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海》文学数网民刊总第7期

一尘

本期赞助：四川省邦友达科技有限公司 按：朋友来了有好酒，“奋斗赞”就是好朋友的酒；“奋斗赞”给自己一个赞。 “奋斗赞”酒征集广告词要求： 一、要体现对怀揣梦想，永不放弃、永不言败一直前行的奋斗者的激励与尊敬。是对伟大的科学家、企业家、政治家等的缅怀与致敬！ 二、广告词一定要超越时空与人，语言简洁、朴实易懂，要能引起共鸣，培养情绪、制造感动，有震撼力。三、奋斗赞的使命是给人提供情绪价值，让他们永远前行直到实现梦想。广告词一旦获得评委会评定通过采用，将在乐山市举行颁奖庆祝仪式。奖励获奖者人民币10000元。征集邮箱：36685464@qq.com联系电话：15281930909主办：满缸香酒业有限公司承办：《光海》文学社 《光海》文学数网民刊总第7期作者名单：徐书遐、杜鸣、韩冰、黄茂军、荣宪、老非、虞济萍、太史龚盖雄、半觉、圣歆、沙雁、罗国雄、潘中全、邹智勇、骆中、忘川、张维清、刘玉春、冯远征、罗兵、胡静、开明、卢正国、吟绿轩主、潘凌、张同欣、梅隆雪川（插画：王剑）。 （排名随意不分先后） 封面国画《山泉》作者：周玉珲封面题字：伍中一 执笏名宅‖ 执笏名宅为井研八景之一。井研县城之南有山名执笏，后山中峰突起，两翼相抱若朝臣执笏，勘舆中人甚以为奇。其下为青阳氏故宅。青阳氏，其先洛阳人，唐末官蜀，遭中原乱，不能归，留居井研。赵宋之时，青阳一门，出进士八人。 徐书遐：黑龙江木兰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诗歌作品在《人民文学》《诗刊》《星星诗刊》等全国几十种刊物和报纸发表。出版有诗集《水罐里的早晨》《飘荡的橡树》。 村里的小灯笼 冬子在我不知道的日子去了，村里好几个七十来岁的病人等着去，他们一排暗暗小灯笼排队向西。 他们是否在明夜月，庄稼刷啦响时排着队回村。他们的小灯笼一股风歪歪斜斜，一排眼睛灼灼的亮。 2023、8、4 杜鸣：四川乐山人，乐山市中区作家协会主席，《三江潮》文学杂志主编。从事文学创作多年，以思想评论见长，作品见于《南方周末》《中国青年报》《杂文月刊》《四川日报》等全国报刊杂志。 读书献疑：中国文人为什么不参战抗日 杜鸣（四川乐山） 读《西方现代思想史》（【美】罗兰▪斯特龙伯格，《中央编译出版社》），说到一战和二战部分，发现欧美国家的大部分知识分子参加了战争（指参加军队），令人惊讶。一战中，欧洲的知识分子甚至十分好战。《西方现代思想史》有这样的叙述：在英国，一战中“争先报名参军是青年诗人、艺术家、大学生、知识分子。法国、德国、俄国的情况基本相同。不久，意大利也出现了类似情况”。“在知识界的领袖中很难找到这种反对尚武精神的人。” “知识分子参与战争的程度很是惊人。他们当然奔赴战场，亲临战阵；有些人已经45岁了还自愿参军”，“许多作家、艺术家和知识分子在战争中罹难。在那些牺牲的才智之士当中，有英国诗人鲁珀特•布鲁克、威尔弗德•欧文、艾萨克▪罗森堡、查尔斯•索利、爱德华•托马斯。才华横溢的画家弗兰茨•马克、埃贡•希尔、奥古斯特•麦克、雷蒙•杜尚和安贝托•波丘尼惨遭杀害。” “造就法国精英的著名学府巴黎高等学院，1911年到1913年毕业的学生中，有161人参军，有81人死于战争，另有64人受伤。一部阵亡法国作家选集收录了500名作家的作品，其中有贝玑、阿兰—富尼埃，还有普希夏等人的作品。这个单子一直可以开下去。”《读书》（2016.1期）《谁是野蛮人》也介绍了相同情况，在德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德国文化人都参加了这场‘保卫战’（中立和唱反调的只是极少数）”。“耐人寻味的是，1914年的笔杆子战士多半属于载入史册的思想大师、艺术大师、学术大师。”二战的情况又是怎样的呢？经历了一战的残酷，二战之初没有一战那种欢呼雀跃的兴奋场面，没有颂扬战争的诗篇，但当希特勒暴露了他的侵略本性，全民参战就是必须的、正义的。我们知道，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在军队服役，当了战俘；另一位存在主义者加缪，主编抵抗运动机关报《战斗》；小说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海明威参加了二次世界大战，而且充满传奇。他身上中了230多块弹片，肺肝脾破裂，两次飞机失事。当年他作为战地记者随军报道二战，结果自己按捺不住，赤膊上阵，组建了自己的游击队，还参加了解放巴黎。读到这些，就联想到中国的知识分子或文人，尤其著名的文人，他们在抗战中怎么没有参战的记录？抗战中，中国几个著名的大学北京大学、国立清华大学和私立南开大学南迁，组成西南联合大学，一直被人称赞为壮举，说它传承了文化、培养了人才，很多著作记录了这一历史。学者许纪霖有一篇题为《什么是民国的范儿》的文章，也把西南联大誉为“神话”。他赞扬那时老师和学生“纯真”，“战争年代，前方在打仗，他们就在后方读书，日本鬼子的飞机来轰炸，他们经常要 ‘跑警报’，躲到防空洞里去，但是他们的心态非常安宁。”这不免使人想起古人读书境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我对这段历史却有另外的解读，大敌当前，为什么一定要读书？暂停一下学术或学业何妨？当时不是有铮铮誓言：“国难当头，匹夫有责”吗？梁实秋闲适散文，不少文章是抗战时期写的，1939年梁实秋在重庆购置一小院落取名“雅舍”，此时创作以“雅舍”为名的闲适散文。从文学的角度，的确写得好。我非常惊讶此时此刻他有闲适的心情，更惊讶于“在弥漫着浓雾和和政治气氛的陪都重庆掀起一股闲逸风趣的散文热潮”。（引自《《民国清流4：大师们的抗战时代》》）不知道这是不是许纪霖赞扬的“纯真”。汪曾祺有一篇散文《跑警报》，写的是日本轰炸昆明，昆明人，包括联大的学生，面对日本的轰炸，是如何的从容，其“闲情逸致是很可叫人佩服的”，甚至“跑警报是谈恋爱的机会”。汪曾祺最后总结说，“我们这个民族，长期以来，生于忧患，已经很‘皮实’了，对于任何猝然而来的灾难，都用一种‘儒道互补’的精神对待之，这种 ‘儒道互补’的真髓，即‘不在乎’。这种‘不在乎’精神是永远征服不了的。”汪曾祺和许纪霖的描写是多么异曲同工！国难当头 “不在乎”，是优点还是缺点？是值得肯定还是否定？值得思考。即使一部分文人用笔宣传抗日，文学艺术提出了“国防文学”的口号，继而在文学艺术各部门相继提出了“国防戏剧”、“国防诗歌”，“国防音乐”，关于国防文学，竟然在文艺界还产生了激烈的争鸣，实在是“纯粹”得很！不管文人们如何振臂高呼抗日，基本上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形成巨大反差的是，在“在德意志第二帝国，人们的战争热忱与人们的文化程度和社会地位基本成正比。文化人和上层人士的战争热忱普遍高于工人、农民，但这并非因为前者留在大后方高谈阔论，后者则开赴前线充当炮灰。德国的贵族和文化人一般都不畏惧打仗，他们不仅做宣传鼓动工作，不仅走在游行队伍的前面，还主动报名参军或送子参军。据统计，在开战后的头十天自愿参军的26万人和最终入伍的14万人中，来自社会中上层家庭的子弟占了绝大多数，年过五旬的著名诗人理夏德•德默尔就主动参军并开赴前线，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豪普特曼把自己的四个儿子送上了前线。”（引自《读书》2016.1期《谁是野蛮人》）中西文人为何产生这样大的差别呢？我以为这是民族性的差别，是文化的差别。早在古希腊罗马时代，贵族，包括所有的公民（这里的“公民”都是上等人，并非今天公民概念）都要打仗，武器还得自己备；中世纪有三种地位的人，即神人员、贵族、平民，他们的分工是：神职人员司祈祷，贵族负责出兵打仗，平民就是劳作。骑士阶层，是士兵中的贵族，属于上等社会（骑士消失后演变成近代绅士），普通下层人还没有资格打仗。读到阿伦•布洛克《西方人文主义传统》，在欧洲，“到十五世纪时，统治阶层的年轻人仅仅具备骑士精神和军事技能已经远远不够了，文艺复兴时期的教育理念要求他们在精通武艺以外还有精通文学艺术。”可见尚武是放在第一位的，中世纪，包括贵族在内的上流社会并不以读书为荣。而我们的民族性或人生取向和西方是反向的。中华民族总的说来，并不尚武，自宋以来，更是重文轻武，南宋政治家、文学家王炎说两宋“士有谈兵者，人必笑之”。全民信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人的人生观，已经发展到俗气的程度，中国人自誉“诗歌大国”，更是民族的病态体现。宋真宗亲自撰写《励学篇》：“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种粟。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男儿若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这是何等的俗气？！可以这样说，中国的不少古典名著，都是对《励学篇》的解读和演绎。文学作品塑造的读书人的形象，基本上是白面书生，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战争中的战士来源，中西是反向的，古代西方大多来自上层社会；而中国恰恰来自下层社会，所谓“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国民党的兵源大多需要 “抓壮丁”，不少人当兵也只是为了吃碗饭，抗战中伪军达210万，也是为了吃饭。不管是国军还是伪军，内心没有民族情感，没有正义之心，怎么能有战斗力？从军人的角度，高素质（上层社会）的人和低素质（底层社会）的人参战，战斗力是完全不同的。说到最后，我们能责怪中国文人不尚武吗？其实，我们要求中国文人尚武是太苛刻了，因中国的传统，文人是没有义务打仗的；从文化，或种族遗传基因，中国文人也不尚武，而突然要求文人参战，实在是苛求了。笔者只是指出一个历史现象、事实。最后笔者还需补充几点：1、我说中国文化人不参战抗日，并非绝对的，联大学生出于爱国热忱，曾掀起三次从军热潮，先后在联大学习的８０００多学生中，投笔从戒者达８００多人。但总体说，抗战主要成员主要来自下层社会，并非文人知识分子，更没有名人参战。2、我并不是主张抗战要解散大学，也不是要反对大学南迁，我主张适龄的知识分子或文人应该投笔从戎。二战中，美国有法律意义的兵役制，不管你是什么人，如果该当兵而拒绝当兵，是要坐牢的。你可以反战，但不能拒绝当兵。拳王阿里越战拒绝服兵役（当时他名气已经很大了），面临判刑。3、笔者并非鼓励一个民族要好战，也不是鼓动文化人热爱战争，尤其在今天。但要明确的是，当在冷兵器时代，或在国际秩序并没有建立的强权时代，如果一个民族不尚武（落后），尤其是二战前的历史，就要挨打。从历史看，尚武的民族充满活力，也总引领历史前进。罗马时代的日尔曼尚武，摧毁了腐朽的罗马，但传承基督教文化。美国人也尚武，当年如果不武力抵制英国的统治，就不可能有今天的美国，也不可能有二战后美国主导的国际秩序。对“尚武”的理解，我们要放到宏观的历史中去看。在此引用培根的有关言论，是很有启发的，也可反思我们这个不好战的民族。培根说：“任何国家若要伟大，其主要之点，就要有一个善战的民族。”“那些长期尚武的国家将成大业立大功，这是历史的最可靠的教训。”“内战真有如患热病，但对外作战则有如运动发热，是可以保持身体健康的。” 现代诗卷 ‖ 　　人类历史 韩冰（江苏盐城） 侏罗纪白垩纪恐龙之后的霸主从大海上岸或从老树下地练习直立行走和狮子打架用兽皮遮挡身体茹毛饮血后守住火在哦哦比划中形成语言懂得抱团取暖也用矛和盾打仗进而用枪炮血流成河因害怕大地的晃动火山雷电旋风而造出神灵敬畏祭祀用石头刮削碾米垦荒并压住坚硬的历史用泥土造出精美的陶罐采集打猎分工分层城头变幻大王旗权力的高度就是陵墓的高度用牛和铁解决温饱用羊赶走人虎狼之徒越来越狠财富在财富者中传种饥寒在饥寒者中接代机器效用也制造失业电脑聪明也输入权谋阶级与信仰膨胀了意志世界在战火中炙烤善者奔走，恶者也在奔走山雨欲来还是海晏河清？ 　　沙砾 黄茂军（四川乐山） 许多人不愿俯视你总是难以印证自己 踩着你的人在铭记的路口徘徊、背离 你的语言很小谁也捡不起来放进谁的耳朵里 有甚者把怨气发在足上一脚跺去那劲真大你从没有过呻吟 有人从你上面走上了高一级的台阶有人从你上面走下低一级的台阶后来走上高一级的低下一节走下低一级的高上一头 好多时候你是裁判吹出的哨音和老百姓的语言一样有味 等待安静 荣宪（四川乐山） 冷空气进来没有意识明天才走太阳照过来晃了一晃 牛蛙大声叫起来天快黑了我对牛弹琴用大拇指按着不敢使劲明天的晴与雨有人穿越过来是寓言还是拯救的历史重复明眼人什么都不会说 一些场景只是积木的拼凑多一块少一块我们要去安静的空间里等待 20240505于嘉州 《节哀顺变》节选 老非（四川乐山） 而那些造反的造物衍射过来的，变形。五内俱焚的圆形及椎体。光纤或者尾随者们据守的边缘。是否涉及了一种寿终正寝的隐喻。隐喻在途中试图反馈出化为乌有的针脚以及针脚们被扩张的意图。横列着的和竖设的框架，在并不一致的层面及范畴之内。努力将这些来自不同时空不同体态的现状，纳入一种无法追究的底层思辨的潮汐。是的，被重新修复的水平仪的默契。而一切自由的组合，成为十字交叉的血迹或者更深或者更加漆黑的喻体。让意义从此下垂吧，那些过度饮噬岁月的乳房们，或者一种类比。那些上岸的圆或者一种圆滑，试图抹去某种尖锐。是的，制约或者一种残酷，重力的垂直线显露出来了。在造物与事件的侧面，总会呈现出一切光抑或光亮所能波及的一切。于是越接近光，就意味着更深的消散。 遥远的未来 虞济萍（四川井研） 这一天终于走到年少时遥想过的未来象一场梦醒来，如此平淡 风依然是风，花依然是花一些熟悉的名字如花瓣凋落尘埃 日升月落间星辰依然闪烁那本扉页上曾经写满了初心的日记已经发黄变霉 尘埃覆盖之下还是尘埃只有爱着和被爱的人依然有着遥远的未来 而那些催人落泪的文字和诗句被岁月焚烧后依然含着墨香 每年端午诗人都要写写屈原 太史龚盖雄（四川乐山） 有病呻吟。无病呻吟。诗人端午都要应景写写屈原。 他们与她们不知道，今年端午屈原的英灵特地亲自回来，同时分身在每一座中国大桥上来回行走劝告所有跳桥的青年人不要跳 屈原说，春秋时代自己投水自杀正是为了后代不自杀，不投水，不离骚，不忧伤。 屈原说——端午呀大家开心快乐安康多好。 屈原呀！屈原的分身千千万万在时代的桥梁上来回走——屈原爱着大家。屈原呀！ 屈原说，活下去是唯一诗歌的真理。活出自由自在活出精彩就是对一切英灵最好的纪念。他说: 粽子欢迎大家吃，龙舟欢迎大家划，诗呢，诗就不必要写那么多了。 2024.6.7 HⅩ 四重奏 半觉（四川乐山） A.街上的汽车都很神经质的爬行着蠕动着又像是思考着满眼的莫名其妙：楼房呆呆的站着却洋溢着某种自得和傲娇行人如蚂蚁出动羊群啃草脚步急促眼神惶惶像是被末日追赶三个方向的交通灯圈住这个不等边三角形地带一头雾水的红黄蓝闪烁着城市的疲惫行者的呻吟：地上的行李箱与空中的包裹眉来眼去纵横放荡人行天桥表情灰黑拒绝与人行道上的行人示好街舞的天马行空掀翻了宫殿的围墙成群的巨鸟怏怏飞散猪和狼的队伍穿了西装或正装浩浩荡荡进了广场卖场跑马场宠物狗站上T型台向这个世界颁发无字的奖状奖杯 B.并不漂亮的女人吸着细支的香烟在每一个入口以栏杆收费漂亮的女人纷纷挤上阳台戴着皇冠式的高尔夫白帽观看ED她们都在等待白天的白夜晚的黑以及在黑白间行走的灰G红色的声浪气浪水浪每天空袭着城市和村庄蓝色是个机灵的投机分子并且浑身长满商业和艺术的痱子最富弹性的黄色一直被女人们系在腰间飘在酒体和音响之间白色是种无声无形的存在和假托以及不失时机的B装藐视高贵的紫色最终绑架了男人的心机俘获了雄起的睾丸酮橙色带着些许光明和词意穿梭在太阳和月亮瞹昧的时分 C.最大的方块字在最近这些年与红红的颜料达成厮守之约它们大多时候结伴而行在乡村阔步在城市忽悠乡村把它们视为祖上的远亲近邻乐呵呵盼着某一天的降临成熟的城市观看着春夏秋冬的循环以及不太可能的出乎意料色彩继续铺张着句子继续浓烈着太阳照常升起稻麦收种依旧夜色未央的量贩歌城再次塞满新词老歌麦克风红色依旧浓烈白色仍是铺垫地球的此方风景如此单调却让地球无语望天呼唤史前破解人就一直匆匆着神就一直直直着 D.千万种类的壮阳药幸福丸自由汤醒脑片在我的城市徜徉都被诱惑著迷幻着憧憬着考试着玩弄着拍打着呵护着都想雄起不朽返老还童成为彭祖化身都想皇冠权杖阿房宫未央宫三千后宫万里江山如画生命的祖先给了我自然自在自有的定义原理以及公式演算我驻足打望这座城市的上下左右东西南北中咔咔所有想壮阳的都半身不遂嘴巴肿了眼睛硬了肚子大了心梗了 我转身遇见溪流巢父许由 并在城市的边缘找到了我和我多年孩童般的游戏和酒 20201011半觉院子 　　芒种 圣歆（浙江乐清） 这扇门开着，从树林到窗户的距离绿色下降，蓝色升起。挑逗一只猫跳出门槛——扑朔迷离的蝴蝶煽动着翅膀，大海一样呼啦啦哦，分秒必争的农忙时节取出体内青春，收割大麦、小麦这个夏天北方或南方都在迁徙就像中年发胖的小肚子收拾胡须，挽起发髻。端坐成蜻蜓姿势不飞翔。只是夜色覆盖的河流泛着蝴蝶薄弱的羽翼而泥土下有亿万颗沉默的精灵晚谷、黍、稷已被称作芒种的代言该是它们做梦的时代了 端午印象 沙雁（四川乐山） 河畔的线条流淌在画布边缘端午，不过是一笔随意的勾勒 白船尾随了龙舟的影子藏在浮动的音符里，藏在每一滴颜料中牵引我的视觉游移树木的笔触率性又大胆深绿、浅绿，趁着微醺随意涂鸦 所有的野草都自带药香涉水的名叫菖蒲，上岸的唤作小艾它们在空气中弥漫，在风中捉摸不定仿佛嗅觉的抽象画 设想河水是舞台天空便掩盖了神秘的幕后一个人物和他的悲情，被年复一年诉说我们无力推波助澜我们只有在诗中留白 五月，在大渡河边行走没有逻辑的思维如水面上的阳光碎片闪烁、跳跃，又归于平静 　　槐花 罗国雄（四川乐山） 母亲周年祭。进村日影已向西偏父亲正生火煮饭。回娘家的二姐蹲在檐下，用淘米水洗野山菌眼前忽闪过，途经母亲坟地时飘落的槐花。去除路上的污泥和苦味等筲箕里的松露、竹荪，香菇、鸡枞都披上晚云。舀一瓢井水清洗菌盖菌柄、菌褶，如舀满院留守的寂静给屋后青山浇水，直到头顶的蓝天住下来，长出菌根，撑几朵白云护住伞下赤足奔跑的记忆的颜色她前额渗出的盐汗，才引流黄昏，到梦里烩一锅星星当她起身去倒盆中的剩水像一棵走路的槐树，轻轻一声咳嗽就能催促槐树的叶子，槐树的影子槐树的气味，到双燕子渡口接我心里的引信，点燃童年的灶烘隔着半掩的院门，麻花辫凌空掀起晃动耳环的山风，投递她云鬓里捉迷藏的槐米，洒黄雪的呼吸痒涩的眼睑，飞出长了苞芽的雨伸进漫涣暮色，拽着月亮风筝不断线的光芒，到时间的花园争开金蕊吐清芬——像在过完母亲另外的一生！有一个我一直就活在一棵槐树与另一棵槐树花朵簌簌坠落的间隙等雨雾一样的往事蝉鸣着滋生木耳 　　暮语 潘中全（四川井研） 雨后，落日坠入茫溪 我的哥们儿，今春 又一个去了天国 揣着致命的衰老 多年来，我偏安井研 天宫山上，练习采微 过时的迟钝的书虫 一生以简朴，安身立命 屈于山中的鸟鸣 故乡的消息树 邹智勇（四川乐山） 我的故乡有几棵高高矮矮，大小不一的消息树。常常倚着黄昏的肩挽着春夏秋冬的手，排列成风景守望在宁静的田野和村头如此安详，如此严谨，俨然线装书中的词语吟成的几行五言或者七言绝句其实那些质朴的树们，深得田园诗不朽篇章连通古今，纵横时空的精髓早将耳膜视网膜发达的须根，链接到千里之外的城锁定自家那几朵漂移的乡愁，随时ⅠP在线照单收纳他们托风或如风的车发送的快递 ——无论有形的还是隐形的大的还是小的，红的还是黑的并且忘不了盖上记忆的邮戳。一一封存。 2024.3.19 　　分身术 骆中（四川乐山） 清风如同恋人之手，抚摸你脸庞花枝摇摆不定，似站不稳似微醺你也是。穿行于乡间分叉的小路驻足，等一等身后的文学女青年她长发如瀑，你想到的却是深渊想象中的场景，就像梦境般虚幻他们聊起小说，曾提到你的缺席但一笔带过。面对一台工作电脑你始终没能修炼出真正的分身术 2024年3月13日 寄语暮春 忘川（四川自贡） 杨柳依依，如同去的冷雨淋湿散乱的思绪还有南风催逼花事向晚，春水向东所谓落红，不过是随波逐流的安放所有的明媚、温柔、悲喜都将被时光带走雨声沥沥，长乐未央总有一瓢春水回旋荡漾晚樱开出波光蓝天白去与春风一起皱眉花开如聚，花落似散四季荣枯恰似悲欢离合咫尺天涯寄语，约一回照个面。择一无风无雨的领域静默相对，扫描最新影像替换那瓢从不曾从指间渗漏的春水以及最初的桃红不管人在天涯，春在天涯雨过天晴，天晴又雨不再读取最隐秘的磁道最怕重现惊鸿一笑让我在劫难逃此去经年，有多少错过像青丝披散如飘蓬霜白老花了双眼又辜负了流水 2024.4.10 　　刻碑 张维清（湖北武汉） 长年累月刻碑，斧子、凿子、锤子。青涩，用旧了陪过他的星辰，雪夜，也用旧了 刻碑的人，无非把石头打造成一座无字山或帧成户口簿写下一个人的名字和一群人的名字 这些词很富有：淬火，声音，石头碑从不说话，一颗柔软的心，装着你的沉痛和哀思 这是一本厚厚的书，翻读石碑就站成了你，一颗悲伤的眼泪这是父亲的肩梁，一根挑走山风顶天立地的翠竹 其实，就是一种鲜活的记忆就是父亲的一根硬骨头就是替我跪在坟边的一根香火 曾问刻石的人，刻了那么多的石碑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后事刻个留念 　　凉风 刘玉春（河北石家庄） 微凉，只有夏天才有的凉风并且站在河岸，池塘边才能感受的到 蝴蝶在草尖上寻寻觅觅我的目光随着翅膀的扇动犹豫不定 水波荷花游鱼，还有那些青绿的叶子看着天空享受着一份安宁 　　村庄 冯远征（四川井研） 山是春山筑好云梯就可抵达朝天门田是沃野种上春花就成织锦远香，藏不住烟霞搭桥漫过云端一传十传百千走漏了风声八方来客胜似蜂蝶穿梭其间。悄悄地来去总要留下一些带走一些 那留守村边的老人宛如活佛晨迎朝辉，午憩修竹暮辞夕阳他们软糯的乡音恭迎宾朋留宿倦鸟而游子，居于心上迟迟不归 2024.3.13 　　风的力 罗兵（四川井研） 借助风的力，如落花般扑向大地，来到你那里。我身后的土地一样的美丽，时时伸出一些记忆，企盼的头颅，因为有值得思念的你，我的诗才有呼唤你的意义。酸酸的牵起几多文字，本想从夏天的凉意里，感知被你压抑的相思，以埋藏我即将灭亡的诗！ 　　断翅的天使 胡静（四川井研） 光着脚，拖着残躯，在炎炎烈日的路上独行，大路努力地向远方伸展，挥汗如雨的我，却不知这条路还有多长，还要走多远。前方等待我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内心忽然传来一阵呼唤，忽强忽弱，忽隐忽现，是呼唤我与这天籁之声同行，寻找温暖的栖息地，还是唤醒我内心莫名的冲动和渴望。不是我不愿与你同行，在千百年之前，内心你早已是我的同类和归宿，可片片飞落的羽毛已使我步履艰难，心力交瘁。也许是流言蜚语像流弹一样洞穿了我的身体，也许是世俗的荣耀遮住了我的双眼，也许是欲望的追求拖住了我回归的脚步。人本是被放逐的天使，只因在尘世间折断了双翅，从此再也无法回到美的天堂。 小说天地‖ 　　老疙蔸 开明（四川井研） 在顺河镇，很少有人知道谁叫徐少游的，倒是一提起“老疙蔸”①，大人小孩都知道。徐少游自己也不知道，“老疙蔸”这个外号是何时何地被何人叫出名的。组里开会时，组长叫：徐少游，没人应，他也拿眼左右看别人。组长吼道，“老疙蔸”你看谁，叫你呢。众人笑，他也笑，咕噜道，我叫徐少游嗦，哦，我是徐少游。听他这么一咕噜，众人就笑得更厉害了。“老疙蔸”，你都不知道自己姓啥子了哦。“老疙蔸”，跟我姓，叫我老哈儿②，我请你抽烟。老疙蔸只是“嘿嘿”，撇撇嘴说，少赚别人欺头③。老疙蔸穿戴得一塌糊涂，平常总是戴一顶不知从何处捡来的破军帽，坚硬的头发横七竖八的从帽子的破洞处钻出来，倒还真像一窝生发了许多枝丫的“老疙蔸”。衣服呢，不论天冷天热，总是穿那么一套乌焦巴拱显得肥大的工作服，上衣几齐膝盖，两只裤脚总是挽着，注①、被砍伐后的树桩子，井研人叫“疙蔸”，时间很久的，就叫“老疙蔸”；②老哈儿，井研方言，爸爸的意思；③、欺头，便宜的意思。 也不知挽了多少圈，让人一看就想到彝家人头上裹着的头巾。无论到哪儿，他都趿着一双没有鞋带的胶鞋，“啪塔啪塔”，老远就会让人知道，是老疙蔸来了。老疙蔸人不高，有些瘦小，但是皮肤很好，男生女相的瓜子脸似乎没有留下岁月的风霜，显得白白净净，像个大男孩，谁也看不出那是一张近六十年的不长胡须的老脸。他话不多，见人乐呵，也肯帮忙，虽做不了重活，但是手面子活还是舍得干。虽说他有点傻里傻气的，但是不讨人嫌，大人小孩都喜欢他。他耳朵有些背，反应有点迟钝，别人叫他，他总是要侧着耳朵问两遍：啥子？你说的啥子嘛？一旦听明白了，便会笑着点点头，要得，要得嘛。乡里成立敬老院，因他未曾结过婚，孤寡一人，组里第一个往上报的人就是他。不去，他说，我去干啥子嘛？邻居吴幺婶说，政府养你，这么好的事，你还不去？我好脚好手的去干啥子？你这个人，才不拎好①啊，人家想去还去不成呢。不去，我还走得动得，饿不死。老疙蔸硬是就没去敬老院。他知道进了敬老院，就没有自己的自由了。他去过县城的敬老院，去帮着干活混了两天饭吃。每顿吃饭时，院长要点名，没请假人又不在的，要扣一天的零花钱，还要罚三天搞卫生。晚上觉也睡不好，注①、不拎好，井研方言，不知道好； 七八人住的大房间里总是有人大声呼噜小声呻唤。上个厕所，还要排轮子①。他有前列腺炎也有便秘，尿急起来就得赶快往厕所跑，厕所一蹲就是大半天，就冲这点，他也不愿去。在家多好，尿急了，三步两步就到了茅厮②坎，多方便；便秘了，自己想蹲多久就蹲多久，没人赶着起来多舒服。好脚好手的，他才不愿去遭这个罪呢。从这点看，老疙蔸其实也并不傻。他说的饿不死，他有他自己的活法。以前农村还有人种土地时，他就这家去除个草那家去丢个种，混几天饭吃，自己的地里反倒荒芜了。人家就笑他，老疙蔸，你的土地放着不种，留来放蛇嗦。他顺口说，哎，我就留来等它放蛇，蛇比粮食管钱讪。别人笑道，哦吙，你娃儿还会打算盘呢，说你傻你还比哪个都精灵。他忍住笑逗人：嗨，二天来我地里逮蛇哈。他说完自己就笑了。后来年轻劳力都外出打工去了，留在乡下的都是老的老，小的小，地里基本就没有了人种庄稼，退耕还林后，山上的土地基本都种上了政府号召的泡桐树，说是今后可以卖到纸厂，造纸用的。没有了乡下的活，老疙蔸来到了镇上。镇上有家天天超市，老疙蔸重新找到了自己的活法。他天天守在超市门口，有城里车子送货到店的，老板生意忙不赢，他就帮着下货，待老板清点完进货，他又帮着把货送到库房里去堆好码好；只管饭不要工钱的帮工，老板自然欢喜，有时送货下乡，也让他坐车一起同去搬货。一般乡下货要得多的，自然是遇着有红白喜事的人家。有喜事的人家他不去凑热闹，遇着办丧事的，送货下去他就不走了，他对超市卢老板说，这两天这儿再多注①、排轮子、井研方言，排队的意思；②、茅厮、井研方言，厕所的意思。 的人都要得了，你回去我在这儿帮两天忙。卢老板说，你能帮啥子忙呢。老疙蔸说，白天我可以帮忙跑跑腿，晚上我可以替孝家守灵烧纸钱。卢老板见他瘦弱的样子，想他平时也少吃好的，留他在这儿混两天油荤也好。就说，那你忙完了就赶紧回店里来哈，以后遇着这样的事，你都可以留下来帮两天忙。老疙蔸其实不是冲着油荤去的。孝家请来打响器的锣鼓家什一敲，唢呐子一吹，就把老疙蔸的魂钩过去了。唢呐子呜呜咽咽，悲凉的气息凌空而来；锣鼓“咚咚咚咚”响，凌空而来的悲凉仿佛冰雹砸向人心，孝家不哭，他倒边烧纸钱边流下泪来。别人见了，就说，又不是死了你的老者老娘，你哭啥子哭？老疙蔸不语，依旧流自己的泪，横手一抹，就成了个大花脸。他知道自己在哭啥子，对于锣鼓家什唢呐子，他是太熟悉了。他父母年轻时，是市川剧团的演员，爸是生角，妈是旦角，爸妈排练时，他就在一边看，今天跟着爸爸唱“行兵好似布棋阵/错下了一着棋悔之不已/想当初高卧隆中多清净/无忧无虑在南阳躬耕/闲来时吟诗饮酒抚瑶琴/闷来时靠松坐石观山景……”明天跟着妈妈唱“更阑静，夜色哀/月明如水浸楼台/梨花落，杏花开/梦绕长安十二街/夜间和露立窗台，到晓来辗转书斋外/纸儿、笔儿、墨儿、砚儿啊/件件般般都似郎君在……”。爸妈演出时，他就在后台看敲锣鼓家什的，小鼓“咚咚咚咚咚”，唢呐子一吹，要么是小生们就翻着筋斗出场了，要么是妈妈水袖掩面姗姗斜出，然后一声“郎君啊”，唱得人肝肠寸断。少游那时四五岁，叔叔嬢嬢们都说，少游长相秀气，太像妈妈了，以后长大了，说不定会成为川剧界的梅兰芳呢。爸妈也着力培养他，平日里也让他用戏腔子道白。不过，小孩子的他，还是对锣鼓家什感兴趣。不知从何时起，以前回家对台词的爸妈，现在回家斗起了嘴。爸爸说，他们的红旗战斗队才是保卫毛主席革命路线的，说妈妈的卫东队是“保皇派”。曾经温暖的家成了辩论的舞台，两人都说自己的一派是保卫毛主席革命路线的。儿时的少游不懂事，在一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听腻了，便高声吼道，你们都不是，我才是保卫毛主席的。再后来，才子佳人戏成了“封、资、修”的东西，剧团不能再唱戏了，就解散了。造反派的爸爸一跃成了市文化部门的领导，和志同道合的革命战友重新组织了新的家庭，而母亲则带着不到八岁的少游被下放到了R县的顺河农村去安家落户，接受触及思想灵魂的文化革命的战斗洗礼。那个时候，老师被打成了“臭老九”，学校停课闹革命，没了人管的“疯孩子”满世界的乱跑。少游上不了学，成天跟着妈妈上山玩泥，早两年学得的唱做念打一招一式，早忘在了九霄云外。顺河公社七岭大队其实一点也不顺河，除了山就是沟。“大炼钢铁”那阵，山上的树子都砍来烧了钢碳，水土流失严重，瘦瘠的山岭虽说围成了梯田，但是不出庄稼，结出的包谷又细又小。沟里仅有的一点田，也因山上垮塌下来的泥石淤去不少。少游妈自小城里长大，对山上的农活一无所知，加上身体羸弱，根本挣不了多少工分；每次“运动①”一来，都要和大队的“五类分子②”一起陪斗，因离婚下放精神上已受打击的心更加倍感摧残，两年下来人就老去了大半，注①、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岁月，社会运动一个接一个；②、“地主、富农、反动派、坏分子、右派分子”，简称“五类分子”或者“黑五类”。曾经光鲜的脸上如今变得蜡黄且沟渠纵横，成天衣衫不整，哪还有一点舞台上敫（jiao音脚）桂英曾经风情多姿可人的影子。在林彪成了“瘟猪儿肉①”的那个冬天，少游妈因外感风寒，久咳不癒，转化成了肺结核，最后也感染了少游。母子两双双被送到了县城医院治疗，最终少游挺过来了，而母亲却再也没能回到顺河坝来。从县城回来成了孤儿的少游，仿佛成了傻子。有人叫干活就干活，有人叫吃饭就吃饭，饥一顿，饱一顿，原本清秀的脸越发显得瘦削。队里也不安排他干重活，他平时就和婶子姑子们上山扯扯玉米地里的草，理理苕藤，摘摘棉花，谁也没把他当男人看待。二十岁了，三十岁了，没有一个姑娘对他上眼。四十岁了，五十岁了，他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虽说他有点傻里傻气的，但是不讨人嫌，喜欢帮忙，今天帮张家明天帮李家的讨口饭吃。自从攀上了镇上卢老板，他也觉得自己的生活好起来了。凡是有了孝家，他也就能混上几天油荤。在锣鼓家什声里，他想起舞台上快乐的童年，想起已经久远了的妈妈来；逢年过节，他没有给妈妈烧过一次纸钱，但是在孝家这里，他可以尽情的烧，他心里念着妈妈，他觉得自己烧的纸钱是烧给妈妈的。所以这个时候，他的感情是脆弱的，他很少流泪，但是这个时候，他的眼泪是放肆的，谁也不会说他什么，孝家看在眼里，反而很感动。吃饭的时候，他不主动上桌，孝家叫他他也不过去坐，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说，脏。然后躲在一边，帮着在灵前添纸。孝家里的人就添了饭，夹了肉菜让他在一边吃。注①、1971年9月13日林彪摔死在外蒙古“温都尔汗”，乡民搞不清楚，都戏谑的说成“瘟猪儿肉”。 他最喜欢的是开路。道士念祭文时的声韵，又使他想到了舞台上的父亲，想到了父亲演的《周仁哭坟》，想到了曾经温暖的家里父母教他的川剧念白。他在一边跟着胡道士有板有眼的念唱“一张红纸四角方，上写亡人在中央；灵前摆得般般有，哪见亡人把口尝。亡人面前两盏灯，一盏昏来一盏明；一盏照开天堂路，一盏照破地狱门……”见跪在灵前的晚辈们有的哭，有的笑，有的甚至你推我搡，疯笑打闹，他便高声叫道，孝子不像孝子，不孝的起来站着。下面便立时噤了声。胡道士原本对不孝的后生们嬉笑打闹不满，又不敢开腔得罪孝家，怕最后走人时不好拿钱。有老疙蔸出面制止，心里非常赞许，以后走哪里都通知老疙蔸一声，把他带上。见老疙蔸跟着念开路文念祭文都有板有眼，就有心传他做道。老疙蔸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跟着玩的，以后学了，也不会有人找我。老道士叹道，我都七十多了，也没找着一个人肯学的，以后我们老了，恐怕找不到人开路了啊。跟着胡道士久了，老疙蔸虽说不识字，倒把丧葬的一套礼仪全都记下了，什么时候放炮，什么时候行礼，殡葬队伍怎么排，谁走前谁在后，不知道的人，都问老疙蔸，老疙蔸则安排得井井有条，孝家欢喜，胡道士满意。日子久了，老疙蔸把胡道士的开路词、安葬词也像记戏文一样的记得滚瓜溜顺，没事时就哼两声，“春来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遇柳斜；人生在世犹如梦，西望长安不见家；夏到青禾雨咋晴，南山大佛转分明；盘祖依然还宫会，西去栏阕无故人……”声音低沉悠长，让人听了身上起鸡皮疙瘩。卢老板老婆听见就吼道，老疙蔸，你龟儿子老者老娘死了哭魂嗦。老疙蔸嗯嗯诺诺，咧嘴嘿嘿一笑，说，哭魂，哭魂。老疙蔸真正的哭魂，是发生在孝家的一次意外。那是胡道士在念孝家的家祭文时，“……呜呼吾父，想见音容空有泪，欲闻教训杏无声，痛亲伤永逝，挥泪忆深情，悼念不闻亲教诲，情怀仍忆旧音容。呜呼吾父，别子西去……”，几声“呜呼”下来，由于年岁已高，痛感孝家其父一生辛苦劳累，情感过于投入，自己突然一下呜呼了过去。孝家赶紧派车送医院，老疙蔸也跟着要去，临开车时，胡道士苏醒过来了。胡道士说，老徐，你代我把法事做完吧，我这一去，不知要在医院躺多久呢。老疙蔸听叫“老徐”，有些懵，知道是说自己，心下一动，眼眶就有些发热。但还是连连推脱说，不行不行，你好好养病，我们等你。有人说，老疙蔸，你发昏嗦，这事能等的吗？胡道士说，老徐啊，我知道你行的，这两年下来，我虽没收你为徒，你也没拜我为师，但是该说该做的，我都让你知道了，你就帮帮这个忙吧，人要上山入土，是等不得的啊。孝家人说，老徐，胡师傅说你行，你肯定行，你就帮帮忙吧。老疙蔸突然有些腼腆起来，说，那我哼两声，你们看像不像哈。众人都期待着，老疙蔸清清嗓子唱到：“呜呼吾父，别子西去，其轩昂磊落，突兀峥嵘，而埋藏于地下者，意其不化为朽壤，而为金玉之精；不然，生长松之千尺，产灵芝而九芬，奈何荒烟野蔓，荆棘纵横，风凄露下，走磷飞萤……”话音一落，众人鼓起掌来。有人说，老疙蔸，整得巴适。胡道士有气无力的说，老徐啊，你不吃这碗饭都可惜了。老疙蔸难为情的说，胡师傅，我这……瞎整的。胡道士说，没关系，我整理了一套《丧用道法》，到时我送给你，你让人照抄就行了。而吟唱，是没人能替代得了的，今后，我的法事还要靠你呢。经过这次意外的替补后，老疙蔸名声大噪，闻名遐迩。在顺河镇，除了后生们还叫他老疙蔸外，上了年纪的人都叫他“老徐”或者“徐师傅”了。 《 “哈哥” 传奇》节选 卢正国（四川井研） 第六回 饱口福施酷刑动物遭难 纵邪欲遇对头畏罪潜逃 词曰： 心性歹毒凶狠， 暴殄万物苍生。 罪恶昭彰人神愤， 终究要被严惩…… 话说那坏种鲍大金牙当年被郎老先生逐岀私塾学馆后，更尤如脱缰的野马，岀笼的囚鸟。愈益无法无天、胡作非为起来！真可谓是：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偷拿摸窃，件件在行。成为县城有名的一个恶少！ 这家伙好逸恶劳，最喜欢的是“食、色”二字。先说他的“食”： 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头游的；也不管有毛无毛、有脚无脚、有翅无翅、有毒无毒的活东西。只要是身上有肉、肚中有油的动物，一旦被他发现，便都会无一例外地葬身于他的腹内。而且，他还会想岀千奇百怪的烹饪怪招，做岀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菜品！以饱他那贪得无厌的口福： 一年夏天，他在河边上捉得一只三斤多重的团鱼。提回来后，他便把团鱼的四个爪爪用绳索缚住，分别拴在方凳子的四根腿上。把团鱼绷直，放在太阳底下暴晒。然后，在团鱼的脑袋面前放上一碗加了盐、酱、葱、姜、蒜、椒、醋等调料的酒。可怜那团鱼受此酷刑，熬热不过，只得伸岀头来猛喝碗内的酒。殊不知越喝口越渴，越渴越要喝。慢慢地，肚中肠胃内的糟腐杂质不断的被排除岀来。最后是喝的是什么，排岀来的也是什么了。此时，调料的精华已经全部积存在体内。等团鱼奄奄一息之后，他便取了下来，只是把表面上的泥沙杂物用湿帕子揩抹一遍。根本用不着开膛剖腹，将整只团鱼装在盘里放进蒸笼内。烧起大火一阵猛蒸，美其名曰“清蒸醉鳖”。为此，他到处炫耀自己的手艺：“用这种方法做岀来的团鱼特别脆嫩，味道鲜美异常！” 有一天傍晚，他约了几个鸡鸣狗盗之徒。跑岀十数里地，偷回来一头毛驴。为防止毛驴在路上嚎叫惊动周围，他先用绳子把毛驴的嘴巴拴住。牵回来后，把它缚在自己家后院的一根柱子上。本想用刀杀了来吃，但是，大家都是好懒做游手好闲之人。嫌用刀动手太麻烦：放血剔皮、开膛剖肚费事费劲！况且那东西不比鸡兔鹅鸭小巧，就是三四个人也还不容易放得翻它。因此，谁也不愿意动手岀力，一个二个都退缩在一边。 鲍大金牙围着毛驴转了几圈后，想岀了一个毒辣的办法来：在毛驴的面前先放上一缸用灶末灰调制的灰水。然后，在毛驴周围堆满干柴，点起火来慢慢烧烤，并把拴在毛驴嘴巴上的绳子解开。 那毛驴被周围团转燃烧的火焰烤得特别难受，也顾不上嚎叫了，只是不住地喝那一缸灰水。渐渐地，肠胃中的驴屎蛋、驴尿水便源源不断的排了岀来。鲍大金牙在旁边看准火候，指挥手下把灰水缸撤下。清洗干净后，另换一缸加了各类调料的水放在毛驴面前。随即把柴火移近。毛驴挣扎不脱，又只好猛喝那一缸调料水……如此下来，经过几个时辰的烧烤，毛驴只有岀的气，而无进的气了。喝下的调料水在肚中慢慢渗透岀来，肠胃里的污秽东西早已排得一干二净。全身的肉也基本烤熟！这时，鲍大金牙就叫手下取来刀械，现割现吃，大啖起来。 还有一次，他捉住一只刺猬。对着这浑身是刺的小东西，开始还不知道怎样弄来吃。几个手下人都说算了，放了它吧？偏偏鲍大金牙不肯，他说：“且慢，未必然到了嘴巴边边上的美味，就白白放弃了不成？见食不餐，定是憨憨！看我来打整它。”这家伙有的是歪门邪道：他叫手下人从自家的后院角落处挖来一大砣泥巴。用水以及各种调料和成半干不稀的泥巴，把刺猬浑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然后丢进灶孔，烧起火来慢慢烤制。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估计已经熟透。最后从火中取岀来往地下用力一拌，刺猬身上的硬刺便被那烧硬的粘泥巴连皮拔起，露岀红鲜鲜、香喷喷的一团刺猬肉…… 至于“色”方面，鲍大金牙更是行家里手，乐此不疲：他曾经到昆明混过一段时间。回到县城后，大肆吹嘘自己在那边的“战绩”：“昆明的茶肆酒楼、花街柳巷，哪里我没逛过？！啧啧！大地方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北方来的身粗奶大，南方去的腰细股肥……” 不管是在什么场合，他只要遇见略有姿色的妇女。便眼也直了，脚也软了，手也耙了。总是要趋上前去挨挨擦擦、打情骂俏，想方设法要弄上手来才遂心！ 他对郎老先生恨入骨髓；对师妹郎桂莲垂涎三尺；对龙云轩和郎桂莲成其为夫妻更是忌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置他们于死地而后快！他暗地里已经实施了不少阴险毒辣的鬼域伎俩。但由于龙云轩俩口儿防范得紧。因而，其阴谋诡计始终没能得逞！ 久闯夜路必撞鬼！ 这一天傍晚时分，鲍大金牙伙同几个地痞流氓在县城街上闲逛。忽然遇见一个花枝招展的摩登女郎在大街上一步三摇地款款而行。几个家伙尤如苍蝇闻到臭狗屎一般，一下子蹿到那女人周围。厚起无赖脸皮，挤眉弄眼，动手动脚起来…… 那摩登女郎并不是烟花暗娼，她是新上任的县城保安团团长才从昆明娶回来的第二房姨太太。吃过晚饭一个人岀来逛街景，不料遇上了鲍大金牙一伙。在昆明，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因此，根本没有把鲍大金牙这些“乡巴佬”放在眼里！ 此时，她环顾四周：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对方人多势众，搞不好要吃亏。于是，她正色喝道：“你们是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癞皮狗？敢在这里放刁撒野？！” 鲍大金牙一听摩登女郎是外地口音，心中一阵窃喜！认为不是本地人更好下手。又嘻皮笑脸地边动手边说：“嘿嘿，小乖娘们儿骂得好听极了。我们确实是狗：不但在地上爬，我们还要往你的身上来爬呢！” 那摩登女郎实在是忍无可忍，怒不可遏地朝着鲍大金牙凑拢过来的臭烘烘的嘴巴，顺手就是一记耳光：“大胆狂徒，让你认得到姑奶奶！” 鲍大金牙自“岀道”以来，在这小县城里，可以说是威风八面的人物。何曾受到过如此“礼遇？”他抚摸着火辣辣的脸颊，不禁恼羞成怒，只听他狂吼几声：“哇呀呀，你这骚娘们儿硬是有种。敬酒不吃吃罚酒，敢来捋大爷我的虎须？兄弟伙，上啊！”边说边猛地扑上前去，欲火难耐地一把抱住那摩登女郎，甩翻在地…… 正在这紧急时刻，街对面急急忙忙跑过来一队身着黑色警服、腰别盒子炮的保安团丁。那摩登女郎就像见到救星一般，立即扯开尖厉的嗓门高声呼救：“快点过来啊！给老娘逮住这几个拦路抢劫的凶徒！” 鲍大金牙一伙猛地吃了一惊！一看阵势，顿时吓得三魂掉了二魂。赶紧放开摩登女郎，撒开脚丫没命地四下奔逃…… 这回鲍大金牙捅了一个大大的“马蜂窝”：碰到了有史以来第一个身别“九子硬火”的对红星，就像猫咡抓糍粑——脱不到爪爪了。 那新上任的保安团长听完摩登女郎娇滴滴、惨兮兮的一番哭诉之后。气得拍桌子、打板凳地大发雷霆！他立即召集起县城里的所有保安团丁，把整个县城的交通要道、岀入路口全部严密地封锁了起来。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鲍大金牙及其同伙，发誓要“逮住凶徒，肃清匪患！” 那鲍大金牙及其同伙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像无头的苍蝇一样急得团团乱转！耳听得外面的大街小巷到处响起了警笛声、砸门声、叫骂声和吵闹声……意识到危险正在一步一步地逼近。不得不痛下决心：连忙把家中的贵重物品、必备用具胡乱地收拾了一下，再把菜刀、斧头、钢钎、扁担之类的东西带上。趁着天黑地熟人乱的时候，冲岀城门，砍翻了两个盘查的保安团丁，匆匆忙忙地逃进了后山的深山老林之中！…… 看官牢记话头：这鲍大金牙作恶多端，与龙彪有着：“害双亲、杀岳父、夺岳母、戏妻子”的深仇大恨！未必然就轻而易举地让他一走了之、逍遥法外？当他的山大王，继续为害乡里、烧杀抢掠不成？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愁不报，时间未到！” 由于鄙人只有秃笔一支，难以一下子就能把全部故事和盘托出。只能是话分两头，各表一枝。到头来，龙彪与冤家对头鲍大金牙（鲍金虎）将会面对面的进行一场短兵相接的“龙虎斗”。最终，鲍大金牙恶贯满盈。死于龙彪之手，留下千古笑柄！此是后话，这里按下不表。 先接住前面第二回的话题，说说龙彪与玉兰从回龙镇逃离后的情况吧！ 正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旧体诗.词卷‖ 采桑子慢·春暮，依韵梦窗 吟绿轩主（福建龙岩） 茶靡事了，还又清明天气。更见得、悠悠东流，草长莺啼。柳畔池塘，小荷平水野蜂飞。临风坐雨，烹茶煮酒，谁与诗题。倒影映波，断烟浮树，无限迷离。回眸处、愁红门巷，都换青衣。一派欣欣，任光阴百转千回。年年如故，而今此际，惆怅心期。 　　游子心安 潘凌（四川成都） 春节归心箭在弦，从来游子年味淡。人在江湖明何往，故乡落处是心安。 染疾随感 张同欣（四川乐山） 独望弯月凋，病来影渐憔。霜鬓添新雪，无疾乃大孝。 研理谈经话桑麻 ‖ （绘画作者：王剑） 　　敦大伦以凝道之 瞩目乐山「不謀而合」当代艺术展 谏锣谤鼓让人抓狂，一天天撕裂着太多魂不守舍的命门。难得纯粹的艺术家们不会丢失殆尽「河图洛书」般神奇的密码…… ——引自雪川《艺术史悖论》 梅隆雪川（四川乐山） （一）乐山。天界艺术中心。新村电影院临街的艺术画廊新近推出了刘芯涛、李拥军、王剑、刘丹充等同属川美学子「不谋而合」的当代艺术展。在京得知消息的次日，我和来自重庆爱看美展的陈昭学与日前从成都抵京的华东师大三学者相约798。赶巧的是，师大杜松岩一行5.11前一直在四川，去乐山礼佛后的当天看了新村那家画廊的展事。“不曾想，原以为沉静中销声匿迹的西南边陲，突然大模大样五光十色地展示了当下和艺术的美好冲突，好难得”。师大吴桐说，“可惜三年前，乐山没有组织眼前这样的展事跻身上海「昊美术馆」纪念“约瑟夫·博伊斯百年诞辰”（注1）外延展区。如果去了，該有何等风头！听罢，陈昭学谈了他知道的十来年前一桩憾事，是乐山的一号人物，市委书记唐坚携嘉州书画家十余人并几十上百件书画作品，通过军方联盟上海一家负债累累的画廊议价出售，两年不到，乙方不知何故几乎“被甲方洗白”悻悻然而回……知情者认为是内地画家和官方本质上将艺术置身世外太久，不懂得怎么衡量并凸显自家的艺术价值。谈到当代艺术，松岩说，记得雪川兄当年6月赴沪看了「昊美术馆」展示后，提起过艺术史家吕澎（中国美院教授）当时关于从1978到2018，中国当代艺术走过了40年，如今该有转折了。眼下的乐山当代艺术展容易被看作有针对性的一份答卷。兄台可否结合该个案，说一下乐山当代艺术如何经历了从群体到个人，由研学到独创，是否在资本的参与下历经沉浮。我笑言，本人不过因为先后在乐山、上海、成都、北京等地做传媒，擦边文学艺术，也褒贬互见地交道了不少艺术家，比如12年前在北国因为“和”了范某人一题七律,被认为“无情冒犯”了该大神。是一来二去针对书画、音乐、摄影、戏剧做了些被媒体副刊当作艺术评论其实多是传媒业“非虚构特写”类文字。写起来随兴随缘的特写，本篇也是。所以，不才自认局外，祖籍广东的客家人而已。边陲村野如乐山到底不能和发生在京沪渝秦，浙鲁桂粤闽等地孕育并漫随“星星美展”、“伤痕美术”、“85美术新潮”同步发育成长。当然，与此同时该多一点组织交流、践行，强化艺术家群体和个人“敦大伦以凝道”的当代追求，从局部到全局，进入内容与形式的结合，既严谨又超常，兼有“从哀伤到优雅”的黑色，和“童贞与普世纯洁”的白色（注2），自我鞭打着内卷着，从容潜行。（二）不妨通过艺术家们自己历经磨难的感知，来领悟「不谋而合」当代艺术展四君子犹如“白驹过隙”般吐出的真情。有着同样的川美教育背景，又生活和工作在同一个城市。他们用不同的切入点表述对社会和现实生活的关注和深入思考。且综合前言中高屋建瓴概论的同时，分别摘录艺术家自己的独到陈述，让公众熟悉他们对待文明的态度，领略其艺术表现的精神指向”——刘芯涛：关注当下生命生存的意义和对未来的期待，如果说在艺术史中有现实主义立场的艺术家借由具象表达手法真实转录他们生存的时代，若问“泛滥成灾的数码图像”是否让你更加自以为生活在今天的世界上，答案是否定的。有价值的信息被大量垃圾图像覆盖，现实被各种渠道输送到我们眼前，但你却离真实的世界越来越远。艺术的功能之一就是要重新让人面对直觉与感性，用心灵去寻找真实的个案乃至相对真理。此为每一个正在经历现代洗礼的艺术家应有的文化自觉”。李拥军：反复涂抹改观的构架，呈现个人成长和父辈生活史直接的印记。其隐匿而不能忘却的图像过程可以看作是自我生活的积累。窃以为“每个人都有自己可追述的来处，这是作为艺术家独立个体的底色，尽管呈现出来是风景画的样子，但它已承载了自己过往生活碎片化的个人史，当然就企图找到往日的重构和回望。作品中有纠结，有苦乐更有不能抹去的记忆，表达的过程不仅是为释怀，也可以看作是漫长的治愈之旅。”王剑：近四十年的大学艺术教学生涯，锤炼了他“自觉萌发并不断加以培植的历史视野和相关问题的原创意识。认识到艺术不能单独生存。功夫都在画外，必须借鉴更广泛的知识加持，才可望强化自己的艺术能力。好的艺术具有批判性，需要承受世界的伤痕，生活的伤口”。“生命中的苦难是最真实的，艺术必须直面苦难并穿越它。尽管在历史时空与个人艺术表达的交互作用中筚路蓝缕，但最终真切的再现、重审、反省，肯定还得靠自己完成。恕我直言，酱缸内奋斗和抗争的艺术具备历史先锋意义。刘丹充：对我而言，风景绘画是与自然对话的过程，以及在此过程中留下的痕迹。当代风景绘画，往往是艺术家对现实世界的回应，是艺术家通过艺术创作表达对现实社会的感应、看法和思考，是艺术与现实的对话。（三）展览能唤起对现象叠加的思考。确实，深究40多年来当代艺术的转折，需要琢磨这个时期有什么样的艺术现象和问题。就像艺术史家吕澎强调龙美术馆和宝龙美术馆两个展场分别从不同的角度来讨论过去40多年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状况时所叹，如今的艺术市场越发令人眼花缭乱。每天十几个展览开幕，那又如何？这现象在2008、2010年之后变得越发失范。有些个案创造力衰竭，多数更因为是丢了胆识，弄得无所适从而一片茫然。所以，类似「不谋而合」乐山展，莫非可望凭借四君子常思常变的存续危机，才有古道热肠朋辈免费提供场地后如期开展。公众几乎都记得，是“星星美展”“85美术运动”等催生了当代艺术。人们才不会忘记川美罗中立《父亲》、程丛林《1968年×月×日雪》等力作引发了全社会关注并赞美至今。当大批艺术家陆续参加威尼斯双年展(1993)、圣保罗双年展(1994)等国际大展，中国当代艺术遂融入全球化艺术语境，其中“政治波普”和“玩世现实主义”两大艺术创新浪潮，跻身国际舞台有了一席之地，还一度诱发了关乎后殖民话语连带全球化语境中的地域经验，以及中国艺术界对“国际身份”这一系列问题的超前认同。君不见，当国际拍卖异变到动辄一画数千万、两三亿成交的至高境地，一时间人间斗买卖，天风掀海潮。岁月吞吐至上功利，当代艺术价值观深陷错愕之余，包括某些艺术家艺术史家在内的玩世群小，一时间失去自我。越来越多原本优秀的方家，忙于寻觅低买高卖等揽金钱作藏品。如此，功力倾情市场，赝品肆意横行，越来越多的买办忙于应付官司，在窘境中挣扎…… 不同历史时期，真艺术家对大是大非诸多问题该十分敏感，对自己深思熟虑构想，选题足够清晰。否则，就只能跟着疫情吹阴霾，人家讲什么就信什么，此情可怕。所以，调节你的情殇智商，激活无限创造力，让艺术构架出热烈地主张所是，拼命地反对所非。不见风使舵，不喊口号，随时自我告诫，尧眉舜目紧随着你。（四）篇末曰“跋”。跋文借愚兄六年前新春列席黄山艺校36位20岁上下听同乡英国归侨50出头一朱姓艺术史教授讲学“当代艺术践行”时出题求图并配标题。朱教授说她尝试启发家乡学子独立创意、命题、构图，无疑启发各位阅历，将你我他今生难忘的美丑善恶留在记忆深处，有益于作备用的课件。教授说称她三十年前学剑桥艺术史第一课。她的老师就是在在幻灯片上打出了诗人爱伦坡的《海伦颂》：海伦，你的美貌/如昔日尼西的小船/在芬芳的海上漂浮/一如劳累疲乏的游子/转舵驶向故乡的岸久经海上风浪，习惯浪迹天涯/你艳丽的面容/一头紫蓝秀发/仙女般的风采令我深信/光荣属于希腊/伟大属于罗马朱教授说她受翻译家外婆影响很深，背得爱伦坡为美人海伦所写非常有名的这首小诗。海伦和特洛伊的神话大约在公元前1200年时有事实根据。是一支操早期希腊语的先民当时生活并创造了「迈锡尼文明」。后来，朱教授构图了一条叫特洛伊木马的小船，海伦端坐船头仰望远方，姣好迷人的背影沉浸在海天一色初春的玫瑰花丛。画面上，了不起的「迈锡尼文明」，一串英文字母在海空闪烁。 注(1) 约瑟夫 · 博伊斯1921年5月12日，博伊斯生于德国港口城市克雷费尔德，童年时光几乎都在靠近荷兰边境的一个中世纪小镇克莱韦度过。15岁时，他跟随一家马戏团出走，期间负责饲养马戏团的动物，并学会了表演。20岁时，博伊斯加入德国空军。征兵前，他被培训为无线电报员，之后成为俯冲轰炸机的后炮手。1943年，博伊斯驾驶的飞机在冰天雪地的克里米亚前线坠毁，他幸免于难。战后，他进入杜塞尔多夫艺术学院开始系统地学习艺术。注(2)引自法籍米歇尔·帕斯图鲁和多米尼克·西蒙内合著《善变的色彩：颜色小史》 2024年5月20日脱稿于佛岸 《光海》文学数字网刊编辑部顾问：石念文社长：黄茂军 副社长：董必祥邹智勇主编：冯荣编委：王英、虞开明、黄绍清 董必祥、邹智勇、卢正国 虞济萍、朱旭东、冯远征投稿邮箱：36685464@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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