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随着隔河岩电站的兴建,蔡庄坪那片土地已没入江底,无踪无迹,但它的面貌,它的一草一木,却深深地印在心里,回忆起来,还是那么清晰。</p><p class="ql-block"> 蔡庄坪西距资丘镇7公里,沿清江而下一条大路,上上下下,经沙坡、砂岩屋、清水溪、门坎石即到达蔡庄坪,路途中很少有人家,只有在清水溪那里有三、五户,那里有个米酒店很出名,人们走累了,常在那歇歇脚,喝碗米洒,再上路。蔡庄坪北靠大山,南临清江,外形就象一条平躺的鱼肚形,从西而来,上尖是鱼头,中宽是鱼肚,尾窄是鱼尾,靠山边为鱼的脊背,多为人户居住,靠江边为鱼肚形,均为自然生成的徒坡高坎,坪内多为旱田,上半部分,人户稀落,下半部分,人户密集,中间有一条石板路穿街而过,路旁居住的多为土墙瓦盖的房屋,还有部分为板壁吊脚楼。在坪的尾端,有一条台阶小道经过姚昌林的家门到达一个河卵石平台,这里是一个木船造船厂,大约一、两千个平方吧。河里涨特大水时就可以淹到这里,后三爹就是这个厂的木工师傅。再往前下去就到了渡口,在这里乘船过河就到了南岸的西湾,再往东走不远,就到了著名的长阳二中。蔡庄坪的正对岸,是鹰子岩,从河底而起,岩高数十丈,在绝壁的缝隙处,零星生长着枝叶茂盛,四季长绿的大树,有人说是九冈栎,至今我也不知道九冈栎到底是什么树,当时说起来只觉得是一种非常名贵的树。在明岩的下面,是碧绿的清江,这里深不见底,常年感到绿茵茵的。说到这里,我想起坪里刘家爷爷在夜深时,架着小划子赶鱼的情景,仿佛又听到敲着帮子赶鱼的声音,在夜深的河面,空旷、响亮,十分悦耳。这段是回水区,水面相对平稳,船夫们常在这里歇脚休息,那时,沿河上下的物资基本靠清江河的木帆船水运,每至夏季,白帆点点,连着纤夫的吆喝声,回忆起来,非常眷恋那时的情景。在这段河的下游是猫子滩,河流湍激,偏于南岸,在北岸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石吧子滩涂地。据大人们讲,抗战时期的1944年,国军的一架飞机因发生故障就拍降在这里。</p><p class="ql-block"> 解放前,蔡庄坪是人们西来东去的必经之地,这里与资丘老县城相邻,西通巴东、恩施、四川古蜀地,南通五峰、湖南桑植,东可水运直达宜都,荆沙。抗战时期,这里曾住扎过国军的江防部队,据父亲讲,士兵穿的军装上标有“石门”番号,当时这里人来人往,夹着军营的练兵之声,热闹非凡。</p><p class="ql-block"> 这里是我们的老家,是我们先辈出生、立足,生活的地方,上下下下都留下了他们生活的印迹。我爷爷原在田家河开斜岩煤矿,为人豪爽,交易极广,生意涉至宜都、荆沙、湖南桑植等地,沿河上下,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贫民乞丐,均能通好,据先辈人讲,爷爷到荊沙一带做生意,遇贺龙畈骡子亏了本,多有资助而相识,红军时期,土毫劣伸被抓,就找爷爷做中人担保,用铜钱把人赎回,也为红军畴集了军资。当年,红军离开长阳时,有意要爷爷随军负责部队的军需,爷爷说我这一大家人怎么离开得了,就罢了。爷爷在坪里置有田产,土改时评成份时,因在乡里人缘好,由爷爷自说,定为中农。</p><p class="ql-block"> 在那方杨家也算是一大家人,父辈兄弟姊妹5人,姑妈杨发秀,长住资丘街上,人长的俊巧,听幺爹说,就象电影明星王晓堂一样,她为人亲和,每遇乡里乡亲姑娘出嫁,都要她来当送亲的代表人,从见到她年纪大了的那种一言一行,那种气质,也可看出年轻时的风貌可不一般。姑妈出嫁时,父亲还很幼小,姑妈经常把父亲带在身边。所以,姑妈和父亲的感情很深。大爹杨发源,英年因病早逝,去世时年仅二十五岁,去逝前在资泉乡府供职。三爹杨发玉,从留下来的照片来看,也是一表人才,人活泼,善交际,爱整洁,走到那一身行头都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吹拉弹唱,多材多艺,特爱吹唢呐子。幺爹杨发林,文笔好,善辩,思维敏捷,感染力强,观点宣明,肯干务实,有宏观掌控的才能。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是地委书记杨春庭的私人秘书,在那个年代,地委圈子里人都知道他文才好,文笔很精,声誉很好。父亲在家很少,成长时多在外面求学、当兵,52年退伍后,才回到乡里,随后一直投身教育事业。靠着先辈的人脉底蕴,乡亲们很友善的接纳了我们,我们的生活在此安稳下来,安宁的环境,母亲可以安心养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