抱着你的肩膀和您来张合影。如果我知道那天……如果我知道……可谁又能知道呢？不是都这么说吗？我们谁也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吗？此生于您，我最后的遗憾其实是从不曾亲口对您说一句“我爱您”。就如同您从不曾告诉我“你爱我”一样。我与您何其相似，都是喜欢把“脸面”放前面的人——从不曾轻易低头，轻易道歉，轻易否决自己。这样的倔犟，无论是面对谁，都未曾改变过。所以，此生，您终究是没有听到过我对您说“我爱您”。所以，此生，我们终究不知道您心里最爱的人是谁。所以，此生，“我陪您”已成为终结。而您陪我，却是可以继续。 当为您商议着“墓地”一事时，我不由自主地飚出一句：“一定要下葬吗？不可以带回家供奉着吗，我觉得会更喜欢待在家里吧……”不同含义的眼神，我不深究它们存在的意义～但估计它们主人的心里只有那个最传统的“入土为安”吧。好吧，那我会把您的相框永远放在家里那个，我特意为您的选的位置……每天，我都能看见您……那缕香，会给您捎去我心里与您的对话吧？ 好吧，但我终究是不愿意在若干年以后将我自己“入土为安”的。那杯黄土太过沉重，压迫在已经被压迫了一生的灵魂上，不让我觉得是“安”。我这么一个天生爱流浪的灵魂，却偏偏压迫在一个喜欢讲究的肉身里折磨着，一寸一寸削减着……那么，最后的最后，就让我按着我灵魂的想法来吧，好吗？流浪。随风天涯。又或者，随波逐浪。多肆意的美好。这就是我灵魂深处渴望要的样子。我不想管我的下辈子，它会怎样，会成为什么样子，都不是今生的我需要去考虑的事情，我只管我这一生，这一生的最后。仅此而已。所以，那些爱着我的人，请务必记住我的最后的愿望……在想起我的日子，不要刻意带着被折断了的鲜花。只要随意在路边的野花盛放处画个圈，点上香或者香烟，但凡是有烟能够传递你的信息于我知道的，都行。离去——也许是另一种永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