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的花蕾

新书社

<p class="ql-block">  庚子年初,新冠疫情,全民居家不出。</p><p class="ql-block">  一日无事,我叫上儿子,来到了老家的二楼,二楼是闲置层,主要是放置一些闲杂物,平时是很少上来的。</p><p class="ql-block">  西边房间靠窗的角落里,有一口老式木箱,里面堆放的是我中学时代的一些书籍。我中学辍学后,一直忙于生计,常年奔波在外,过年回家仅有的几天,也是忙于会亲走友,无暇他顾,这口老木箱已是有三十年没有打开过。</p><p class="ql-block">  当我的目光落在这口尘封了三十年的木箱上,突然有了一看的冲动。于是招呼儿子,一起来到木箱边,搬开周边的杂物,把木箱抬到了大厅中间。我找来一块抹布,擦去箱盖上的尘垢。打开箱盖,里面还算干净,但书已经有些泛黄了。</p><p class="ql-block">  我一本本地拿起,随着手指翻动的书页,记忆的闸门也缓缓地打开。一边翻着书,一边给儿子讲述着自己的那一段峥嵘岁月,讲述着自己曾经年少、且轻狂不羁的青春。</p> <p class="ql-block">  当拿起一本席慕容的诗集,翻动中,里面夹着的一张明信片掉落,我弯腰拾起,明信片的正面是海岸照片,近处是金色的沙滩,沙滩上有三三两两的游人,海岸边黑褐色的礁石,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蔚蓝色的大海水天相接。</p><p class="ql-block"> 明信片的背面,字迹娟秀地写着:栓子,记得你一直向往着大海,送你一张海的明信片,希望有一天,你能牵着我的手,赤脚走在这金色的沙滩上,落款:云。</p><p class="ql-block"> 看着熟悉的字迹,我心潮起伏,三十年前的那一段青涩的记忆,又渐渐地清晰起来。</p> <p class="ql-block">  云和我是隔壁村的,两家的距离相隔十几里。我比云大一岁,中学一起都在离家十几里外的一个初中就读。本来云比我低一届,因我初一复读一年,云升上来,刚好就同届了。初一的上学年,开学排坐,云正好在我的前排。</p><p class="ql-block">  当时学校恋爱是很忌讳的,男女生不能混坐。能坐在男女交界之地的学生,在老师眼里必是乖巧听话而又学习成绩较好之辈。云的成绩是在全班前五之列,而我的成绩是在全班下游,当时,我们两个人确实没有任何早恋迹象,能坐此位,自是名正言顺,也是无尚荣光。</p> <p class="ql-block">  那时的学校还有个陋习,男女生在学校不说话,即便是同村从小一起长大的,也是少有交流。可情是与生俱来的东西,正值豆蔻年华的少男少女,那股青春的火焰是压不住的,只要开了口子,就肯定会喷涌而出,校园恋爱的蓬勃发展,也就在所难免了。因此,暗地里投掷和传递爱情纸条也就成了一种常态。</p><p class="ql-block">  云的同桌其实正在与我后座的学长热恋,我和云就成了他俩之间情书传递的最佳途径,由于此事的保密性,当学长把纸条传递给我时,我不会马上递给云的同桌,而是等下课时,她和云两个人勾肩搭背的去厕所,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到云的同学手上。学长两个人的恋情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p> <p class="ql-block">  云是个性格开朗的女孩,又是代人办事,自是心中无愧,加上和学长从小一起长大的,有时候把纸条传递给云代转交时,也就大大方方的,并无避讳。可时间一长,一些不明真相的同学看在眼里,忌妒在心头,小报告就打到了班主任那里去了。</p><p class="ql-block">  一日,班主任把云的同学和学长喊到教学楼的会议室,旁敲侧击的说了一些话,意思让两个人赶紧悬崖勒马,不要误了自己的前程。</p><p class="ql-block"> 云的同学和学长俩人本无事,也根本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可让班主任这一通说教,云的同学脸“腾”地一下通红,低下了头,两手捏着衣角,不停地搓弄着。内心也是万马奔腾,却又极力装着平静的样子,一会儿抬头看看房顶,一会儿扭头看看窗外。</p><p class="ql-block">  班主任看到她们俩一直不做回答状,又是语重心长地一番教导后,就让他俩回去了。</p><p class="ql-block">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学长不再传纸条给云的同学,也不再正脸看她,中午回家吃饭时的路上,有时候碰上了,云的同学也是加快脚步把距离拉开。</p> <p class="ql-block">  半个月后的一个周末,我在家里吃过中饭,经过墟场大道,向学校走去。</p><p class="ql-block"> 时值盛夏,天气炎热,太阳热辣,下午的大道上除了赶去学校的学生,鲜有路人,我把短白袖衬褂顶在头上,两手牵着衣角飘开,不紧不慢的走着。</p><p class="ql-block"> 不经意的扭头回看,一百米开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是云,打着一把花洋伞,正快步的走来。我急忙的穿好衬褂,放慢了脚步。</p><p class="ql-block"> 我走上来,轻声地问道:“你怎么也才来?”</p><p class="ql-block"> 云扭头看了一眼我,调皮的说:“等你呀!”</p><p class="ql-block"> 我满脸绯红,扭过头,羞怯地说:“别瞎说。”</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我俩默默地走着,偶尔一句简短的交流,随后又是一阵沉默。不知不觉地,俩人间的距离近了,云手中的伞遮在了我的头顶,一股幽幽的清香盈鼻而来,一路上,我心里甜滋滋的。</p> <p class="ql-block">  晚自习课结束,云转身递给我一本书,说:“这本参考书挺好,你可以看看。”</p><p class="ql-block">  我接过书,随手一翻,看见中间有一折叠成小方块的纸条,内心一惊。急忙环顾一下四周,迅速的把纸条捏在手心,赶紧合上书本,若无其事地说:“好的,我看完还给你。”</p><p class="ql-block">  吃过晚饭,我照例拿上书本,来到校园的后山上散步、看书。择一僻静处,我拿出纸条,轻轻地打开,一行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欣赏你,很久了,可不知怎么跟你说,如果不是学校戳穿学长他们的事,我真的没有勇气说出来。</p><p class="ql-block">  我合上书本,望着西山的落日,余晖下的马龄港,波光粼粼,蜿蜒的向南流入沔池湖,陷入深深的沉思。就这样,俩人之间开启了一段铭记终生的青涩时光。</p> <p class="ql-block">  那时在学校,偶尔也有胆子比较大的同学,周末的时候,男同学骑着自行车带上相恋的女同学上县城。</p><p class="ql-block"> 一次,周一早操过后,校长走上前面的高坡,说两个初三毕业班留下,开个早会。校长生气而又无奈的说,同学们,昨天,我躲在溪口尾(去县城的必经之地)马路边的破砖窑里,看见你们一个个地骑着自行车,男生带女生,我约摸地数了一下,有二十多对。</p><p class="ql-block"> 校长一说完,底下就炸开了锅,所有人的目光前后左右的巡视,寻找着那疑似的二十多对。当事的同学表面上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内心却是蜜蜜地开心着呢!</p> <p class="ql-block">  一个周末的晚上,云找到我说,马上要毕业了,还从来没有坐过你的自行车后座呢!我心中窃喜,急忙编个理由,推出大哥的自行车,趁着月色,骑上了墟场大道。</p><p class="ql-block"> 云在学校边不远处的马路上等着,车到她的身前,我放慢了车速,云手扶着后座一蹦,坐了上来。</p><p class="ql-block">  皎洁的月光,清亮地照洒着大地。马路上是寂静的,除了偶尔经过的村庄,是少有人迹。这是一个愉快的晚上,自行车驮着月光,铃儿叮当响。车轮下,小石子“嘎吱嘎吱”地唱着欢快的歌。</p><p class="ql-block">  云的手不自禁地扶住了我的腰,滚烫的脸颊,靠在了我的后背,我的心情激荡着。</p><p class="ql-block"> 在一上坡的树荫下,我停好自行车,轻轻地捧起了萍的脸,萍羞涩的闭上了眼睛,微仰着头,静静地等待着。</p><p class="ql-block"> 呼吸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香气,拂过云的脸颊,四片灼热的唇,渐渐地贴合在一起。</p><p class="ql-block"> 初吻,就这样在紧张慌乱中渐进着,默契着,我紧紧地抱着云的身体,云柔若无骨地承受着云宸狂风暴雨般的绞缠和探寻。</p><p class="ql-block"> 激情的夏夜,沉醉、难忘。</p> <p class="ql-block">  改革开放中期,云的大哥下海经商,在县城跑起了个体货运,家境渐渐地富裕,在县城买了房。</p><p class="ql-block"> 毕业后,云一家子搬到了县城,临走的时候,云送给我这本席慕容的诗集,夹了这张明信片。</p><p class="ql-block">  时光荏苒,一晃三十年过去了,那一段青涩、浪漫的时光,还时不时的会在我的心头泛起微漾的波澜。</p> <p class="ql-block"> <b>尘封的笔记</b></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文\栓子</span></p><p class="ql-block"> 一行夹在纸张里的文字</p><p class="ql-block"> 偏偏想活在人间</p><p class="ql-block"> 丛林法则不懂的它们</p><p class="ql-block"> 不由分说撞了一下南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能理解这种感受</p><p class="ql-block"> 这是绿色的</p><p class="ql-block"> 活在水泥中的感受</p><p class="ql-block"> 但我已经不知道疼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的确,我离开文明的国</p><p class="ql-block"> 已经很久了,早已习惯了</p><p class="ql-block"> 一吻见血,一触要命的人心</p><p class="ql-block"> 看这些文字四处碰壁样子</p><p class="ql-block"> 我也学着他人哈哈大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让我怀疑</p><p class="ql-block"> 是不是我教唆的它们离开故土</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15px;">张世栓,笔名栓子,美篇昵称新书社,现任福建省尤溪县作家协会秘书长,三明市作协会员。</span></p>