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我们生活在现实和历史双重的巨大差距里,可以说我们都是病人,也可以说我们全体健康,因为我们一直生活在两种极端里,今天和过去相比较是这样,今天和今天相比较仍然是这样。</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拍摄于2024.6.10 21:34)</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b></p><p class="ql-block">(130千字)</p><p class="ql-block">(读于2024年6月6日、6月10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作品简介</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是余华自2003年以来的首部杂文集。 十年来他走遍世界,以亦庄亦谐的笔锋将观察到的社会、时事、文化等现象一一记录剖析,在日常生活的表象下洞见社会固有病灶,对我们生活的时代进行了由外而内深刻反省,亦在与世界的踫撞交锋中,呈现出一个崛起、变迁中的中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正如余华所说:这就是我的写作,从中国人的日常生活出发,经过政治、历史、经济、社会、体育、文化、情感、欲望、隐私等等,然后再回到中国人的日常生活之中。</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拍摄于2024.6.10 21:33)</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 1, 1);">原文摘录</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飞翔和变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曾经多次说过这样的话,如果文学里真的存在某些神秘的力量,那就是让我们在属于不同时代、不同民族、不同文化和不同环境的作品里读到属于自己的感受。文学就是这样地美妙,某一个段落、某一个意象、某一个比喻和某一段对话等,都会激活阅读者被记忆封锁的某一段往事,然后将它永久保存到记忆的“文档”和“图片”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同样的道理,阅读文学作品不仅可以激活某个时期的某个经历,也会激活更多时期的更多经历。而且,一个阅读还可以激活更多的阅读,唤醒过去阅读里的种种体验,这时候阅读就会诞生另外一个世界,出现另外一条人生道路。这就是文学带给我们的想象力的长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的阿尔维德•法尔克式的生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花了两天时间重读了《红房间》,勾起了自已二十多年来有关阅读和生活的回忆,甜蜜又感伤。过去的生活已经一去不返,过去的阅读却是历久弥新。二十多年来我在阅读那些伟大作品的时候,总是在不同时代、不同国家、不同语言的作家那里,读到自己的感受,甚至是自己的生活。假如文学中真的存在某些神秘的力量,我想可能就是这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茨威格是小一号的陀思妥耶夫斯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陀思妥耶夫斯基描写的是社会中的人,茨威格描写的是人群中的人。我当时之所以害怕陀思妥耶夫斯基,而对茨威格倍感亲切,可能是茨威格少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叙述中那些社会里黑压压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情景。茨威格十分纯粹地描写了人的境遇和人生的不可知,让我时时感同身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二十岁出头的时候,茨威格是一个很高的台阶,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一个更高的台阶。我当时年轻无知,直接爬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台阶上,结果发现自己有恐高症。我灰溜溜地爬了下来,刚好是茨威格的台阶。我在习惯茨威格之后,再爬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台阶上时,发现自己的恐高症已经治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兄弟》创作日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的理解是,文学作品的语言不是为了展示自身的存在,是了表达叙述的力量和准确。用一个简单的比喻:文学叙述语言不是供人观赏的眼睛,长得美或者不美;文学叙述语言应该是目光,目光是为了看见了什么,不是为了展示自身,目光存在的价值就是“看见了”,叙述语言就像目光在生活的世界里寻找着什么,引导阅读进入到故事人物和思想情感之中。在我看来,一部小说的叙述,尤其是在长篇小说的叙述里,语言应该功成身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天这个时代,从种种社会弊病来看,可以说是群魔乱舞。我反思自己在这个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后的时代里又是一个怎么样的角色?也许我也在乱舞,可能我只是一个区区小魔。很多人已经习惯在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后的生活,可是有多少人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我经历了《兄弟》上部和下部所叙述的两个时代,我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写出这么多的弊病,因为我也有一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我们生活在现实和历史双重的巨大差距里,可以说我们都是病人,也可以说我们全体健康,因为我们一直生活在两种极端里,今天和过去相比较是这样,今天和今天相比较仍然是这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三十年前,我刚刚从事讲故事的职业时,读到过挪威易卜生的一段话,他说:“每个人对于他所属的社会都负有责任,那个社会的弊病他也有一份。”所以与其说我是在讲故事,不如说我是在寻求治疗,因为我是一个病人。</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4.6.10 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