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爷轶事（五十七）谈笑间……

黉门之子（刘富昌）

图片：刘萍老师写生作品作者：刘富昌 相比冶金局副局长兼大陵铁矿筹建指挥部总指挥的二爷爷，已退居二线的五爷爷，就显得清闲的多了。 或许是年轻时总忙顾不上想着什么兄呀弟呀的，或许是人老了特别念旧，自二爷爷调到市里后，五爷爷有事没事就想着到二爷爷这里来坐坐。 二爷爷刚为堂兄沏了一杯茶，五爷爷便笑着道：“世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三、两天，最晚下周，上面的文件便可下达到市里，不仅不允许出卖菊花沟铁矿的尾矿，亦不允许在菊花沟铁矿的周边进行开采和开发。 　　“好！太好了！”二爷爷在喊好后问五爷爷道：“消息可靠吗五哥？你是从秦副厅长那里得到的？” 五爷爷笑着道：“绝对可靠！不过，这消息不是来自秦副厅长那里，我另有渠道。” 五爷爷话音刚落，桌上的电话铃便响了起来，二爷爷抓过电话道：“是我，好，我知道了。” 二爷爷刚放下电话，五爷爷便关切地问道：“是尚武（菊花沟铁矿新任矿长苏尚武）打来的？为工作组的事儿？” 二爷爷笑着回道：“是尚武打来的，他告诉我工作组今天要去大程家（村），他们要沿着大程家那条穿村而过的小溪进入棘子沟（尾矿存放处）。哼！没那么容易！” 　　原来，将二爷爷调离了菊花沟铁矿后，邱副市长马上让工作组（“闲置资产”处置领导小组）再次进驻菊花沟铁矿，并制定了两套方案：一，让菊花沟铁矿全力配合工作组的工作，想办法修一条通往棘子沟的路。二，进入大程家村，沿着那条穿村而过的小溪进入棘子沟。 结果，第一个方案很快便被新任矿长苏尚武拒绝了。他的回答与二爷爷的高度一致：这里是矿山，不能随便乱挖，除非经过省冶金厅批准。无奈之下，工作组只能实施笫二方案了。 二爷爷刚放下电话，五爷爷便笑着道：“依我看甭管他们，上面的文件很快就下来了，你就尽着他们（工作组）扑楞吧。” 　　二爷爷想了一下，望着五爷爷道：“五哥，我不想尽着他们扑楞。咱们的矿藏，就算要卖，也不能卖给小日本！他们（工作组）还想去采集样品，评估存量？我让他们面都见不着！” 稍顿，二爷爷又笑着道：“五哥你先喝着（茶），我布置一下。”说着便拨通了大程家村支书程东的电话：“程东吗？是我。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帮人吗？还记得我跟你交待过那几句话吗？” “记得！记得！不让他们轻易过桥，不让他们轻易进村，不让他们找到去棘子沟的路。还有……用巧不用强。”程东像背书似的复述着二爷爷交待过他的话。 “好，准备去吧。”二爷爷刚放下电话，五爷爷便笑着问道：“这就行了？这就能阻住他们（工作组）？ 　　二爷爷笑着道：“没问题，五哥静候佳音。” 一直关注着二爷爷的您是知道的，在大程家村，二爷爷说句话，或许比县长说的都管用。 二爷爷与五爷爷谈笑间，吴副主任带领的工作组一行人，也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大程家村西三华里处的一座石桥桥头，刚欲过桥，却见一辆满载着猪粪的二十马力拖拉机“坏”在了桥上，把个不足两米宽的桥面，堵了个严严实实。 唯一一条通往大程家村的石桥被堵，要想进村就只能涉水了。而此时正值雨季，纵然是小溪，也足以让穿着皮鞋的工作组成员们望而却步。 他们只有等了，等“坏”在桥上的那辆拖拉机修好了再走。 此时，二爷爷办公室的电话再次响起，大程家村支书程东高兴的道：“……老爷子，我的拖拉机“坏”在了桥上，他们（工作组）现在正在树荫下看蚂蚁上树呢。” 　　二爷爷笑着道：“中午他们还要返回驻地（菊花沟铁矿）吃饭，下午八成去不了（时间不够），你的拖拉机下午可要修好，别影响群众出行。” 正如二爷爷所料，见快晌午了，“坏”在桥上的那辆拖拉机还没修好，工作组只能返回菊花沟铁矿。中午睡了一觉后，一则天气太热了，二则怕时间不够，也怕那辆拖拉机还没修好，工作组便选择了休息，这一天算是白玩了。 第二天上午，五爷爷如同以往上班似的，又来到了二爷爷的办公室。二人正喝茶笑谈间，电话铃又响了，大程家村支书程东汇报道：“老爷子（二爷爷），那帮人（工作组）又来了，我那辆拖拉机走到桥上又“坏”了。他们（工作组）将再看一上午蚂蚁上树。” 　　二爷爷笑着道：“今天嘛，他们（工作组）未必在那待一上午，若他们涉水过溪，可别让他们踩了老百姓的庄稼。” 二爷爷刚放下电话，五爷爷便笑着道：“世英啊，我看你这面墙上还缺点东西。” 二爷爷望向墙壁笑着问道：“五哥，你是说缺一张军用地图？” “哈哈哈哈！”二老笑得豪放而自信。 还别说，真如程东所料，再次遇阻的工作组成员们，果真纷纷来到树荫下看蚂蚁上树了。 可没看多会儿，工作组组长、市长办公室的吴副主任突然道：“嗳？我怎么觉得不对呢？那辆拖拉机那么巧正好走到桥上坏了？昨天坏了今天还没修好？是故意与我们作对吧？” 稍顿吴副主任果断的道：“走！别在这儿等了，咱们找个窄处跨过那条小溪。” 　　功夫不负有心人，沿着小溪下行了近一华里，还真找到了溪流的一个分叉处，工作组成员抖擞精神，跨过了小溪，并爬上了乱草丛生的溪岸。 可是，这一下子离进村的路也就更远了。他们只能穿越村民们的庄稼地，寻找可以进村的路。可他们走了没多远，便被一声怒喝喊停了：“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有道不走在我地里踩踩什么？” 一听这话，吴副主任和工作组成员们心里这个冤呀，什么叫有道不走呀？那桥不是被堵了吗？若是有道可走，谁愿意跋山涉水受这个罪呀？ 于是解释道：“我们要去大程家村，那桥被一辆坏了的拖拉机堵住走不了……” 不待工作组解释完，那位村民便愤怒的道：“桥不能走你们就来踩我的地呀？走走走！别在我地里踩踩！” 　　在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工作组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块地，沿着溪边走到了另一块地，希望从这里穿出去找到进村的路。 可是，没走几步又被喝止了：“干什么？干什么？还吃不吃人饭了你们？没事在我地里遛达什么？滚滚滚！”这个主儿更是不客气。 就这样，工作组所到之处，都会被喝止和驱逐。吴副主任和工作组成员们就纳了闷了，现在本是农闲时节，天儿又这么热，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人呢？怎么好像一下子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了呢？ 看看又近晌午了，连进村的路还没找到的工作组，只能选择打道回府了。 进不去棘子沟（尾矿存放处），就没法采集到尾矿的样品，更评估不出尾矿的存量……就完不成市领导交给工作组的“光荣”仼务，就达不成与那家日企的合作，就会影响到市里的招商引资计划…… 　　因此，深知利害关系、且欲借此机会一展才干的吴副主任，决定带领工作组三闯大程家（村）。 “谢天谢地！”再次来到桥头的工作组成员们，几乎是异口同声，那座石桥，终于可以通过了。 其实，他们最应该感谢的还是二爷爷，是二爷爷考虑时间也差不多了，那辆拖拉机若继续“坏”在桥上，也不便村民们出行，便让程东撤了这道防线。 工作组一行顺利的进入了大程家村，可是，他们根本就找不到进入棘子沟（尾矿存放处）的路。 原来，二爷爷就保矿事项对程东交待后，程东马上带领乡亲们在那通往棘子沟方向的小道上，或堆上了粪，或堆上了草，或围上了篱笆墙…… 反正，你陌生人来了，就像进入了迷宫似的，连路都找不到，更别说去棘子沟了。 　　在村子里串街走巷，东张西望的工作组一行人，像一群找不到洞的老鼠似的。而他们所到之处，都被村民们像防贼似的防着、盘问着、甚至是喝斥着。 您想呀，一群陌生人进了村，贼眉鼠眼、东张西望的到处乱蹿。会受欢迎吗？更别说大程家的人早已知道他们（工作组）在惦记什么了，更别说这活儿是二爷爷交待过的了。他工作组能如愿吗？ 看看实在是没辙了，吴副主任只能将他的工作组再次撤回，待向领导汇报后再作定夺。 邱副市长办公室里，吴副主任怯怯的汇报道：“此番又无功而返，说来话长……” 不待吴副主任说完，邱副市长怒道：“你还说个屁！你的人（工作组）就地解散！从哪来的，还回哪去！” 而此时，二爷爷办公室里，也传出了二老（二爷爷、五爷爷）爽朗的笑声。 原来，国家相关部门的文件已下达到了市里，不仅不允许出卖菊花沟铁矿的尾矿，亦不允许在菊花沟铁矿周边进行开采和开发。二爷爷与他的战友们的保矿行动胜利了。 这正是，调虎离山计徒好，虎去威在情未了。二爷结缘大程家，谈笑之间把矿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