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justify;">父母年迈，时常需要子女们抽空回去陪伴，也更想在他们有生之年多些沟通守着他们安享所剩不多的时间。回去多了就一直希望老家的房屋院坝中，左栽李右种桃，弄几个旧车胎填上泥土，种上些葱姜蒜，布置些花花草草微景观，再把那些鸡鸭鹅圈养起来，让心仪的宽敞小宅小院弄得干净整治有序。那份瓜田李下，远处有青山，近处是烟火的情景，会让我周末更想赶回来过会儿闲云野鹤日子。</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几公里外的山坡上犁田，田间劳作小息的父母。图片拍摄于2014/11/14</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但这种想法毕竟只是一厢情愿。经不起老人的固执，屋外还是一片狼藉，成了鸡鸭鹅的乐土。屋内五俗杂粮，盆盆罐罐，多是为那点牲畜而备。屡劝不听，屡说不改，关心那些禽类每日的食宿，胜过关心自己的一日三餐。感觉家里的这些家禽其实是很幸福的，老人每天的精力大多围着它们转，清晨放出笼，让其自由活动后喂水喂食，傍晚慢悠悠督促它们回归自己的小窝。每天还要安排一两次戏水的时间，到附近摘来它们受吃的野菜野草，离开视野一会不见便立即四处呼唤寻找等，精心的呵护它们的成长。</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justify;">▲鸡鸭鹅成群在门口，一地鸡毛，满院宽慰。图片拍摄于2024/06/12</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些小动物也不负他主人的那份关爱，在接受那些随地大小便、涂乌遍地的同时，鸡窝里、圈角边、柴堆下，时常会零星有它们留下大小不一、数量不等，颜色却相似的鸡蛋、鸭蛋和鹅蛋。</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justify;">▲2023年春节临近，传统的提前杀年猪做腊肉，准备过新年。图片拍摄于2023/01/08</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不接受把鸡鸭鹅关起来圈养的理由是关起来后它们不开心，并且关起来后它们全靠喂食，不能自由到外面喝水找虫子吃，更不能叮啄它们喜欢的那些类似泥沙的微生物等，就不容易消化，就长不快。母亲认为圈起来后喂养麻烦，不能一呼唤就跑过来，缺乏活动的空间。并且还说她手不有力使不上劲，不能提重的水去喂等等，但我却时常看到她经常抱十多斤的柴火，提二十多斤的水桶，每天不断地在房前屋后走来走去的活动。</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还有就是中午或者傍晚时段，老人喜欢把鸭子用竹篱围在屋外的路上，影响了旁边邻居家来来往往的便利，还留下很多的脏屎极不卫生。不止一次看到这情况后反复劝说，从卫生角度、从邻里关系等等，甚至脑怒后责吼过老人，但问题依旧，老人对此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当回事。有一次生气后，我强制把尚小的鸭子用背兜装起来，打算拿到老房子里的鸡舍去圈养，在转移鸭子的那一刻，母亲竟急起来，极力的阻止我的做法。</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心有不甘责怪母亲之后，冷静下来也只好作罢。思考之下，终究明白父母是不想让这些小家禽离开他们的视线，每天起床和晚上睡觉前，他们例行的第一件事便是巡视这些小动物起居。于他们来说，环境卫生不是重要的，你眼中的干净整治有序和微景观都是次要的。我所想种的果苗，或者我想栽种的蔬菜，估计还没长大就让这些小家禽们欢快的啄食干净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justify;">▲五一假期抽空带母亲去十多公里之外的村寨见她久违的堂姐，一言难尽的家长里短，相见甚欢。杀鸡宰鸭齐聚一堂，时常不太有空来往的两家人，难得的一次聚会。图片拍摄于2021/05/01</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所想象的诗意空间，早已远离了父母朴素的爱好。一辈子与土地打交道，一生与这些家禽过日子，父母早已离不开这些小动物了。对他们来说，这些小动物就是宠物，他们的喜怒哀乐平时只能用在这些小动物身上，关心小动物的健康成长远胜关心在自己身上。孩子们长大了，独立自主过自己的日子或是整日在外奔波，他们老了即出不了主意也帮不上忙，他们有些过时或落后的想法，在子女面前似乎成了童话，这使得他们很多时候欲言又止。而这些小动物，完全在似懂或听不懂他们的话中成长，期待着他们每日的施舍与喂养，也解决了他们的孤寂与惆怅。</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因此，我购买了小鸭子回来让他们养，他们一个电话我又时常大费周折地购买兽药、饲料等托人带回家。之前连续四次购买了小狗仔回来给他们养殖，尽管前面四个小狗都因种种原因没能养大就死了。在他们一次次失望与惋惜之中，我仍然没有放弃在老家养只看家护院的小狗，有人来时有犬吠，平时也可解决老人的一些寂寞。毕竟狗的忠诚度与实用度，在农村仍然是其他动物无法取代的。于是又多次托人帮找农村本地小狗，希望买回来继续让他们养大，这份执念长久没有褪去。</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justify;">▲会做木工的父亲，闲不住的手脚，传统的工具制作凳子。图片拍摄于2021/11/14</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尽管他们的这种养殖方式按经济成本核算，入不敷出得不偿失，在集市上完全可以购买到。但只要老人高兴，是不能用经济帐来衡量养殖过程带来的那份快乐。少年夫妻老来伴，不到20岁就成家，年轻时为子女奔破劳碌，为温饱为持家艰苦奋斗。60余年风风雨雨酸甜苦辣的日子一路走过来，印象中父母几乎没吵过架，很幸庆父母均过80岁了能够相依相伴。偶尔看他们吵嘴和安排对方做这做那，另一方顶嘴责怪，或是揭些对方不痛不痒的缺点和老底，像个孩子一样生气发怒，回过头来却又忘记对方刚刚絮过的唠叨，却倍感到很温暖。</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justify;">▲粗茶淡饭，围火生活，抽空买点菜回家陪父亲吃吃饭，听他们的唠叨。图片拍摄于2021/11/14</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justify;">◆养殖了1个多月的洋鸭子，开始变得憨态可拘，最喜欢吃菜叶子。图片拍摄于2024/06/08</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些东西长大的孩子们注定给不了老人，也帮不了老人。想起那首叶芝诗歌改编的歌曲，正是当下老人的写照。</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当你老了</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 justify;">—威廉·巴特勒·叶芝</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当你老了，头发白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睡意沉沉，倦坐在炉边</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取下这本书来，慢慢读着</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追梦当年的眼神</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你那柔美的神采与深幽的晕影</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多少人爱过你昙花一现的身影</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真情</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惟独一人曾爱你那朝圣者的心</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在炉罩边低眉弯腰</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忧戚沉思，喃喃而语</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爱情是怎样逝去，又怎样步上群山</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justify;"><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怎样在繁星之间藏住了脸</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justify;">▲60多岁时的父母，有些拘谨地面对镜头。那一年春节刚过，青山如岱，岁月静好。图片拍摄于2007/02/15</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记录于2024年6月15日星期六</p> 欢迎浏览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