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析嵇康《赠秀才入军》（其九）

张元文（爱莲说）

　　

赠秀才入军（其九）

嵇 康

【原诗】

良马既闲，丽服有晖。[1]

左揽繁弱，右接忘归。[2]

风驰电逝，蹑景追飞。[3]

凌厉中原，顾盼生姿。[4]

【今译】

骏马调驯骑术娴，漂亮军服生光辉。

左挽良弓叫繁弱，右搭利箭名忘归。

风驰电掣速度快，跟踪影子追鸟飞。

奋行直前中原地，顾盼生辉显军威。

【注释】

[1]闲：同“娴”，熟习。丽服：漂亮的军服。晖：同“辉”，闪耀的光彩。[2]繁弱：古良弓名。忘归：古箭矢名。[3]景：同“影”，掠过的影子。飞：飞鸟。[4]凌厉：奋行直前貌。

【作者简介】

嵇康（223—262），字叔夜，谯郡铚（今安徽宿县）人。 三国魏著名文学家、哲学家、音乐家。“竹林七贤”之首。康早孤家贫，聪颖博学，志向超远。与魏宗室通婚，官中散大夫，世称“嵇中散”。为人刚直简傲，因对司马氏篡逆阴谋多所不满，终为司马昭所杀。当时有三千多太学生请求赦免嵇康，愿以康为师。司马昭不许。临刑，神色自若，奏《广陵散》一曲，从容赴死。崇尚老庄，反对虚伪礼教。与阮籍齐名。康兼工诗文，尤长于散文。今存诗五十四首，以四言诗见长，多抒发愤世嫉俗的情绪，风格清峻警峭。代表作有《赠秀才入军》十八首和《幽愤诗》等。散文主要有《养生论》、《声无哀乐论》、《与山巨源绝交书》等。有集十五卷，已佚。明人辑有《嵇中散集》十卷。鲁迅辑校的《嵇康集》和戴明扬校注的《嵇康集》，都较为详备。事迹具《晋书》卷四九本传，又附见《三国志》卷二一《王粲传》后。

【赏析】

这是一首赠别诗。诗人的哥哥嵇喜去从军，于是嵇康就写了组诗《赠秀才入军十八首》赠给他。此首是其中的第九首。秀才是指诗人的兄长嵇喜。本诗以其兄长从军后的戎马生活为假设对象，抒写了作者对嵇喜的赞美和敬佩，抒发了他对狂放不羁自由人生境界的向往。

　　诗的起句“良马既闲”，作者从马入题，以马为衬，以侧笔烘托马的主人的不同凡响。马既然是一匹训练有素的骏马，那么主人就应该是一位骑术娴熟的骑手。紧接着，作者又通过对衣着、弓箭的描写，从侧面烘托出骑射者轩昂的气宇、飒爽的英姿。“丽服有辉”，把一个武士身披铠甲、熠熠生辉的光彩形象突现在读者面前。“左揽繁弱，右接忘归”，诗人极言其兄武备之精良，同时也暗喻其武艺之高强无敌。这些都是静态的描写。“风驰”以下四句则转入动态描写。“风驰电逝，蹑景追飞”形容其兄驰骋沙场之神速。“蹑景”形容其兄策马纵横能追得上一掠即逝的影子。“追飞”喻良马可以追赶飞鸟。崔豹《古今注》云“秦始皇有名马曰追飞蹑景。”诗人巧妙地运用这个典故，既增加了“风驰电逝”的形象性，又增加了意象内涵的丰富性。“凌厉中原”使人看到骑士在辽阔的平原上飞腾驰骋，超越关河的身影。“顾盼生姿”，表现出骑士在马上顾盼左右的炯炯眼神和佳美风姿。

　　全诗虽然只有短短八句三十二个字，但却以雄健的笔力勾勒出一位马上英雄的矫健身姿。诗中没有一句写及作者的感情，但他把其兄入军后的情形想象得那么逼真，关切之情自在不言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