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莲籽历来是樊口湖区著名的水产资源，产量曾居湖北之首，畅销于武汉、广州、上海等地，还出口日本和东南亚。每年秋天，各地商人云集樊口收购，年销量约1500多担壳莲。1963年产量为历年之最，收购肉莲8340担，进入70年代后，围湖造田，莲藕种植面积锐减，壳莲收购量大幅下降。</p><p class="ql-block">我记得小时候嘴馋，有时弄到几粒莲籽，用牙咬不动，就用锤子或是石头把它砸破，剥去坚硬的黑壳，再把白花花的莲肉碎片挑出来，放在口中津津有味地嚼起来，心里美滋滋的。</p><p class="ql-block">当地人喜欢用莲籽和红枣、银耳、桂元肉一起煨汤喝，说是可以滋补身体。莲子的营养价值和口感自不必多说，但是樱桃好吃树难栽啊。</p><p class="ql-block">莲籽原本是湖畈野生的多，近些年来莲子行情看好，有的农户觉得种水稻划不来，在稻田改种莲籽，销路不错。每年春天，沉睡在湖泥里的莲籽或藕带开始发芽，夏天先露出小小尖角，长成出自污泥而不染的莲花，随后变成蜂窝状的莲蓬，每个莲蓬里长有几十粒莲籽，当莲籽还是嫩绿色时就是有人采集食用或是出售；秋后莲蓬脱水干枯，莲籽壳变黑变硬了，农家才开始正式收获归仓。</p><p class="ql-block">怎样将莲壳和莲肉分离？过去没有机器代劳，全靠手工一粒一粒地剥开，十分辛苦。为了“剁莲籽”糊口谋生，湖区农户备有锋利的莲籽刀，刀连柄约长二十公分，刀背特厚，刃锋雪亮如镜一般。</p><p class="ql-block">除了剁自家采摘的莲籽外，还可以到莲籽厂将莲籽领回家剁，但交货时莲肉不能差秤，因为莲壳与莲肉之比有严格的规定，一旦差秤就要扣工钱。人们还是愿意到莲籽厂里去剁，因为不能藏私过秤，也就可以马虎一点。再说，白天要干农活，剁莲全靠开夜工，那年湖区没有电，家家户户都点煤油灯，既要花钱买，又熏得人头胀胸闷，昏昏欲睡，而莲籽厂的汽灯特亮，照得现场如同白昼一般，剁莲人又多，热热闹闹，由于时间长，产量高，赚钱也多，人心里别提有多爽。</p><p class="ql-block">来厂里剁莲籽人多是小女伢。她们面前竖个矮木墩，木墩左侧挂旧罐头盒装剁好的莲米。剁一粒莲籽，熟练者需要三刀：头两刀飘着砍去两头的莲壳但不能伤及莲肉，然后再用刀轻磕中间的一环剩壳将其刮去。小女伢们的技艺高超炉火纯青，大多数人眼睛根本不看木墩，一边剁一边与伙伴们拉家常，天南地北扯棉花。</p><p class="ql-block">也有个别伢学艺不精，有时不小心把莲肉剁破，为了免遭过秤的不足，便找回那剁飞的丁点莲肉，再用口水黏合完整。这事说出来有点恶心，幸亏买主不知道，不然那莲籽汤你还能喝得进去吗？呵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