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学校还是原来的学校,教室还是原来的教室,甚至同学大多还是原来的同学。然而新年级新起点新面貌新气象:教室新刷的白油漆门牌上新写的“五年级(一)班”几个仿宋体黑字十分醒目。课桌由原来的三人一张换成了两人一张的,而且桌面下有了放书包的搁板。坐櫈由三人座换为单人座。新黑板比以前的宽大了一些,黑板上方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红美术字庄重大气。教室内墙抹得雪白,墙上贴有几幅名人语录,其中一幅“知识的问题是一个科学的问题,来不得半点的虚伪和骄傲,决定地需要倒是其反面——诚实和谦逊的态度。”曾一度成为我的座右铭,至今铭记在心。</p><p class="ql-block"> 初小时的旧同学中,经常带馒头给同学吃的“大将”去了一民校,爱讲森林故事的张柱凯随父母回了老家东北。班上最乖的几个女生维嘉、光宇、仕琼和一些同学进了公办学校。</p><p class="ql-block"> 不幸的是与我同住小北街的陈树林同学,暑假中与一个小伙伴去他妈妈做工的工地附近的水塘洗澡,双双溺水身亡。</p><p class="ql-block"> 陈树林的妈妈姓王,我叫她“王妈”。王妈常常与我妈妈一起在一些建筑工地做杂工,我妈妈说:每次遇到比较费力的重活儿,王妈总是抢着多干,让她干比较轻松的。</p><p class="ql-block"> 陈树林比我小一岁,个子矮一点,但身体结实。他皮肤白皙,圆圆的娃娃脸儿总是红扑扑的,因天生头发偏黄带卷,街坊邻居都叫他“黄毛”。他一直是班上的劳动委员,班上平时的清洁卫生、学校的大扫除他都是争着干脏活累活。</p><p class="ql-block"> 放学路上,我们经过一条有坡的巷子时,喜欢玩一种“骑马上山”的游戏。用出“石头剪子布”的办法决定谁当马头谁当马身谁当骑手。“马身”站在“马头”背后,两手搭在“马头”两肩上,然后弯腰躬身让“骑手”骑在背上。我每次该当马身的时候,陈树林总要用自己的骑手或马头位置和我交换。</p><p class="ql-block"> 陈树林同学是会游泳的,在班主任和体育老师带领我们去河里洗澡的时候他还教我游泳,他溺水很可能是为救同伴。但当时没听人说有谁深究。那天傍晚,两具小小的躯体相伴着静静地平躺在小北街12号门前街檐下的一张篾席上,陆续前来的街坊邻居纷纷叹息。我母亲陪伴在王妈身边,王妈那撕心裂肺的嚎啕声我至今难以忘怀。</p><p class="ql-block"> 离别了一些旧同学,又迎来了一些新同学。我很快就从没进到公办学校的颓丧中解脱出来,以新的姿态投入了学习中。老师和同学们推选我当了班长,还担任了少先队中队长。</p> <p class="ql-block"> 那时加入少先队要年满九周岁并在辅导员老师的指导下写申请书,批准了以后,还要在“六.一儿童节”的庆祝大会上或清明节祭扫烈士墓时在“烈士英雄纪念碑”前举行宣誓仪式。</p><p class="ql-block"> 我是二年级下期交的入队申请书,上三年级了才被批准。宣誓仪式是在学校附近“船民协会”的大礼堂召开的“六.一儿童节庆祝大会”上举行的。当时全校的新队员在大会主席台上站立,在辅导员老师的带领下宣誓:“时刻准备着,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然后由老队员给新队员系红领巾。当鲜艳红领巾随着雄壮的队鼓和《中国少年先锋队队歌》的乐曲声系上脖子的那一瞬间,一种神圣的荣誉感在我心中油然而生,那种感觉至今回味起来还令人热血沸腾。</p><p class="ql-block"> 少先队的编制是全校一个大队,每班一个中队,每个学习组一小队。每周三的下午第三节课有队课,主要是在教室里听班主任老师读“少年先锋报”;每隔一周的星期六第一节课后是开展中队活动,非队员一般不能参加(有时候交了入队申请书的也参加)。中队活动都是由班主任老师和专职辅导员带着到校外进行。城北大操坝、城东人民公园、城南州河边都是我们常去开展中队活动的地方。下雨天就在大礼堂听辅导员讲故事、做游戏。</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学校少先队大队部活动,组织四、五、六年级的七个中队开展登山比赛。老师要求有胶鞋的队员同学都要穿队服、穿胶鞋,没有胶鞋的队员同学找其他同学换着穿一下(当时很多同学都穿手工做的布鞋,有胶鞋也留着下雨穿。没有胶鞋的同学下雨就打赤脚)。</p><p class="ql-block"> 那天下午,队员们都穿着队服(白衬衣蓝裤子)系好红领巾,穿上胶鞋,早早来到学校。我先去大队部领出了中队旗,等队员们都到齐了,就立即整队出发到城北大操坝去大集合。</p><p class="ql-block"> 登山比赛的起点是大操坝检阅台下,终点是凤凰山东山嘴(现在的“六相广场”背面)以中队旗插上东山嘴顶峰的先后,决定比赛名次。</p><p class="ql-block"> 大操坝检阅台下的绿草坪上,一溜八面鲜红的少先队队旗在温煦的阳光下猎猎飘扬,队旗下整整齐齐排列着生机勃发,士气昂扬的少先队员,二百多名少先队员的黑头发、红领巾、白上衣、蓝下装映衬在绿油油的草地上,那是一幅多么美丽的图景啊!</p><p class="ql-block"> 下午三点正,规定的时间到。只听得胡康荣校长一声口哨,我高举队旗一马当先直向操场北门冲去,在我两侧的是中队副唐华德、队友孟玉生。其他的队员紧跟而上。在快要冲出北门的时候,我侧头一看,六一中队的中队长也高举队旗紧紧跟在我的左后侧。我再加快了脚步,抢先冲出了北门。再越过达巴公路,跑上了达巴路通向蒙子桠招待所约200米能过汽车的支路。过了这段路就是上山的山路。四年纪的时候,我与家住这里的同学上凤凰山捡柴走过几次这条山路。知道路窄弯多,宽度仅能容一个人跑步,只有几个山包的顶处几步路较宽一点,能容两三人并行。山路两侧全是菜地或麦地。不能踩踏庄稼是纪律,所以要想超道十分困难。</p><p class="ql-block"> 一跑上支路,我就把队旗交给跑在我前面的唐华德,回头与孟玉生一块招呼紧跟着的队员们散开一点跑。其用意是挡住追来的其他中队的队员。其实,孟玉生身高腿长体力也好,是我们班跑得最快的。但是比赛规定只能由中队长或副中队长当旗手。我们就特别安排孟玉生作为护旗手,任务是紧跟队旗的后面,尽可能挡住试图超越队旗的其他中队的人。</p><p class="ql-block"> 唐华德接过队旗,奋力冲刺,很快就抢上了山路。我们中队的好几名队员也紧跟着上了山路。六一中队的不甘落后,跟在我们的队员后面紧追不舍。可是山路崎岖,坎坷不平,举着队旗要超越十分不易,还加上前面的人不给让路,就更难了。不过,六一中队毕竟比我们高一个年级,确实有实力。在翻过第一个山包顶的宽处就有人超越了我们几个队员,而且紧跟着队旗的队员也比我们多。这对我们十分不利,一但他们超越了我们所有的队员以后,要超越队旗就是大有可能的了。</p><p class="ql-block"> 在快到第二个山包顶的时候,我接过了队旗,喊了一声“加油!”就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去。队员们也喊叫着跟了上来。这一次,六一中队只超越了我们一个队员。我憋足劲,只管往上跑,唐、孟二人紧跟后面一步不离。眼看就到第三个山包了,孟玉生说:“他们又超了我们两个人”。我想,他们是想让跑得快的队员先越过我们的队旗,并阻挡我们队旗前进的速度,给他们的队旗创造超越我们的条件。我头也不回地对孟玉生说:“你到后面顶住他们那个人!”脚下又加了把劲。第三个山包又顺利的通过了。通往东山嘴顶峰的路越来越窄,只能供一人行走了。六一中队跑在前面的几个队员大慨知道超越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再说他们的中队旗也还没跟上来,一下子就松了劲。眼看胜利在望,我们更来了精神,一鼓作气冲上了终点。</p><p class="ql-block"> 站在终点的最高处我回身观望,一面面迎风招展的队旗在西斜的阳光下十分耀眼夺目,红领巾若红星点点不停地跳跃着鱼贯而上。远处,夕晖抚摩下的小城轮廓祥和而宁静,洲河犹如一条轻纱飘带若隐若现绕城而过,粼粼光斑在微微闪烁,那是我见到过的最靓丽的小城风景……</p><p class="ql-block"> 同学们不断地聚集拢来,我高高举起队旗使劲的来回摇动,队旗在山风中哗哗直响。簇拥着队旗的唐华德、孟玉生、张文星同学不停的跳跃欢呼……</p><p class="ql-block"> 不记得是怎样下山的了;获得第一名的奖励是什么也不记得了;可是那面鲜艳的少先队队旗仍不时在我心中飘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 待 续 二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