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画 | 文徵明《消夏图》

村夫草堂

文徵明《消夏图》

文徵明是明代著名画家，吴门画派的顶尖高手。他喜欢画山水，更喜欢画生活。他常以山水园林为题进行创作，拓展了山水画的题材内容。这就有点儿像，当别人严格按照诗词制式搞创作的时候，他已经抛开这些写散文了。要问他为什么如此厉害，和他生活环境有关，和他的勤奋努力有关，和他艺术天赋有关。

文徵明是大儒吴宽的学生，李应祯教他书法，沈周教他画画，祝枝山、唐寅、徐祯卿是他的朋友。周围都是名师、名家，在这样的氛围里，肯定会见识不凡，也会倍加努力。《消夏图》画的是他和师友过夏天的场景，没有炫技，意境隽永，看上去清新美好，让人想要走入画中盘膝而坐聆听名师的教诲。

从风格上看，《消夏图》和他画的拙政园册页相似，把文人情趣融入园林景色，从而表现出享受生活的快乐。文徵明曾经参与过园林设计，他有能力把画中草房进行美化。当他选择简单质朴的面貌时，决定了这幅画的笔墨风格只能是含蓄苍润。

看似平平无奇的草房和人们印象中的江南园林相去甚远，文徵明利用差异性阐释他对天然景色的推崇。天然胜过雕琢不是一句空话，被他画了出来。带有写意特征的笔墨技法描绘园林景色，突出了画家的文人思维、文人感受。

文徵明《消夏图》（局部）

画中山石古树用笔老辣，增加了园林景色的意境之美。明代文人喜欢交游，常常举办雅集活动。园林就成了他们之间增进友谊的纽带，文徵明把时代特征画到作品里，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他找到了表现时代感的方法，让笔下山水有了与古不同的气息。笔墨源于传统，构图化繁为简，韵味高雅淡泊，他的艺术理念值得点赞。

当山水画变成了文人与园林的互动交流，《消夏图》就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山水画了。他利用山水画的形式，表现了明代文人的文化交流。画中的园林景色是他的艺术感受，画中的山石草木是艺术符号。

文徵明《消夏图》（局部）

画面上方有两棵树，一棵立于山石之上枝叶繁茂，另一棵拔地而起遒劲有力。两棵树似乎包含了象征意义，让人联想到明代文人的命运。文人入仕从政，往往以悲剧收场，像不像扎根山石的树木，看似生机无限实则没有根基。文人退隐闲居，看似生活贫苦实则自由惬意。

画中草房杂树寄托了心情，让人联想到生命的意义。人生在世，如何抉择？看了《消夏图》就会得到答案。山水画探讨文人命运，如此宏大的主题被文徵明展示出来。文徵明多次参加科举，可谓是屡败屡战。好不容易入仕为官，却很快辞官回乡。他有生活感受，才能画好生活场景。

文徵明《消夏图》（局部）

也许文徵明画《消夏图》的时候在思索，不能逢迎权贵，不能谄媚他人，只有放下功名利禄才能找到无上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