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3】沿黄河一路北上

老杆子

土窖窖，毛驴驴，

条条沟壑连天梯。

枣儿压枝低。

毛巾巾，围头头，

长袋烟锅磕脚底;

小妹秀花衣。

石磨磨，麦香香，

一碗谷子两碗米，

半陇玉米地。

红袄袄，兰花花，

吹起唢呐岔了气，

秦腔爱死你。

—《信天游》

沿黄观光路，千里画卷铺。

关上荒草淒凄，风头正劲。崖下断垣残壁，历史经历。峁上黄土堆砌，风霜雨劈。在山峁交错之处黄河沉重地拐了一个大弯。在黄土明暗投影中不动声色地向前推进，夹杂着流冰，逶迤南流，长途奔袭。裏胁着黄土的性格，一路浩浩荡荡奔腾咆哮而去，宣泄着豪放，见证了华夏大地的漫长兴衰。

天下黄河九十九道弯，在延川境内的五道大弯被称为蛇曲。是如今中国干流河道蛇曲规模最大、最好、最密集的。其中乾坤湾、清水湾则是罕见的景观。尤其是黄河陡然急转间形成的320度“S”形大转弯的乾坤湾，与天地、日月、阴阳、刚柔以及乾坤之象相契合，被人们称为“天下黄河第一湾”。相传中华人文始祖伏羲氏曾在乾坤湾仰观天象、俯察地理，萌发灵感始创八卦，从此开启了人类华夏文明的先河。

乾坤湾正值“流凌”期， 从空中俯瞰，乾坤湾就像一条蜿蜒盘旋、鳞光闪闪的“巨龙”。大大小小的冰块顺流而下，在阳光的照射下，犹如巨龙身上的鳞片闪闪发光，使黄河呈现出“水底有龙掀巨浪、水面龙鳞闪金光”的壮美景色。

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极目远望，眼前山峦起伏，沟壑纵横，黄河犹如一条巨龙在黄土高原丘陵沟壑间奔腾不息，如同神话传说中玉皇大帝在天廷丢落的丝带于黄土上，蛇曲湾在静谧中弥漫着深不可测的神秘。奔腾不息的黄河，突然静如处子，在这个既不是起点也不是终点的地方收敛了涛声，放缓了脚步，屏息静气，是不想惊扰劳作的伏羲，还是守护着补天的女娲?

黄河湾，一个个古老的神话。

　　黄土塬上黄河水横奔逆激日夜不已，在山河表里的潼关路上无数的窑洞人家，像一粒粒珠子散落黄河的背弯里，散落在大山的山坡沟壑里，黄土塑造了黄河人的全部生命，而窑洞则是黄河人的命脉，无数乡亲们则在黄土地上耕种，在窑洞里生息。

第一时间看到李家山村的全貌时，颇为惊艳——长达几百米斜约40度的山坡上，层层窑洞排列，错落有致且又各具特色。从山沟底部到山顶，最高可以数到11层之高，合计98院，院院风格殊异，鲜明地体现出“一砖二石三土窑”的建筑特点。值得一提的是，这里因布局奇特、造型美观、保存完整，被当地人誉为北方黄土高原的“小布达拉宫”。同时，独具特色的明清建筑群，也使李家山村成为中国历史文化名村。

吴冠中先生曾评价：“古村相对封闭，像与世隔绝的桃花源。这样的村庄，这样的房子，走遍全世界都难再找到！” 村里有大大小小上百个院落，建筑风格各不相同，有的是豪华的清代建筑，院落中还带有“影壁墙”；有的只是穴居生活的土窑洞，窑洞之间由蜿蜒的小路相连。这些北方的明清砖瓦民居与西北窑洞完美的结合，构成了李家山村的独特之美。

窑洞里每日飘出的袅袅炊烟连接着生命的起点终点，在广袤的苍凉的黄土高原上，它是黄土地人育梦长大的窝，那一孔孔砖窑洞、石窑洞、土窑洞就是红红火火、滋滋味味的日子，就是实实在在的、本本分分的生活。每一孔窑洞都有一个温馨的梦，每一孔窑洞都有一段动人的故事……

　　在这里你可以看到李家山村民仍穿着当地的民装，听到当地的民歌，亲自体验一下骑骆驼和毛驴的感觉，感受这里淳朴的民风。看着他们老一代人的坚守，内心不由得有些感慨和担忧。现在的年轻人都往外面走，谁还会继续留在这里坚守这份淳朴的民风，真的担忧我们的后代再也体验不到这样淳朴的民风！

“雾扫清玄塞，云开静朔方。”陕北冬天的午后，浓雾散尽，天空一片澄明。从靖边县城乘车向统万城前进。这里是内蒙古与陕西交界的毛乌素沙漠边缘，道路两边，残余的沙丘已不多见。过了无定河上游的红柳河后，一座亮白色的古城遗址跃然闪现在大漠中，突兀而苍凉，这就是1600年前建造的统万城之遗存。红柳的落叶与荒草，越过颓败得只剩一条似土堤的城垣，攻占了这座古城池。它被认为是匈奴族在历史长河中留下的唯一的一座都城遗址。

逝水东流去，大漠沉雄壁。站在塞外靖边统万城遗址，一股莫名的苍涼感就会油然而生。千百年的风霜雪雨虽已将当年的匈奴的辉煌堙灭，可苍穹下屹立在一片荒野上的断垣残壁，依旧散发着曾经的皇城气势，延绵在杂草中的城垣夯土在微风中无言地吟唱着岁月之歌。站在这里，走在这里，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往昔的味道，于是会让人恍惚地不知今昔是何年？唯有看到眼前人方知当下是属于我们的，于是欣喜于自己的快乐依旧在心中，于是不求来世如何，只愿今生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