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战场，一次跨越礼俗的临终亲吻

赵庆宝（物华天宝）

编者按:1986年7月，原兰州军区47集团军战地记者、摄影干事王红，在老山主峰松毛岭的阵地上，按下过数次快门键，但仅有那张被命名为《死吻》的战地照，是只需一眼就会被记住。硝烟战场中的俯身相拥，跨越礼俗的临终亲吻！那种特殊的冲击感是至今也会令我们感动，并大受震撼的程度。本篇以文史江山发表于（UC浏览器）2022.03.07《1986老山战场照 “死吻 ”，照片中的那位女战士张茹，后来怎么样了》一文，以及千里客发表于（今日头条）2022.03.30《21岁战士牺牲前向护士求拥抱，护士低头亲吻，留下著名”死吻“照》一文，及其它同类型网文经重新编辑后，特将文章发布如下: 前言 :1979年3月16日，我军完成对越南的惩戒性打击任务后，解放军全线回撤至国内，就连中越边境地区的制高点地区也没有军队留守，反执行一些边境巡逻任务，维持边境治安。曾经被打得丢盔弃甲的越军，却尾随我军先后侵占了广西的法卡山，云南的罗家坪大山、扣林山、者阴山、老山和八里河东山等中越边境骑线点，用来对外宣传越南军队的神勇无比，并能够打退中国军队。越军侵占老山之后，便依托复杂的地形，修筑了大量的坑道、堑壕、掩体、藏兵洞，铁丝网、陷阱和防步兵壕等工事，显然有长久镇守之势。阵地400至600米及50至100米的我方地段，设有警戒雷场和宽正面、大密度的混合雷场，再配以火力控制大纵深。这样坚固的防御，显然是为了防备我人民解放军的反击，在整个老山地区形成了能打、能藏、能独立作战的坚固野战防御阵地。在如此严密的防备下，自以为安全的越军便一直不断的侵扰我国边民。1984年，据新华社报道: “五年来，越军不断的向中国境内的农场、村寨、学校开枪开炮，发射各种枪弹4万余发，打死打伤我边境军民235人。迫使边民离开家园，穴居岩洞。致使31793亩土地难以耕种和管理，数十万亩橡胶林无法收割。52所学校被迫停课，学生不能上学读书。”可见越军当年对我国边境居民造成了多大的困扰。在此危急的情况下，中央军委最终决定:派出许世友和杨德志将军指挥南疆收复作战，老山战役一触即发。 01. 4.28打响老山收复战老山，位于云南省文山州麻栗坡中越边界地区，主峰海拔1422米，这里沟壑纵横、山势陡峻、关隘险要，是中国云南省的咽喉要地，具有非常重要的战略地位。因此越南觊觎了许久，屡次无故挑起事端，最终侵占了这块地区。此后，越军更是利用复杂的地形在老山修建了坚固的防御工事，部置了多层雷区、铁丝网、暗堡以及大量的火力武器，形成一道严密的野战防御体系，因此，要想攻克老山主峰绝对难上加难。1984年4月28日清晨，随着两颗信号弹的升空，还沉浸在睡梦中的老山越军，被我昆明军区的上千门的炮火轰醒。数十万发炮弹宛如暴雨，突然向已经被越军侵占了5年之久的老山、者阴山落去，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大量的越军在睡梦中就去阎王那报到了。为了一举实现两山收复，当时昆明军区第14军40师和第11军31师，参加了这场战斗。最终，经过一番摧枯拉朽的激战后，我军连续收复被越军侵占的几十座山头，取得了局部的胜利。但是，穷凶极恶的越军依旧不想放弃，为了夺回阵地，他们大量增援兵力，在此后的几个月内，发动了十多次的偷袭与反扑。敌我双方的战斗可谓是惨烈至极，都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不过令无数国人感动的是，解放军在多次的战斗中始终坚守高地，并且发扬有我无敌的精神与越军对抗，涌现出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从中也诞生出了许多的战地英雄。 02. 7.12 松毛岭大激战85年7月12日，越南第二军区发动了“ MB—84” （北光）大反攻计划，并下令 : 不一切代价，夺回渭川（老山）地区各个主要阵地。越军来势汹汹，集结了1.8万的兵力，兵分五路向者阴山、松毛岭一带发起进攻。在我军前沿阵地上，越军似乎不要命般，一波接一波的阶梯式自杀进攻。然而，早就料到越军会疯狂反扑的我军，对以整团整营反扑的越军，无疑是判其为自找死路。我军调来了12个炮兵连，4个坦克连迅速展开反击。霎时间，猛烈的炮火就向着老山前沿阵地反扑的越军砸去。在上午的几个小时里，我军直接向越军发射了近十万枚的预备炮弹，后续以防越军继续攻击，我军又紧急调来了数百辆卡车的炮弹。在强大的中国炮群轰炸下，就算越军兵力再多，也只能折损在阵地前沿。主攻松毛岭方向的越军356师876团损失最大，阵亡600人、负伤600人。这一战，不同于往日的毛毛雨，不仅来的猛、下的密，主要是在我军专门从英国引进的“辛伯达”炮位侦测雷达的相助下，我军炮弹就宛如加了定位器一样，炸的非常精准。就这样，此战以越军伤亡3700余人的代价惨败收场，其后，越军炮兵部队再也没有了与中国军队打炮战的勇气。反观我军，有了这天的大胜后，部队气势大振，同时也获得了短暂的休整期。但是越军依旧不想放弃，为了夺回阵地，他们大量增援兵力，在此后的几个月内发动了十多次的袭扰和进攻。不久后，我军为了缓解昆明军区的防御压力，以及提升各大军区的实战经验，中央军委便以老山作为练兵场，下达了各部队轮番换防政策。1986年4月，中央军委命令兰州军区所属参战部队，开始准备进入老山进行防御作战。 03. 兰州军区两山轮战1986年1月，兰州军区陆军第47集团军139师、141师421团、炮兵旅、高炮旅；第21集团军61师、兰州军区炮兵第1旅、汽车团、电子对抗营共计37251人进入文山、岘山县集结驻训。4月30日，第47集团军所属部队进入老山战区，接替济南军区第67军在老山战区的所属防务。7月，进驻老山战场进行轮战的兰州军区前线部队，在此已坚守阵地2个月有余。本篇主人公之一赵维军，在所属的第47军141师421团6连，一直坚守在主峰松毛岭阵地，任凭越军炮火有多密集，也决不撤退。此时421团的老山战区防御部队，除了防备越军的炮火反扑，移动的每一个脚步都需要小心翼翼。因为越军此前为了防止我军夺回阵地，在主峰阵地上埋设了大范围的雷区，我军根本就无法预料爆炸发生在何时。 04. 赵维军随部征南疆1966年8月，赵维军出生于甘肃省兰州市榆中县一户普通的农民家庭，尽管家庭贫寒，但他从小就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为了让父母少受累，他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到了外面打工，不过由于没有文凭，他只能做一些底层的苦力活。可他不怕苦不怕累，充分发扬农家孩子吃苦耐劳的精神，一步一个脚印的踏实工作着。后来，随着南疆保卫战硝烟的再次弥漫，很多有志青年开始报名参军，而赵维军也是跃跃欲试，并满怀一腔热血的填了参军志愿表。尽管父母当时有过万般的不舍，可深明大义的他们还是支持了儿子的决定。1985年的冬季征兵结束后，赵维军如愿入伍，进入到兰州军区的35177部队，待进行完新兵集训活动后，便跟随主力部队前往滇省老山地区参加战斗。军营生活远比赵维军想象的要艰苦，每天都有大量的军事训练，比他以前打工时要辛苦得多。刚开始时，他难以跟上部队的节奏，训练过后常常肌肉酸痛，有时候走路都很艰难，但他却一点都不后悔，没有什么比实现自己的梦想更让人兴奋。经过一段的适应期后，他慢慢的适应了部队中的紧张生活。随着老山轮战的开始，赵维军很快就迎来了前往战场的机会。生在和平年代的赵维军，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残酷，也不知道在战场上死亡并不遥远的，满腔热血的赵维军，只想好好上阵杀敌，能够实现自己的抱负。1986年4月，刚穿上戎装才半年的赵维军，就跟随部队来到了文山州，并完成了集结驻训。 05. 誓死悍卫松毛岭1986年4月30日，兰州军区第47军3万余人奉命进驻老山地区，接手了济南军区67军的作战任务。而此时，赵维军已是141师421团6连的一位副班长。并被分配到老山的松毛岭，负责班里的一线防御任务。从此后，火线入党的赵维军，就像一颗钉子一样，死死的钉在了这座越军进攻的必经山头上。老山的生活条件很艰苦，越军频繁向山头上发射炮弹，赵维军和战友们只能躲在低矮潮湿的猫耳洞里，抵御敌人的炮火攻击。在炮火攻击之后，往往会有偷袭或者反扑。在短短的两个多月的时间里，赵维军和战友们，已经打退了敌人近百次的偷袭行动，也顶住了数万发炮弹的轰炸。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仅仅在驻守松毛岭的三个月之后，赵维军的生命便走向了终点，他永远的屹立于松毛岭的山头之上……1986年7月的松毛岭高地上，布满了越军遗留下来的地雷，稍不小心就会触雷。7月上旬，越军在大量炮火的掩护下，再一次向高地发起反攻。突然一颗炮弹落在距离赵维军不远处的空地上。论距离，如若只是炮弹爆炸，只要他躲避及时，可预估的危险是非常低的，可偏偏飞来的炸弹落在了雷区，一番连环爆炸结束后，赵维军全身各处被嵌入数枚的弹片，腿部血流不止。短短的几分钟，地雷引发的剧痛使得赵维军陷入了昏迷状态。战友见此状况，在排除万难之后赶到了赵维军的身边，迅速将他背起转移下了阵地。从此，他与战地护士张茹结下来不解之缘…… 06. 战场上的“军中绿花”张茹，江苏扬州人。1965年出生于一个军人世家，父母是长期从事航空科研的军工人员。外公是一名红军老战士，在战场上是一个英雄，曾立下赫赫战功。从小跟随外公长大的张茹，最喜欢听的便是战场上的故事。因受家庭的熏陶，她从小的梦想，就想成为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兵，步入军营保家卫国。1983年10月，年满18岁的张茹，在西安毅然入伍参军，终于如愿的成为兰州军区139师医院中的一名医务兵。就这样，在1986年4月30日，兰州军区奉命南下从济南军区的手中接防老山阵地时，张茹也是奔赴老山战区中的一员。可想而知，一个在家里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的“小公主”，如今却是一身戎装走上战场，难免会让她的父母以及亲朋好友为之揪心与担忧。而张茹尽管内心也有忐忑、但义无反顾。在她看来，军人的职责就是要守护国家边防的安宁，只要祖国有所召唤，就要随时准备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很快，张茹便跟随着部队来到了老山战场，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不过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的是，张茹并没有就此退缩和胆怯，她面对从前线下来的每一位受伤的战士，表现出极大的爱心和细心，甚至用温情对伤员们进行精神抚慰，令人倍感亲切和善良。原本张茹以为，自己就这样坚守岗位直到等待换防，可是没想到的是，她却在这里遇到了赵维军，一个让她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小兄弟。 07. 战地医院的爱心救护“医生、医生，快，这里有个重伤员！张茹等几名护士抬着重伤的赵维军，一路狂奔，将赵维军送到了手术室，七手八脚地将已陷入昏迷中的赵维军抬到手术台上。经过仔细的诊断后，发现他的全身多处创伤，并且双腿已然被炸断，唯有截肢才能保住生命，于是医生当即给他实施了截肢手术。尽管救援及时，但因战地医院的医疗条件和设备都非常简陋，截肢后的赵维军，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大家也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张茹从此负责起了照顾赵维军的护理工作。由于失去双腿后，醒来后的赵维军心情难免有些低落，唯有张茹来到病床前时，他才打起精神聊几句话。因为通过几天的接触，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护士，是个善良亲切的姐姐，所以有什么心里话也愿意吐露出来。“护士姐姐，我再也站不起来了，再也不能打仗了，这才当兵几天……” 赵维军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说。“别乱想，好好的养伤，你已经是个大英雄了，我们战地医院里的护士都夸你勇敢呢！”张茹一边说一边偷偷的抹眼泪，这个还未满20岁的小战士让他非常的心疼。谁知几天后，赵维军截肢的伤口处，开始出现大面积化脓术后感染，哪怕是加大剂量的消炎药物，也是无法阻止伤口感染的不断加重。因此，战地医院的军医建议，要将他尽快转移到后方医疗条件好的医院进行治疗，希望能够保住赵维军的生命。7月24日，张茹和几名医护兵抬着赵维军往后方医院撤。出发前，赵维军就因持续高烧不退，一度陷入昏迷。转移路上，他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从他负伤就一直照料他的护士张茹，此时恨不得插上翅膀，带着这个小兄弟到后方治疗。 08. 一吻别离，归去来兮一路上，她努力调整情绪不往最坏的结果上去想，可她的专业能力却时刻都在提醒自己，死神已经距离赵维军不远了。然而在半路上，昏迷多日的赵维军突然苏醒过来。医护人员却高兴不起来，觉得赵维军多半是“ 回光返照 ”，可能等不到转院了。彼时，赵维军已经意识到自己不行了，他虚弱的问张茹道 : “护士姐姐，兰州在哪个方向？” 张茹指了指西北方向，和另一个女护士一起把担架转过来，好让他面朝家乡的方向。赵维军苦涩的笑到道 : “我恐怕再也回不去了，也不能为父母尽孝了” 。说完眼泪夺眶而出，不再说话……他在最后的时刻，用虚弱的声音对张茹说 : “护士姐姐，谢谢你们，抢救了我好几天，我不行了，为国家死，我不后悔。”听到赵维军的话，此时的张茹泪流满面，内心如同针扎一样疼痛不已。“护士姐姐，我有个请求，能答应我吗？”赵维军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嗯嗯，你说，我一定答应你。”张茹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姐姐，就是有点遗憾……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听说没有爱情的人生是不完美的，可我还没恋爱过，你能抱抱我吗？”张茹楞了一下，面对赵维军突如其来的请求，临终的心愿，张茹不假思索，俯下身把他紧紧拥抱在怀里，噙着泪，轻轻在他的额头和唇角，献上了自己最温情的一吻。这是她20年来的第一次亲吻，却给了一个相识不久的小兄弟。在人生的最后一瞬间，还能感受到这样的温暖，赵维军面带微笑，头一歪，倒在张茹的怀中闭上了双眼，生命永远的停留在他那不满20岁的青春里……赵维军牺牲后，张茹重返前线医院，每天依旧忙碌着。空闲时，也会将赵维军的故事讲给其他的战友来听…… 09. 《死吻》初传，闻者泪目1986年10月的一天，军区摄影干事王红到老山战区采访，偶然闻听闻到了此事，便采访了张茹，想着将这一幕让更多的世人们知道。可以说，这个故事尽管朴实无华，但感天动地。张茹对赵维军的亲吻，诠释了爱的力量，也彰显了人生的善良与温情。虽然她和赵维军一见就是永别，但老山战场上的一幕，是张茹一生不能忘怀的事情，而这一幕，也使得无数世人泪目。王红听后感动不已，于是在取得张茹的同意后，将她和赵维军写进了采访笔记中。并希望张茹能够帮助他，补拍一张张茹吻赵维军的照片。最终在各方协调下，王红补拍了之前张茹亲吻赵维军的那一幕。而这张摄影作品被命名为《死吻》，后来在各大报纸向全社会刊发后，它背后的故事也传遍了全国各地，那份感动、钦佩与遗憾，直击人们的心灵。照片中一位佩戴红十字袖标的女卫生员，背着一把步枪，俯身抱着一位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战士，并缓缓的亲在了这位战士的脸颊上。由于这张照片拥有极强的社会传播能力，因此，这张照片的布光和场景上来说，这是一幅经过构思的照片，抓拍的图片很难达到如此高的水准。对此，王红后来也多次澄清，这是一张艺术摄影照片，王红自己后来谈起过这张照片，他说道 : 这张照片我从未标注过 ‘新闻摄影‘ 。用当下的摄影分类，这张照片属于“ 观念摄影 ”的范筹。 10. 惨遭非议，无缘大奖《死吻》这张照片还曾入选过摄影国展，但由于种种原因没能进行展出，当年《大众摄影》杂志还因为此张照片产生过争论，最终走向了两个极端。评委之间就《死吻》是否能获得金奖，以及是否能够入选产生了激烈的争论。正方认为这张照片掲示了战争中的人性，是难得一见的纪实类摄影作品。而反方则认为这张照片是补拍的，且照片内容不符合当时的中国国情。最终反方说服了正方，《死吻》这张照片被取消了参展资格。即使是补拍，《死吻》所带来的极积意义也不亚于一个奖项，这张照片是整个对越还击战的一个缩影，是两山轮战中的一座丰碑，是前无古人的。对此，摄影师王红是这样解释的 : 选择补拍的初心，是为了记录战场真实故事，传递在生死面前，人性的善良，这是一种对美好、温暖的期待。所以即便是照片在当时遭受到了不少非议，但毫无疑问，照片背后的故事是令人感动的，照片承载的情感价值是无价的。照片是否有艺术性不是普通人讨论的范畴，而我们要记住的是，这张照片背后的那两个人，赵维军和张茹，以及参战的全体人民解放军。 11. 女子战地救护队自1985年的两山轮战后，战斗在老山前线的红军师女兵共有70多名，师里根据女兵的特点，组成了火线女子救护队、女子服务队、女子宣传队，分别执行相关的战地任务。她们如绽放的铿锵玫瑰，活跃在老山前线的阵地上，被战士们誉为“战地女神”。战后，张茹所在的女子战地救护队，被荣记集体二等功。张茹在1986年后的老山作战期间，她担任“战地女子救护队”的队员，参加了抢救一等功臣徐良，排雷大王骆牧渊，一等功臣赵维军的救治工作，前几年的电影《芳华》的原型人物之一就有着张茹影子。 　　12. 女战士解甲忆峥嵘老山战役之后，赵维军被追记一等功，张茹火线入党并荣立个人三等功，她所在的女子战地救护队也被记了集体二等功。赵维军战士的英勇事迹和爱国精神鼓舞了无数将士，也让他获得了许多荣誉，但遗憾的是，他再也不可能知道这些了。作为医护人员，战士在自己怀中永远闭上眼睛的时候很多，但这一次对于张茹而言显得过于特殊，特殊到那位还不曾谈过恋爱的小兄弟，好几次出现在了她的梦中。1993年，中越边界战争结束。作为部队医护人员的张茹，退出现役后顺利的返回了家乡，在家乡的一所医院里工作。多年的军旅生活让她充实，骤然停下自己的脚步之后张茹，却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远离战场的她，重回平淡安逸的生活，却无比怀念起当初的峥嵘岁月。 13. 《使命之旅》下的寻访但战争的记忆是刻骨铭心的，她始终无法忘怀一个接一个倒在身边的战友。这些记忆就像老山的云雾一般，萦绕在她的心头……她的心中充满了对牺牲在老山战友们的深深思念，想去见见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战友们的家乡，去拜访他们的家属。于是，她决定展开一次特殊的旅程，去祭拜他们。并把这次旅程命名为“使命之旅”，并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她找到了曾经的战友们，每年都会一起去麻栗坡烈士陵园祭奠英灵。在张茹的倡导下，一群参战退役的老战友们，在2011年组建了一个特殊的团队，他们踏遍全国，只为寻访那些烈士的家属，并希望用这种方式，替牺牲的战友们尽一份孝道。张茹的行为也逐渐引发社会各界的共鸣，越来越多的老兵，开始寻找牺牲战友的家乡，去缅怀曾经身边那一个个有血有肉，为国牺牲的战友。五年间，他们跋山涉水，足迹遍布全国9个省32个县，探望了43位烈士家属的家庭。在这些家中，送上慰问金，以自己的方式，尽一份子女对父母的孝道。他们韶华不再，而牺牲的战友们却永远的沉睡在了老山、者阴山的山头上，但他们的精神不会消失。每隔一段时间，总有人会站出来为他们证明，他们曾经来过这个世界，他们做的事情，是为了身后的人。就像是《芳华》的经典台词 : “ 一代人的芳华，早已刻上了时代的印记，成为永远的回忆。” 14. 祭奠战友，英烈永存2015年5·1国际劳动节期间，张茹等一行终于走到了甘肃省兰州市，在榆中县的兴隆烈士陵园祭奠了赵维军烈士。这是一个特别的时刻，也是他们寻访之旅的一个重要的里程碑。29年后的张茹已不再年轻，但墓碑上的赵维军仍然年轻如故，还停留在不足20岁时年轻的相貌中。张茹抚摸着赵维军烈士的墓碑，张茹泪如雨下 : “为国捐躯的弟弟啊，我是你的精神血亲！29年前我抱你的那一刻，你是否能听到我的心跳。如我能留住你的微笑，我愿意一直抱着你，尽管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拥抱。”望着面前墓碑上的赵维军，张茹泪如泉涌，回忆着她陪伴赵维军走过的那段最后的光辉岁月，见证了他最辉煌的时刻。值得一提的是，张茹在拜祭完赵维军后，又特意去看望了他的父母，并许诺以后会常来探望。如今已是花甲的张茹，仍在履行她的“使命之旅”，她用自己的方式纪念牺牲的战友，为他们探望亲人。对于张茹来说，这既然是无形的承诺，也是活着的意义。战场中的无情炮火，吞噬了无数年轻英烈们的生命，也结束了他们短暂的人生。但正是有他们的负重前行，才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血肉长城，让我们得以享受到了如今的和平与安宁。在这个世界上，有的奉献是无私，但唯有中国军人，他们的奉献是无价的，让我们时刻都铭记于心。向在两山轮战中英勇牺献身的烈士们致敬！你们不愧为新一代最可爱的人！并向张茹这位最能体验战争人性的女军人致以崇高的敬礼！（完） 免责声明 :本篇由文史江山发表 “1986老山战场照《死吻》照片中的那位女战士张茹，后来怎么样了？”以及千里客发表的“20岁战士牺牲前向护士求拥抱，护士低头亲吻，留下著名《死吻》照 ”等两篇文章，经重新编辑后，提供给美友们共赏。其内所发文章、图片版权皆为原作者所有，编者只是为了让大家能够亲身体会一下，发生在上世纪80年代，在老山战役中所发生过的英雄事迹，并希望老山精神永传世间！编者在此，向所有曾经在南疆保卫战中浴血奋战过的老兵们致敬！并祝老兵们身体健康，生活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